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魏其侯窦婴啊,那可是孝文帝他大姨姐家的小舅子。他爹啊,老家是观津那疙瘩的,好客得很,家里头天天跟开大会似的。孝文帝那时候,窦婴混得还不错,当过吴国的相国,后来病了就退休了。孝景帝一上台,本想让他当个大管家(詹事),结果他这身子骨不争气。
再聊聊梁孝王,孝景帝的亲弟弟,他妈窦太后那叫一个偏爱啊。梁孝王一回京,哥俩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整天喝酒吃肉。那时候皇上还没立太子呢,酒一喝多,皇上就随口说了句:“等我百年之后,这江山就传给梁王了。”窦太后一听,乐开了花。这时候窦婴不干了,端着酒杯就怼皇上:“这天下是高祖打下来的,父传子,子传孙,这是咱汉家的规矩,你咋能随便传给别人家孩子呢!”这话一出,窦太后心里头就结了疙瘩,开始不待见窦婴了。窦婴呢,自己也不想干了,借着病又退了。太后干脆把他从朝廷的名单上抹了,以后开会都不带他了。
孝景三年,吴楚那帮子人造反,皇上一看,宗室里头就窦婴能干,赶紧召他回来。窦婴一进宫,就推三阻四说自己有病干不了。太后在一旁也觉得尴尬。皇上急了:“国家正危难呢,你咋能这时候撂挑子呢?”说着,就把大将军的帽子扣他头上了,还赏了千金。窦婴一看,行,那就干吧。他立马推荐了一堆家里蹲的名将贤士,比如袁盎、栾布啥的。那赏金呢,他直接堆走廊上,谁需要谁拿,愣是一分没往家带。窦婴领兵守荥阳,监督齐赵的军队。七国之乱一平定,皇上就封他为魏其侯。这下好了,那些个游士宾客都往魏其侯家跑,热闹得很。每次朝廷开大会,条侯、魏其侯往那一坐,其他侯爷都不敢跟他们平起平坐。
孝景四年,皇上立了栗太子,还让魏其侯当太子老师。结果孝景七年,栗太子被废了,魏其侯急得直跳脚,争来争去也没个结果。他一气之下,又病了,跑到蓝田南山脚下躲清净去了。那些个能说会道的宾客劝他回去,他愣是不听。后来来了个梁地的高人高遂,跟他说:“能让你富贵的是皇上,能让你亲近的是太后。你当初是太子老师,太子被废了你也不争;争不过也不以死明志;现在还躲起来不上朝。你这么做,不是明摆着说皇上太后有错吗?万一他俩真对你不满,你全家可就没好果子吃了。”魏其侯一听,觉得在理,于是又抖擞精神,跟以前一样上朝开会去了。
桃侯被免相,窦太后总提魏其侯
孝景帝一听就乐了:“太后啊,您是不是觉得我这当臣子的有啥私心,故意不让魏其当丞相啊?那魏其啊,就是爱显摆,自个儿觉得挺能耐,其实好对付。让他当丞相,那可得慎重,得找个稳当点的。”说完,孝景帝就拍板了,让建陵侯卫绾接了这丞相的差事。
武安侯田蚡,那可是孝景后的亲弟弟
这小子打小在长陵混,那时候魏其已经是大将军了,风光无限,田蚡还是个不起眼的小郎官,天天围着魏其转,跟伺候亲爹似的,跪啊起啊的,那叫一个勤快。到了孝景帝晚年,田蚡这家伙可算是熬出头了,成了太中大夫,嘴皮子溜,还爱看书,王太后都夸他。
孝景帝一走,太子立马接班,田蚡的哥们儿姐们儿可没少出主意。田蚡还有个弟弟叫田胜,俩人都是太后的亲弟弟,孝景帝死后没几年,田蚡就被封为武安侯,田胜成了周阳侯。
武安侯一心想当丞相,开始拉拢人
他对那些个有头有脸的名士那是低三下四的,就想把他们拉拢到自己这边,好把魏其他们那帮子人给挤兑下去。建元元年,丞相卫绾病了,皇帝琢磨着换个人。这时候,籍福就去找武安侯了:“魏其在朝里年头长,名声在外,那些个读书人都向着他。您现在刚起来,跟魏其比还差着火候呢。就算皇上让您当丞相,您也得让着魏其。魏其要是当了丞相,您怎么着也能混个太尉当当,太尉和丞相,那地位是差不离的,您还能落个谦让的好名声。”
武安侯一听,嘿,这招儿好,就悄悄跟太后吹了吹风。结果,魏其侯成了丞相,武安侯当了太尉。籍福去恭喜魏其侯,还顺道给他提了个醒:“您这人吧,就爱憎分明,现在大伙儿都夸您,您才当上了丞相。可您也得悠着点,得罪人太多,早晚得有人背后捅您刀子。您要是能大度点,这丞相的位子就能坐得稳;要是还跟以前一样,那可就悬了。”魏其侯呢,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魏其和武安,俩人都稀罕儒家那套学问,愣是把赵绾推上了御史大夫的宝座,王臧也成了郎中令。俩人还整来鲁国的申公,琢磨着建个明堂,想让那些个列侯都回自个儿封地去,把关卡也给撤了,想用礼教来管管这世道,图个太平。他们还挑那些窦家宗室里不讲究的家伙,给从族谱上抹了去。那时候,外戚里头不少都是列侯,列侯们又大多娶了公主,谁乐意回那鸟不拉屎的地儿呢?所以天天有人跑窦太后那儿嚼舌根。窦太后呢,她好黄老那一套,可魏其、武安他们非得把儒家捧上天,把道家踩脚底,这下可好,窦太后看他们越来越不顺眼。
到了建元二年,御史大夫赵绾提议,以后奏事别往东宫跑了。窦太后一听,火冒三丈,直接把赵绾、王臧他们给打发了,丞相、太尉也跟着倒霉,换了柏至侯许昌当丞相,武强侯庄青翟成了御史大夫。魏其和武安呢,就只能在家候着了。
武安侯虽说没官做了,但沾了王太后的光,还是吃香喝辣的, 他说的事儿多半能成,那些个势利眼的官吏士人,一个个都撇下魏其,投奔武安去了。武安这家伙,是越来越横了。
建元六年,窦太后一走,丞相昌和御史大夫青翟因为丧事办得不咋地,也被踹了。武安侯田蚡接过了丞相的大印,大司农韩安国成了御史大夫。这下子,天下的士人、郡国的诸侯,更是紧着往武安身边靠了。
武安侯这人,长得不咋地,但生来就金贵。他觉得诸侯王们岁数大,皇上年轻,自己作为皇亲国戚,当上了京城的丞相,要是不拿出点威严来,天下哪还能有秩序?那时候,丞相进宫奏事,一坐就是半天,说啥皇上都听。他推荐个人,能从平民直接蹦到二千石的高位,权力都快赶上皇上了。皇上都看不下去了,说:“你那儿官儿发完了没?我也想发几个呢。”有次,武安侯想扩建宅子,跟皇上提了一嘴,皇上直接怼他:“你咋不直接把武库搬回家呢!”从那以后,他才收敛了点。
还有一次,他请客喝酒,让他哥盖侯坐南边,自个儿坐东边,说啥汉朝的丞相得有个样儿,不能因为是亲哥就乱了规矩。武安侯这下子更飘了,盖的宅子比谁都气派,田产多得流油,从郡县买的东西,路上都能连成串。前院摆满了钟鼓乐器,挂着彩旗;后院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诸侯们送的金银财宝、珍禽异兽、好玩意儿,多得数不清。
魏其侯没了窦太后的支持,日子越过越憋屈,成了边缘人物,手底下那帮小弟也开始慢慢疏远他,一个个傲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就灌将军还跟以前一样,对他不离不弃。魏其侯心里憋屈啊,整天闷闷不乐,但就待见灌将军。
这灌将军啊,老家颍阴的。他老爹张孟,以前给颍阴侯婴当过差,因为会来事儿,一路升迁,混到了个二千石的大官,还顺带改了姓,叫灌孟了。那时候吴楚之乱,颍阴侯灌何当将军,归太尉管,他点名要灌孟当校尉。灌将军那会儿还年轻,跟着老爹一起上阵杀敌。灌孟年纪大了,本不想上,但架不住颍阴侯的热情,心里不痛快,战场上就老爱往硬仗里冲,结果就栽在了吴军手里。
按规矩,父子同军战死,尸体得运回家。可灌将军倔啊,说啥也不走,他吼道:“我要砍下吴王或者他将军的脑袋,给我爹报仇!”说完,他就披上铠甲,拿着戟,找了几十个志同道合的壮士,就要往吴军阵地冲。一出营门,一个个都怂了,就他和俩随从外加十几个骑兵,愣是冲进了吴军大营,一通乱砍,杀了几十号人。眼看形势不妙,又掉头往回跑,冲进汉军营地时,随从都跑没了,就剩他和一个骑兵活着回来。他身上挨了十多刀,好在家里有钱,用上了好药,这才捡回一条命。
伤刚好点儿,他又去找将军,说:“我现在对吴军的地盘了如指掌,让我再去一趟!”将军佩服他的勇气,但又怕他再出事,就去找太尉求情。太尉也是心疼他,硬是没让他去。后来吴军被打败了,灌将军这事儿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名声大噪。
颍阴侯看中了灌将军的能耐,把他推荐给皇上,皇上二话不说,直接让他当中郎将。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他就因为犯了事被撤了职。之后他就回长安老家待着,可长安城里的那些大佬们,没一个不夸他的。孝景帝那会儿,他还当过代国的相呢。孝景帝一走,新皇上刚登基,觉得淮阳那地方位置重要,兵强马壮的,就把灌将军调去当了淮阳太守。建元元年,他又被召回京城,当了太仆。建元二年,他跟长乐卫尉窦甫喝酒,喝高了,俩人闹了起来,灌将军直接动手了。这窦甫可是窦太后的亲戚啊!皇上怕太后怪罪下来,赶紧把灌将军调到燕国当相去了。几年后,他又因为犯错丢了官,这回是真回长安老家享清福去了。
灌夫这哥们,性子直,爱喝酒,还整不来那套当面拍马屁的。看见那些有权有势的皇亲国戚,比自个儿还牛气的,人家根本不想搭理,还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可对那些比自个儿混得差的哥们儿,特别是穷得叮当响的,那叫一个尊敬,跟自个儿兄弟似的。人前人后,还老爱推荐提拔那些小辈儿,所以这哥们儿在士人圈里人缘儿老好了。
灌夫不爱啃书本,就爱耍大刀,讲义气,说话算话。他交的朋友,个个都是江湖上的大腕儿,不是豪杰就是大佬。家里金山银山的,每天来蹭吃蹭喝的有好几十号人。他的地啊、池子啊、田啊,再加上亲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的,在颍川那块儿,那叫一个横行霸道。颍川的小孩子们还编歌唱他呢:“颍水清又清,灌家享太平;颍水浑又浑,灌家要遭殃。”
虽说灌夫家里有钱有势,但一朝失势,那些以前围着他转的达官显贵们,立马就散了。魏其侯也失势了,就想着靠灌夫这把大刀,好好收拾收拾那些以前巴结现在又翻脸的家伙。灌夫呢,也靠魏其侯这棵大树,跟那些诸侯贵族混得风生水起,名声在外。这两人啊,互相扶持,跟亲父子似的,好得不得了,总觉得认识晚了。
有天,灌夫服丧呢,想着去拜访丞相。丞相不紧不慢地说:“我本来想跟你一起去看看魏其侯的,但看你也在服丧。”灌夫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将军您能来,我哪敢拿服丧当借口啊!我这就去告诉魏其侯准备接待您,您明天一早过来。”武安侯就这么答应了。
灌夫立马跑到魏其侯家,把这事儿一说。魏其侯和他媳妇一听,高兴坏了,赶紧去买牛买酒,夜里就开始打扫布置,一直忙到天亮。天一亮,就让手底下的人盯着门口等。结果,一直等到太阳当空照,丞相连个影儿都没有。魏其侯急了,问灌夫:“丞相不会忘了吧?”灌夫心里那个不痛快啊,说:“我都说了服丧也得去,咱再等等。”说完,自个儿驾着车就去迎丞相了。
原来啊,丞相之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根本没打算去。等灌夫到了丞相府,丞相还在被窝里呢。灌夫没辙,只好进去见丞相,说:“将军您昨天说好的来看魏其侯,人家夫妻俩从早忙到晚,饭都没顾上吃。”丞相一听,愣住了,赶紧道歉:“哎呀,我昨天喝高了,把这事儿给忘了。”说完,慢悠悠地准备出门。灌夫越看越气。
到了魏其侯家,酒过三巡,灌夫借着酒劲儿,起来给丞相跳舞助兴,想让丞相起来一起乐呵乐呵。结果丞相愣是一动不动,灌夫火了,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开怼。魏其侯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拉着灌夫就走,还给丞相赔不是。丞相呢,一直到晚上才喝完酒,乐呵呵地走了。”
丞相那老小子,有次让籍福去跟魏其侯要城南那块地儿。魏其侯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我这老骨头虽说不中用了,你将军再牛气冲天,也不能仗势欺人,硬抢啊!”说完,门儿都不给开。
灌夫听说了这事儿,火冒三丈,直接开骂籍福:“你这小子,咋啥都干呢!”籍福一看俩人快干起来了,赶紧打圆场,嬉皮笑脸地跟丞相说:“魏其侯那老头儿快入土了,咱忍忍他,再等等。”
结果武安侯也听说了,魏其侯和灌夫是真生气了,不给地儿。他也火了:“魏其侯的儿子以前杀人,还是我救的呢!我啥事没帮他干过,还差这几亩地?再说灌夫,他算老几?地我不要了!”从这儿开始,武安侯跟灌夫、魏其侯算是结下梁子了。
元光四年春天,丞相又跟皇上告状,说灌夫家在颍川那疙瘩,横行霸道,老百姓苦不堪言,得查查他。皇上听了,悠悠地说:“这是丞相你的事儿,咋还问我呢?”灌夫也不是省油的灯,手里攥着丞相的小辫子,还跟淮南王有金钱加言语的交易。两边都有客人出来说和,这事儿就算暂时放下了。
夏天,丞相娶了燕王的女儿当老婆,太后还下了旨,让列侯宗室的都去贺喜。魏其侯路过灌夫家,想拉他一起去。灌夫推脱说:“我跟丞相那疙瘩因为酒的事儿早就有过节了,现在去不是找不自在嘛!”魏其侯说:“都过去了,没事。”硬拉着他去了。
酒过三巡,武安侯站起来敬酒,大伙儿都起身躲开,跪地上。轮到魏其侯敬酒,就几个老朋友挪了挪屁股,其他人还半坐着。灌夫一看,心里不痛快了。轮到给武安侯敬酒,武安侯就稍微挪了挪膝盖,说:“喝不下了。”灌夫火了,笑着骂道:“将军您是贵人,得给您面子!”武安侯不买账。灌夫接着敬酒,到临汝侯那儿,临汝侯正跟程不识嘀咕呢,也没起身。灌夫没地方撒气,直接开骂:“程不识那小子,我一向看不上他,今儿个长辈敬酒,你俩还跟小姑娘似的叽叽咕咕!”
武安侯听不下去了,对灌夫说:“程将军和李将军都是宫里的卫尉,你当众羞辱程将军,就不怕李将军脸上无光吗?”灌夫脖子一梗:“今天就算掉脑袋,我也不在乎程李是谁!”说完,大伙儿借口上厕所,一个个都溜了。魏其侯一看不妙,也拉着灌夫要走。武安侯这下彻底火了:“灌夫你这是挑衅我!”直接让人把灌夫扣下了。
灌夫想跑,门儿都没有。籍福出来说好话,还按着灌夫的脖子让他道歉。灌夫更火了,死活不低头。武安侯一挥手,手下就把灌夫绑了,扔客房里。然后叫来手下:“今天宗室聚会,有太后旨意。”接着就给灌夫扣了个“骂座不敬”的帽子,关起来了。还派人把灌家上下都抓了个遍,罪名一个比一个大,最后都得砍头。
魏其侯这下慌了神,花钱请人求情,结果没一个能成。武安侯的手下到处都是眼线,灌家的人全跑了,灌夫被关着,也没法揭发武安侯的那些破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