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礼深吸一口气,神色微漾。
白纪辰得知真相,还会和郑宏霖往来吗?
答案那是肯定的!
郑宏霖是白纪辰唯一的金主,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自会死死抓住郑宏霖,像牛皮糖般,黏着郑宏霖不放。只要能得到好处,郑宏霖骗他耍他的事,他可以忽略不计。
“白纪辰近来的遭遇,你想必知道。”宋宴礼故作高深,说起白纪辰近日遭遇的倒霉事,而后说到重点,“衰神附体的他,还会导致别人的气运变差。预知详情,且听梨宝说。”
生性迷信的郑宏霖,一听这话,即刻集中注意力,“怎么个事?说来听听。”
梨宝吐出吸管,按着宋宴礼的教导,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预测到,日后你和白纪辰来往,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倒霉事。比如病情加重,投资失利,被合伙人背刺,被亲信算计……”
她一口气说出十几件糟糕事,瞎话越说越溜,“避免这些发生的方法很简单,跟白纪辰一刀两断,最好是跟他反目成仇,这辈子直到老死都不相往来。”
世界上最高明的谎言,莫过于“九真一假”式谎言。
梨宝说得谎言,正是“九真一假”式谎话。
她之前说了那么多真话,郑宏霖已深信不疑的信任她,此时她说假话,郑宏霖自是相信,连标点符号都信。
“既然如此,”郑宏霖深思着说,“我跟他断绝往来就是。”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家仆来到花园里,汇报说:“郑总,白纪辰求见。他说,相关部门下了一道禁令,禁止他再接任何代言,他急了,拖着病体来这找你,求你帮他一把。”
闻言,梨宝目瞪口呆,“啊,什么禁令?这么大的事,我竟然,竟然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事,宋宴礼知道,“我根据你之前收集的避雷黑露巧克力的避雷贴,联系到发帖的家长们。叫他们带上孩子去医院检查。他们带着孩子去查了之后,十个有八个查出高血压。”
“嘶!”梨宝撇嘴,“害得那么多粉丝生大病,白纪辰混账透顶。”
宋宴礼继续说:“家长们怒不可遏,要求严惩白纪辰。投诉艺人的流程,他们不知道,我知道。我手把手的教他们投诉,教他们如何应对调查者的查问。”
“我明白了,”梨宝恍然大悟,“相关部门一经查实,立马下达处罚令,对不啦?”
宋宴礼挑眉,“是的,处罚令于近日下达。这几天,你要么握着电容笔画画,要么跟着我去这里那里疯玩,好些天没上网,网上的风云,你自然不知道。”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博,“诺,你看。”
手机页面上,显出一纸由某某部门发布,加盖红色公章的处罚令,内容:艺人白纪辰,多次未经调研,擅自盲目承接代言,联合商家欺骗消费者,导致极其不良且严重的后果产生。本部门依据《广告法》新增的第xx条规定,对其作出终生禁止承接任何代言的处罚决定……
梨宝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再绞尽脑汁的理解。
看完并理解之后,她嘻嘻一笑,绕是幸灾乐祸,“就是说,他以后,再也接不到代言,赚不到代言费。好事好事,天大的好事。”
兴奋之余,她有点疑惑,“多次?他之前,还出过别的事?”
宋宴礼没说话,他在手机上打字,而后将手机递给梨宝。
梨宝看手机,看见这么几行字:
白纪辰代言的xx早餐奶,被曝出含有2b类致癌物质三聚氰胺。代言的xx面膜,被曝出含有荧光增白剂。代言的xx减肥药,竟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泻药。
上述产品曝出质量问题后,他第一时间与品牌方解约,调转枪口攻击品牌方,说品牌方欺骗他
然后,他意思意思的吐出一点赔偿金,弥补上当受骗的消费者们。
那时,他的金主爸爸郑宏霖,非常给力,每次都卯足劲保护他。所以他的代言爆雷,他总是相安无事。
正拿着小蛋糕,津津有味吃呀吃的小姑娘,忙不迭吐出蛋糕。
呀呀呀,郑宏霖跟白纪辰沆瀣一气,他是坏东西,他的蛋糕,她不吃不吃绝不吃。
与此同时,白纪辰被小助理推到后花园。
他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形销骨立。
今日,做了肾脏摘除手术,神智一直恍恍惚惚的白纪辰,于上午醒来。
一醒,他从陪护他的小助理那里,得知相关部门,对他下发永久禁接代言的处罚令。
听到噩耗的那一刹那,他如遭雷击。
身体尚且虚弱的他,咬牙挪下病床,坐着轮椅,来到金湾岛。
他已知道,他被相关部门处罚,跟宋宴礼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找郑宏霖,原因有二,第一,求郑宏霖大展身手,逼相关部门撤销处罚令。第二,求郑宏霖弄死宋宴礼。
来的路上,白纪辰以为,他将自己的肾,送给郑宏霖。他提的要求,郑宏霖自会答应。
不成想……
他一来郑家,竟看到宋宴礼和梨宝,也在郑家,且是座上宾。
白纪辰犹如白日见到鬼,要多诧异有多诧异。
他以己度人,以为宋宴礼也是靠着委身于郑宏霖,成为郑家座上宾。
心里又气又恨,白纪辰死死盯住宋宴礼,骂人话冲口而出:“宋宴礼,你不要脸,委身这个又委身那个。你发起骚来,婊~子都自愧不如。”
他话说得难听,郑宏霖拍案而起,“说什么呢?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听着,他们是我特地请来的贵客,你放尊重点,别像吃了屎似的满嘴喷粪。”
郑宏霖一吼,白纪辰后知后觉地觉察到,不对劲。
他精神抖擞,说话中气十足,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虚弱样,完全不同于有气无力的自己。
“你没做手术,”白纪辰瞠目结舌,“你,你,你……”
太过震惊,他语不成句。
“对啊,我耍了你一把,”郑宏霖实言相告,“我家老爷子叫我治你,我奉命治你。别说我卑鄙,要怨就怨你自己太愚蠢,我说什么你都信。”
白纪辰面如死灰,黯淡无光的右眼里,染上猩红血色。
他想骂,想嘶吼。奈何,现在的他,奄奄一息,说话都费劲,想骂根本骂不出。
不等他回过神,郑宏霖又一次抛出重磅炸弹,“我爸恨你恨到骨头里,为让他消气,我还设下另一个陷阱坑害你,你花十个亿拍下的麒麟,不过是个地摊上淘来的玻璃制品,拍卖中心,跟你竞价的那几个富豪,都是听从我的指示,合起伙来欺骗你的同伙。”
白纪辰:“……”
郑宏霖继续往下说:“我本打算制造意外,让你‘不小心’弄坏麒麟,以达到你没脸叫我报账的目的。谁知,你那个妹妹,像是知道我心思似的,直接将麒麟丢下楼摔碎它。你是不知道,我在监控里看到那一幕,笑得多开心,直呼天助我也。”
白纪辰僵成雕像,原来如此,怪不得郑宏霖知道麒麟摔碎后,没动怒没失控,只说了句“此乃天意”。
此时他才知道,郑宏霖真正的意思是:天意让我得到十个亿。
郑宏霖喝了口红酒,摇摇头讥讽,“别怪我狡诈,要怪就怪你自己不长脑子。你稍微想想,就想得出蹊跷。那东西,真是价值连城还具有神力的传家宝,轮得到你去拍?我肯定是自己去拍,或是派深受我信赖的心腹去拍。”
他说出的每个字,每一句,都在强调一件事:白纪辰,你愚不可及,你傻头傻脑,你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白纪辰脆弱如玻璃的自尊心,“噼啪”一声碎裂,他仰起下颌,垂死挣扎般宣称:“你做的太绝,别怪我反击你。我不好惹,我有粉丝,小心我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号召粉丝网暴你。”
“跟我鱼死网破?”郑宏霖大摇其头,“大白天说梦话,你没睡醒?我这就叫我的手下,给你提个神醒个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