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云起的虚影淡淡开口。
“多谢师叔祖。”
“多谢太上长老。”
韦伯通领着众弟子起身，恭敬问道：“不知师叔祖有何吩咐？”
“有人对本座大不敬，抹去修为，杀了，算了，赶出宗门……”
云起说着，想到风芷瑶很有可能潜伏在宗门，毕竟她很擅长潜伏。
改口道：“算了算了，本座不是计较之人，这次便罢，下不为例。”
说完，白光逐渐回到木牌。
云起消失后，那股几乎化为实质的威压，也跟着消散。
韦伯通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堆起笑脸，来到风芷瑶身前，笑眯眯拱手道：“小师叔光临我风药谷，有何贵干？”
“韦长老叫这个小丫头什么？小师叔？”
“她不是杂役弟子吗？看年纪，也就八九岁，怎么会是小师叔？”
众弟子哗然，纷纷小声议论。
当然，其中最震惊的，要属林莺。
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角溢出的血，都没空抬手擦去，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风芷瑶。
“韦长老万万不可行礼，我年纪小，受不住。”风芷瑶虚扶一把，继续道：“我来是想换五品丹药，清灵冥神丹，只可惜……”
风芷瑶这一停顿，林莺虎躯一震。
直觉告诉她，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风芷瑶露出白牙，道：“只可惜被外门弟子林莺换去了，明明是我先来的，她怎么能抢呢。”
最后两句，她说得很小声，又不算小声，保证韦伯通能听到。
韦伯通睨了一眼重伤在地的林莺，又挤出他最和善的笑，对着风芷瑶道：“方才到底发生何事了，还望小师叔告知？”
风芷瑶低垂脑袋，用手搅着衣角，像个不安的小女孩，把方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说了一遍。
最后，她不忘搬出脏东西，“其实林莺骂我没什么的，但是她竟然连我师尊一同骂，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外门试炼那天，风芷瑶如何让雷厉风行的梅老吃瘪，又如何敲诈老李。
他全程在场，历历在目。
他想，终于要轮到他大出血了。
韦伯通问道：“小师叔要我等怎么做，才能抚平心灵受到的伤害？”
风芷瑶用下巴指了指林莺，道：“她抢了我想要的丹药，又辱骂我与师尊，那颗丹药就当赔偿吧。”
她风芷瑶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睚眦必报是她的底色。
林莺想开口反驳，张嘴却是汩汩鲜血流出，呕血不止。
韦伯通：就这？就这？
他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他见林莺挣扎着，想要反驳。
他怕事情有变，连忙大手一挥道：“那就这么办。”
于是，事情的结果便是，林莺失去了一千贡献。
林莺：风芷瑶指定有大病，花一千贡献买一颗没什么用的丹药。
她没事惹这个活爹干什么？
林莺被云起虚影那一击打怂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见到风芷瑶，她都绕路走。
风芷瑶拿到丹药以后，放在鼻尖嗅了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味道挺好闻，”她将其收入怀里，状似不在意的问道：“我经常做噩梦，要是这个丹药吃了有效，我能不能经常兑换？这丹药库存多吗？或者类似的丹药库存多吗？”
韦伯通：……
谁没事做噩梦磕丹药啊。
内心吐槽归内心吐槽，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小师叔有所不知，这类丹药供应对象一直都是有心魔的弟子，用来防止走火入魔。”
“嗯，知道了，所以还有吗？”
韦伯通擦了一把汗，压低声音道：“前不久人魔大战，瑶光仙子身死道消，小师叔知道吗？”
“……听说过吧，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了。”韦伯通说着，直接打出一道屏障，隔绝了两人的谈话。
他似乎还不放心，依旧压着声音道：“以前每隔几十年，总有弟子走火入魔。但现在不同了，不会再有弟子那么轻易走火入魔了。”
“为何？”
“掌管心魔的魔头云起，失踪了，据上首宗门透露的小道消息，他八成是给瑶光仙子殉道了。没了心魔干扰，这类丹药需求自然减少，我们炼得也少了。”
风芷瑶看了看圆润的韦伯通，低声吐槽道：“你还真是心宽体胖啊。”
“小师叔，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还有一事想问问。”
“你说。”
风芷瑶斟酌措辞后，问道：“我能看看风药谷的镇谷之宝吗？”
韦伯通太阳穴突突直跳。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就说嘛，这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放弃敲诈勒索的机会。
他试探问道：“风药谷镇谷之宝有点多，不知道小师叔想看哪一件？”
他在心里快速盘算，如果小丫头对灵草感兴趣，他就用一株两百年的打发了。
如果小丫头对丹药感兴趣，他就忍痛给一个八品丹药。
总之，真正的镇谷之宝，天神苍灵草，他是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口的。
“天神苍灵草。”
“什么，小师叔你说什么？”
韦伯通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是听错了？
又或者，这小丫头能听见他的心声？
“我说，我想看看天神苍灵草。”
“没有，不知道，没听说。”韦伯通否认三连。
“可是门口的巨蛇亲口对我说的，难道韦长老不知道？”风芷瑶说着，故作无奈道：“看来，只能去问师尊了。”
“别，别打扰师叔祖，我带你去看便是了。”
“劳烦韦长老带路。”
风芷瑶没想到，云起这个脏东西的名号还挺好用。
“小师叔这这边请。”
韦伯通前面带路，满脑子想的都是，蛇肉的一百零八种吃法。
……
两人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回廊，遇见的弟子也越来越少，最后，诺大的山谷中，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韦伯通的步伐越来越慢。
看得出来，他真的不想带这个小土匪去。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他们走出屋舍范围后，沿着山谷岩壁又走了一段路程，最后，前方出现一个小湖。
韦伯通飞速掐诀。
小湖浪花瞬间涌起。
湖水在眨眼间，竟然一分为二，出现了前往湖底的道路。
韦伯通哭丧着脸，带着风芷瑶踏入。
他们才刚进去，湖水又快速合上，恢复了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