那几年天干地旱,蝗虫满天飞。皇上心眼儿好,下旨了:各路诸侯,今年别上贡了,山啊水啊的随便用,宫里头养的狗马啥的也得减减,手底下人也得裁点,粮仓得开,救济救济穷哥们儿,没钱的还能卖点爵位过活。
咱孝文帝,从代地来,坐了二十三年龙椅,宫殿、花园、狗马、穿戴,一样没多添,瞅着哪儿不方便,立马就改,为的就是老百姓。有回想整个露台耍耍,一问工匠,得,百金!皇上说了:“百金啊,那得是十户中等人家的家当啊!我这住的还是先皇的宫,总怕给整寒碜了,露台就算了吧!”皇上自个儿常穿粗布衣裳,连宠爱的慎夫人都不让裙子拖地,帐子也不让绣花,讲究的就是个朴实,给天下人带个好头。
修个霸陵,全是瓦罐瓦盆,金银铜锡这些个亮闪闪的一概不用,坟头也不整太高,图个节省,不折腾老百姓。南边那南越王尉佗,自个儿称帝了,皇上呢,不跟他一般见识,还把尉佗兄弟召来,以德服人,尉佗一听,嘿,立马就臣服了。跟匈奴也是和和气气的,匈奴不地道,偷摸进来,皇上也不急,就加强边防,不往深了打,怕苦了老百姓。
吴王装病不上朝,皇上直接赐他拐棍儿,让他在家好好歇着。大臣们,像袁盎那样的,说话直,皇上也不恼,还常听他们的。像张武这样的,收了礼被发现了,皇上也不罚,自个儿掏腰包赏他,让他自个儿心里过不去。皇上治国,全靠德行,结果国家富了,礼义也兴了。
后来,第七年六月的一天,皇上在未央宫驾崩了。遗诏写得逗:“我听说啊,天下万物都有生老病死,这死嘛,是天经地义的事,有啥可太伤心的。现在的人啊,都爱活着,怕死,厚葬弄得家破人亡,重丧又伤身。我可不乐意这样。再说我也没干多少好事,帮不了百姓太多;这一死,再让你们重丧久哭,耽误农时,还让人父子伤心,老少不宁,饭都吃不下,祭祀也停了,这不是更显得我缺德嘛!我管了这天下二十多年,靠着老天保佑,国家还算太平。我这人也不聪明,就怕做错事,给先皇丢脸;活得越久,越怕晚节不保。现在好了,寿终正寝,还能在高庙继续享福。所以啊,你们也别太伤心。
告诉天下官吏百姓,哭三天得了,都别穿孝服了。娶媳妇、嫁闺女、祭祀、喝酒吃肉,一样别耽误。该管丧事的,也别太讲究。
孝带别超过三寸,别用车马兵器,别让老百姓男女老少围着宫殿哭。宫殿里该哭的,早晚各哭十五声,完事儿。不是早晚哭的时候,谁也不许瞎哭。哭完了,大红孝服穿十五天,小红穿十四天,细麻穿七天,然后就都脱了吧。其他没说的,都照这个办。告诉全天下人,我的心意就是这个样儿。霸陵那边,山山水水都别动。宫里的夫人啊、少使啊,也都按规矩来。”
最后,还指派了中尉亚夫当车骑将军,属国悍当将屯将军,郎中令武当复土将军,调集了近县的兵一万六千,内史的兵一万五千,去忙活葬礼的事。
乙巳那天,满朝文武大臣都磕头跪拜,给皇上送上尊号,喊他“孝文皇帝”。
太子在高庙正式登基,成了新皇帝。丁未日,他又接过了“皇帝”这个大号,正式上岗。
孝景皇帝元年十月份,他下了道诏书给御史大人们:
“听说古代啊,老祖宗们讲究有功的封祖,有德的封宗,礼乐制度那都是有讲究的。唱歌嘛,是为了颂扬德行;跳舞呢,是为了彰显功绩。
咱高庙祭祖时,得奏《武德》、《文始》、《五行》这些个舞。孝惠庙也是,不过少了《武德》。孝文皇帝在位那会儿,那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对谁都跟自家亲戚似的。他还废除了诽谤罪,肉刑也取消了,给老人们发福利,照顾孤寡老人,整个一活菩萨。
自己呢,清心寡欲,不收贿赂,不贪小便宜。判刑也讲究,不株连家人,不冤枉一个好人。还废除了宫里的美人制度,生怕断了人家的香火。我这人笨,但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事儿,上古的圣贤都未必能做到,孝文皇帝却亲力亲为。他的德行,比天高,比地厚,恩惠遍洒四方,哪哪儿都沾光。他就像那日月一样光明,可庙里的乐舞愣是没跟上他的节奏,我这心里头啊,那是真着急。
所以,我决定给孝文皇帝庙编个新舞,就叫‘昭德之舞’,好好宣扬一下他的美德。这样一来,祖宗们的丰功伟绩就能写在书上,传给千秋万代,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我这心里头啊,那是相当的高兴。这事儿,你们跟丞相、列侯、中二千石那些大佬,还有管礼仪的官员们商量商量,整个详细的方案给我瞅瞅。”
丞相大人嘉还有一群大臣们回话了:
“陛下您孝心可嘉,想编个‘昭德之舞’来歌颂孝文皇帝的伟大,这事儿我们拍马都赶不上啊。我们琢磨着,论功劳,谁也比不上高祖皇帝;论德行,孝文皇帝那是顶呱呱。所以啊,高祖庙应该叫太祖庙,孝文皇帝庙就叫太宗庙。
咱们天子啊,得年年都去给祖宗们上供。各郡国的诸侯也得给孝文皇帝建太宗庙,每年也得去拜拜。诸侯王、列侯他们的使者来京城办事的时候,也得顺道去拜拜祖宗。这事儿啊,得写下来,昭告天下,让大伙儿都知道。”
皇帝一看,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