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静谧。
凝香楼四楼火光肆虐,火龙从窗户翻腾而出。
浓烟弥漫在凝香楼里,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令人忍不住的咳嗽连连。
花解语从四楼跑到三楼,一边敲门一边大喊:“走水了……”
房间陆陆续续拉开,衣衫不整的人从房间跑出来,看着楼里翻滚的浓烟,丢掉了礼义廉耻,惊慌失措的向外奔逃。
呼喊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花解语冷静异常,见三楼的人跑干净,选定中间的两间房,再次放了一把大火。
他慢悠悠的走下楼,每过一层楼便放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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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火事小,丢脸事大,客人们早遮着脸跑走了,生怕这副不雅的模样被人认出来。
凝香楼外不远处,一群小倌们静静地站着,满脸焦急的望着燃起来凝香楼。
他们各个衣衫不整,有的甚至只裹着薄纱,勉强遮住重点位置。
火焰迅速吞噬了整个凝香楼,火光映照着周围的天空,将原本漆黑的夜幕染成一片红色。
火苗冲天而起,宛如盛开的地狱之花,带着无尽的毁灭和恐惧。
凝香楼的护卫和妓子们,以及看到起火的百姓们,有序的从湖水中装水救火。
小倌们看到花解语从火海出来,立马迎上去,关切的道:“解语哥哥,你怎么出来这么晚,有没有受伤?”
花解语摇了摇头:“无碍。”
“好好的怎么突然起火了,我们的财物都在里面,这可如何是好啊……”
“找凝香楼主人要。”
“啊?”
小倌们一愣,没想到花解语会这么说。
火光映在花解语的眸中,将他的瞳孔染成了红色,遮住了其中的冷意。
他满不在意的道:“鸨哥哥今日收了个姑娘,是镇北侯世女,这场火便是因此而起。”
“作孽啊,凝香楼这么毁了,这日后我们怎么办?”
“去别的花楼。”
“卖身契在老鸨手上,我们怎么去?”
小倌们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起来。
“嘘。”花解语束起食指,悄声道:“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可以威胁鸨哥哥给你们补偿,卖身契亦可以要回来。”
“什么秘密?”
小倌们好奇的把脑袋凑过去。
花解语勾了勾嘴角:“鸨哥哥背后有主人,你们借此威胁鸨哥哥,否则便将此事闹大,不过为保你们的安全,你们必须集体行动。”
萧珺昭不愿暴露凝香楼是她的事,定不会想小倌们将此事闹大。
若说少一个两个小倌,或许很少有人会在意,但若是少了一群小倌,还是来自被大火付之一炬的凝香楼,那可就是大事了。
是以萧珺昭无法做灭口的事,只能破财免灾。
小倌忍不住问:“鸨哥哥的主人是谁?”
“不可言,总之听我的便是。”
始终不发一言的玉公子道:“解语哥哥不说清楚,我们如何敢相信?”
“我只提供消息,信不信随你们,钱要不要亦随你们。”
花解语深深看玉公子一眼,转身便朝远处走去,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小倌问:“解语哥哥,你去哪啊?”
“去天堂。”
小倌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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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去了左相府。
左相府换上了白灯笼,随处可见白布幡,整个府邸笼罩着压抑悲凉的气氛。
他遍寻曲商时无果,思索片刻后,决定去翎王府碰碰运气。
花解语刚翻过翎王府院墙,便被风花堵个正着。
他没想动手,开口道:“左相府曲小公子可在府中?”
风花道:“在。”
花解语表明身份:“我是凝香楼花解语,曲小公子的朋友。”
“我知道,我是翎王女殿下的贴身侍卫风花。”
风花心中虽有些防备,但态度却是柔和的。
花解语眯了眯眸,怀疑的道:“你如何知晓的?”
“主子告知的。”
风花不欲多谈此事,转移话题道:“主君已经休息,解语公子有事可明日再说,今晚可以住在翎王府内。”
“你是想圈禁我吗?”
风花摇了摇头:“风花不敢,解语公子是主君的朋友,翎王府当然以礼相待,今晚住在翎王府,明日能早些见到主君。”
“罢了。”
花解语住进了风花安排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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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穆亦黛从凝香楼跳进湖里,险些因此身亡。
她身体的药效未散,内力瞬间爆发后便是脱力,坠入湖中便往湖底沉去。
嘴里灌了几口冰凉的湖水,昏过去之前狠狠的想:曲商时好狠一个男人!
穆亦黛万万没想到曲商时敢毒哑她卖掉,亦万万没想到凝香楼竟敢买她,还有凝香楼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敢对她极尽的羞辱。
她定会让害她至此的所有人付出代价!
最终,凝香楼的护卫们把人捞了上来,看着气息微弱昏迷的穆亦黛,护卫想到花解语在房间说的话。
她立马招呼护卫们,把穆亦黛送回镇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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