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那小子,魏国人儿。早先跟苏秦一块儿跟鬼谷先生学艺,苏秦自个儿觉得学问上差张仪一截儿。
张仪学成了,就开始满世界溜达,忽悠各国诸侯。有一回,他跟楚国宰相喝酒,结果宰相家丢了个宝贝玉璧。手底下人瞅着张仪不顺眼,说:“这小子穷得叮当响,品行还不咋地,肯定是他偷的!”一合计,就把张仪给逮了,一顿鞭子抽,几百下啊,张仪愣是不认账,最后给放了。
回家他媳妇儿还逗他呢:“哎呀妈呀,你说你不好好在家读书,非得出去游说,这下可好,挨这顿揍值当不?”张仪倒挺淡定,问媳妇儿:“你看看,我这舌头还在不?”媳妇儿乐了:“在呢,在呢。”张仪一拍大腿:“得嘞,有它就行!”
苏秦那边呢,已经说服了赵王,搞了个六国联盟。但苏秦怕秦国捣乱,破坏联盟,就想找个能对付秦国的人。他想了想,派人悄悄给张仪带话:“你跟苏秦以前关系铁,现在秦国正缺人才,你咋不去试试,说不定能成大事呢!”张仪一听,心动了,直奔赵国找苏秦去了。
苏秦呢,故意晾着张仪,好几天不见,最后见了也让他坐堂下,给仆人的饭食吃,还数落他:“就你这能耐,咋混成这样了?我随便说句话都能让你富贵,可你就是不争气!”说完就把张仪打发走了。张仪这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心想诸侯国没一个瞧得起他的,就秦国能跟赵国较劲,索性就投奔秦国去了。
苏秦背地里跟手下说:“张仪是天下难得的能人,我都比不上他。但现在我能用的上的人里,只有他能对付秦国。他穷啊,没门路,我怕他被小利诱惑,干不成大事,所以才故意羞辱他,激他一下。你们悄悄跟着他,给他钱,给他车,他要啥给啥,别让他知道是我干的。”
手下照做了,张仪这才顺顺利利地见到了秦惠王,被封为客卿,帮着秦国出谋划策打诸侯。
苏秦的手下见任务完成了,就跟张仪告别。张仪还挺纳闷:“兄弟,多亏你帮我,我正想着怎么报答你呢,你咋就要走了?”手下笑了:“哥啊,我不是冲你来的,是苏秦让我来的。他怕秦国打赵国,破坏联盟,觉得只有你能对付秦国,所以才故意激你。现在你好了,我得回去跟苏秦复命。”
张仪一听,一拍脑门:“哎呀妈呀,我这都没看出来,苏秦那小子比我精多了!我刚得势,哪敢算计赵国啊。你回去告诉苏秦,有他在,我张仪哪敢造次啊!”
张仪当了秦国的相国后,还不忘给楚国宰相写了封信,那信写得,简直了:“想当年咱俩喝酒,我压根儿没偷你玉璧,你丫还抽我。你丫要是会治国,我张仪能把你的城都偷喽!”
那阵儿,蜀国和蜀国旁边那小国,俩家子干仗呢,都跑来找秦国求援,跟说相声似的:“大哥,救命啊!”秦惠王一听,心想:“咱得帮一把,但路太远,还不好走。”正合计呢,韩国又来凑热闹,说要打秦国。秦惠王这下犯难了:“先打韩国吧,怕蜀国那边出乱子;先打蜀国吧,又怕韩国趁机偷袭咱屁股。”就这么琢磨来琢磨去,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司马错和张仪俩人,就跟秦惠王面前开辩论大会了。司马错说:“咱得打蜀国!”张仪撇撇嘴:“打韩国才是正道。”秦惠王一听,来精神了:“你俩说说理儿。”
张仪先来一套:“咱得跟魏国、楚国搞好关系,然后派兵去三川,把啥啥口一堵,再把屯留的路一拦,魏国就断了南阳的路,楚国就得眼巴巴瞅着南郑。咱再趁机打新城、宜阳,直接威胁到周天子家门口,说他两句不是,再顺道占占楚魏的地盘。周天子一看,自个儿救不了自个儿,那九个大鼎还不乖乖送上门?到时候咱拿着大鼎,翻着地图,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才叫一个霸气侧漏!蜀国?偏远小国,跟野人一样,打了也没啥名堂,地也不肥。”
司马错一听,不乐意了:“你这不对!要想国家富,地得广;要想兵力强,民得富;要想称王,德行得够。咱现在地小人穷,就得先易后难。蜀国虽偏,但乱得跟桀纣那会儿似的,咱去打它,就跟狼进羊圈一样容易。得了地能扩疆,得了财能富民强兵,还不伤筋动骨。咱这么干,名利双收,还落个好名声。打韩国?劫持天子?那名声得多臭,还不一定捞到好处,再整个不义之名,得罪全天下,多悬啊!”
司马错接着说:“周天子是天下老大哥,齐国是韩国铁哥们儿。他俩一看咱动真格的,肯定联手找救兵,到时候楚国、魏国都来凑热闹,拿鼎换地,咱拦都拦不住。这才叫真悬!”
秦惠王一听,乐了:“行,听你的!”于是发兵打蜀国,没俩月就拿下了,还把蜀王贬成侯,派陈庄去当相国。这一仗,秦国是又强又富,别的诸侯国都得高看咱一眼。
过了几年,秦惠王又派公子华和张仪去围蒲阳,轻松搞定。张仪这家伙,又开始耍心眼,跟魏国说:“咱们秦王对魏国那可是真好,魏国也得意思意思。”魏国一合计,行,把上郡、少梁给了秦国,还谢罪呢。秦惠王一高兴,让张仪当了相国,还把少梁改名叫夏阳。
张仪当相国这几年,秦国是越来越牛气。后来,他还代表秦国跟齐国、楚国开会,回来就不干了,跑魏国当相国去了,想拉着魏国一起跟秦国混,别的诸侯国也跟着学。魏国不干,秦王火了,打了魏国两个城。张仪一看,自己面子挂不住,又暗地里撺掇秦国打魏国。结果,魏国跟秦国一干仗,输了。
第二年,齐国又来咱魏国观津这儿找茬儿,给咱揍了一顿。秦国那帮子又惦记着打咱魏国了,先拿韩国申差那帮子开刀,咔嚓一下,八万人头落地,诸侯们吓得直哆嗦。这时候,张仪那小子又来跟咱魏王扯犊子:‘大王啊,咱魏国地界儿也就那么一丢丢,兵也就三十来万,四周平平坦坦的,跟邻里街坊挨得近,还没个山啊水啊的挡着。从郑国到咱大梁,二百来里地,车马一跑,人腿一迈,嗖的一下就到了。大梁南边挨着楚国,西边挨着韩国,北边挨着赵国,东边挨着齐国,哪边都得守,亭台岗哨加起来得十好几万人。咱这地理位置,简直就是天生的战场。要是跟哪边儿不对付,那边儿立马就能打过来,这简直就是四分五裂的节奏啊。’”
“再说那些诸侯们搞联盟,不就是想保家园、尊大王、强兵马、挣面子嘛。现在联盟是搞起来了,大家跟亲兄弟似的,还跑到洹水边上杀白马盟誓,说是要同甘共苦。可你看亲兄弟还得为钱打架呢,更别说这些靠苏秦那套忽悠术维系的联盟了,不靠谱儿,明摆着的事儿。”
“大王啊,你要是不跟秦国套近乎,秦国大军一来,河外那块儿就保不住了,卷啊、衍啊、酸枣啊这些地儿都得姓秦了。再劫了卫国,取了阳晋,赵国南边就堵死了,赵国一动不了,咱大梁北边也就悬了。联盟的路子一断,咱魏国想不倒霉都难。还有啊,秦国要是把韩国收拾了,再转过头来打咱,韩国那胆儿小的,肯定跟秦国穿一条裤子,到时候咱大梁可就悬在刀刃上了。这都是我替大王你担心的啊。”
“我给大王支个招儿,还是跟秦国混吧。跟了秦国,楚国、韩国那俩货就不敢乱动了。没了这俩后顾之忧,大王你就能高枕无忧,睡个安稳觉了。”
“说起来,秦国最想削弱的就是楚国,而最能削弱楚国的就是咱魏国了。楚国看着家大业大,其实内里空得很,兵虽多,但都是逃跑专业户,打起硬仗来不顶用。咱要是倾巢而出,南下打楚国,那肯定是手到擒来。占了楚国的地,咱魏国就壮大了,还能顺便给秦国送个人情,这叫啥?嫁祸于人,安己之国,美事儿一桩啊。大王你要是不听我的,等秦国大军东征,到时候想跟秦国套近乎都来不及了。”
“那些搞联盟的人啊,一个个说得天花乱坠,其实没几句靠谱的。忽悠一个诸侯成功了,自己就能封侯拜相,所以天下的游说之士都拼了命地鼓吹联盟的好处,跟主子们说得唾沫横飞。主子们一听他们那巧舌如簧的,能不迷糊嘛。”
“我听说啊,羽毛积多了船都能沉,轻的东西多了车轴都能断,人言可畏啊,坏话听多了,骨头都能被说没了。所以啊,大王你得好好琢磨琢磨,我这把老骨头也该退休了,就让我回家抱孙子去吧。”
魏哀王一听,立马跟联盟拜拜了,转头就跟张仪商量着怎么跟秦国和好了。张仪乐呵呵地回了秦国,又当上了丞相。可没过几年,魏国又叛变了,跟别的国家搞联盟去了。秦国一看,直接动手,把魏国的曲沃给端了。第二年,魏国又老实了,重新跟秦国套近乎。
秦国想收拾齐国,可齐国跟楚国是铁哥们儿,于是张仪就被派去楚国当丞相了。楚怀王一听张仪来了,高兴得不得了,把自己的豪宅都腾出来给张仪住,还问张仪:“咱这小国小民的,有啥能教你的?”
张仪就开始给楚王画大饼了:“大王啊,你要是能听我的,跟齐国断了交,我就给你六百里的商於之地,再送个秦国公主给你当妾,咱们秦楚结亲,以后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了。这样一来,齐国就弱了,秦国就强了,这可是双赢啊。”
楚王一听,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立马答应了。大臣们也都跟着乐呵,只有陈轸一个人在那儿哭丧着脸。楚王不乐意了:“我啥都没干就得了六百里地,你们都乐,你咋就不乐呢?”陈轸说:“大王啊,你想得太美了。秦国看重楚国,还不是因为楚国跟齐国是铁哥们儿嘛。你现在跟齐国断了交,楚国不就成孤家寡人了嘛。秦国怎么可能白给你六百里地呢?
张仪一回秦国,肯定反悔。到时候咱们跟齐国断交了,秦国又跟咱们过不去,这不是两头受气嘛。大王啊,你得偷偷跟齐国保持联系,明面上跟齐国断交,然后派人跟着张仪。他要真给地,咱们再跟齐国断交也不迟;他要是不给地,咱们就跟齐国合计合计怎么对付他。”楚王一听,急了:“陈轸你给我闭嘴,等我得了地再说。”说完就把丞相的大印往张仪手里一塞,还给了张仪好多好东西。然后楚国就跟齐国断交了,还派了个将军跟着张仪去领地。”
张仪到秦国,故意玩把戏,假装掉下车,仨月没去见秦王。楚王一听,心合计:“这小子是觉得我跟齐国断交不够狠呗?”于是乎,派个愣头青去宋国,借了宋国的令牌,跑到北边去骂齐王。齐王那暴脾气,一听就炸了,立马跟秦国套近乎。秦齐一勾搭上,张仪这才慢悠悠地去见楚王使者,说:“嘿,我这儿有六里地的小村儿,想孝敬大王您嘞。”使者一听愣了:“大王让我要的是商於那六百里地,不是六里啊!”回去跟楚王一说,楚王火冒三丈,直接发兵打秦国去了。
陈轸这时候跳出来劝:“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打秦国不如咱割点地给秦国,再联手他们一块儿干齐国。这不就相当于咱从秦国那儿借道,找齐国报仇嘛,咱楚国还能保住家业。”楚王不听,非得硬刚,派了屈匄将军领兵就打。结果呢,秦齐俩家合伙把楚国揍得鼻青脸肿,杀了屈匄,还占了丹阳、汉中的地。
楚国不服气,又派兵偷袭秦国,打到蓝田那旮旯,又是一场恶战,结果楚国又输了个底朝天。最后没办法,只好割了两座城给秦国求和。
秦国还不满足,又跟楚国要黔中那块地,想用武关外的地换。楚王说:“地我不换,我要张仪那小子,拿黔中地换他。”秦王心里那个舍不得啊,但张仪自个儿请缨去了。惠王担心:“楚王恨你骗他商於地,你这是去送死啊。”张仪一笑:“秦国强楚国弱,我跟靳尚那小子铁,他能搞定楚王的宠妃郑袖,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到了楚国,张仪直接被楚王给扣了,要杀头。这时候,靳尚找郑袖吹风:“妹子,你知道你在大王心里地位快不保了吗?”郑袖一愣:“咋回事儿?”靳尚说:“秦王爱张仪跟命根子似的,现在愿意用六县的上庸地外加美女换他。这美女一来,大王肯定宠她,到时候你就得靠边站了。不如你帮张仪说句话,让他走。”
郑袖一听,立马天天在楚王耳边吹风:“大王啊,人家张仪也是各为其主,地还没到手呢,秦国就先派他来示好,说明重视咱。你要是无缘无故杀了他,秦国肯定发飙打咱。到时候咱娘俩可咋整啊,还是放了他吧。”楚王一听,后悔了,赶紧放了张仪,还跟以前一样好酒好肉招待着。
张仪那小子,刚迈出门槛儿,脚还没离地儿呢,一听苏秦嗝儿屁了,转头就跟楚王白话上了:“秦王那旮旯,地界儿占半边天,兵马多得能跟四国对着干,前有山后有河,四面都是天然屏障,跟铁桶似的。手底下虎背熊腰的兵崽子百八十万,战车成千上万,战马多得数不清,粮食堆得跟小山似的。法律严明,士兵们个个不怕死,就乐意为国捐躯。皇上英明神武,将军们又智勇双全,就算不兴师动众,光靠那常山的险要地势,也能把天下脊梁骨给折了。谁要是晚点儿服软,谁就先玩儿完。您瞅瞅,这六国合纵,不就跟赶着羊群去怼老虎嘛,结果明摆着,不用猜。”
“咱说这天下的强国,不是秦国就是楚国,这俩货一见面,那就是火星撞地球,势不两立。大王您要是不跟秦国套近乎,人家秦国大军咔嚓一下,就把宜阳给占了,韩国北边儿的路就给堵死了。再往东一捯饬,成皋也得归人家,韩国那不就成秦国的小弟了嘛,魏国一看,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到时候秦国从西边打楚国,韩国魏国从北边儿来这么一下,您这王位还坐得稳当吗?”
“还有啊,这六国合纵,就是一群软柿子想捏硬核桃,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往上冲,国家穷得叮当响还老想着打仗,这不是作死嘛。我听人说,兵力不如人就别逞能,粮食不够就别硬撑。那些个合纵的家伙,满嘴跑火车,专挑好听的说,坏处是一字不提。等秦国真动手了,哭都来不及。所以啊,大王您可得三思啊!”
“您再看秦国西边,巴蜀那块儿,大船装满粮食,从汶山那疙瘩出发,顺江而下,到咱楚国这儿,三千里地儿一眨眼。那船上装的兵,一艘船五十人,仨月口粮不带少的,顺水漂着走,一天能跑好几百里,牛马都不用使,不到十天就能到扞关。扞关一慌,咱边境以东的地方就得全副武装起来守着了,黔中、巫郡这些个地儿,可就不是您的了。秦国大军一出武关,往南那么一冲,咱北边的地界儿就得断粮。秦国打楚国,三个月之内就得见真章,可咱等那些个诸侯来救,那得猴年马月啊。这形势,明摆着不对等啊。那些弱国来救,自己都顾不过来呢,还能帮您挡强秦?这就是我为啥替您着急上火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