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已月上中天。
各家的马车停在宫门口,官阶低的马车已停出老远。
御林军统领容凛带队,送南宫木栖等人回行宫。
南宫木栖走向萧珺翎,开口问道:“翎王女殿下,今晚可否方便本宫住进翎王府。”
萧珺翎硬邦邦的回道:“不方便。”
南宫木栖笑了一声:“那本宫便明日搬过去,翎王女殿下告辞。”
她与曲商时错身而过时,压低声音道:“商儿,我晚些时候去找你。”
南宫木栖仿佛怕听到曲商时的拒绝,说完便脚步飞快的走远了。
萧珺翎心里在意的很,抱着曲商时上了马车,便将人压在了榻上,带着醋意的质问:“你们是不是曾经常夜半相会?”
前世她不了解曲商时,不知道他与南疆太女相识,如今知道后,联想到前世种种,她便控制不住的多想。
前世曲商时假死后,南疆突然向北启发兵,是不是南宫木栖想为曲商时报仇?
若当真如此,能让南宫木栖举国之力报仇,可想而知她们的感情有多深。
前世之事再也无法寻到答案,在萧珺翎心里堆积的越来越多,将她的心堵得满满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车窗帘随着马车行走而晃动,月光不时的偷偷溜进马车里。
曲商时闻着萧珺翎身上的雪松香,不自觉的深深呼吸着。
双手捧住萧珺翎的脸,指腹不轻不重的摩挲她的皮肤,艰难的望进她浮现猩红的眸中:“阿翎,看着我。”
“商宝。”
“阿翎,答应我,不要一遇到我的事,你便失去理智。”
“我做不到。”
萧珺翎把脸埋进曲商时的颈侧,不让他看到自己狰狞的脸。
“有人觊觎你,我恨不得撕碎她,可与你关系亲近的人,我不敢撕碎她,心中酸涩的要命……”
曲商时一下下顺着萧珺翎的背,试图安抚她:“是我的错,让阿翎没有安全感。”
萧珺翎的声音发闷,带着痛苦的低喘:“不是商宝的错,是我疯魔了。”
她想把曲商时藏起来,这样曲商时每天只能见到她,曲商时的生命里便只有她。
重生遇到曲商时的那一刻,萧珺翎便克制着,压抑着,时至今日,她感觉自己快要爆发了。
曲商时见不得萧珺翎这样,开口道:“阿翎想疯便疯吧,我喜欢你,不止喜欢你的好,亦会接受你的疯魔。”
萧珺翎猛地抬头看向曲商时,猩红的眸中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好似怪物露出獠牙锁定猎物。
曲商时屏住呼吸,没敢动弹半分。
萧珺翎抬手捂住曲商时的眼睛,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我怕这双眼睛会哭。”
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萧珺翎掌心淌下来。
曲商时轻声呢喃,语气很轻松:“这双眼睛每日都因你哭了啊。”
“是。”
萧珺翎眸中的猩红未消,但情绪稳定了一些。
曲商时开始给她讲慕容迦:“南疆太女和二皇女的故事,你听说过吗?”
萧珺翎点头:“听过。”
“我昨日本想和你说的,我以为你在战场杀的南疆将军是慕容迦,慕容迦是你师姐慕容筝的徒弟,慕容筝是无相城城主,师父带我在无相城住过两年。”
“嗯。”
曲商时继续道:“若是这个南疆太女是慕容迦,那战场上死的是真的南疆太女,可奇怪的是她敢说是我师姐,不怕传回南疆,被南疆女帝知道吗?”
“说明南疆女帝知晓此事,并对此事已无可奈何,她想让有些人知晓,南疆已掌控在她的手里。”
“想让谁知晓?”
“你,或者我。”
曲商时:“……”他知道有何用?
“不提她了。”
“嗯……”
曲商时冷不防被萧珺翎舔了下脖颈,出口的话不受控的走了音。
他抬手推萧珺翎的脑袋:“你……别闹了……”
萧珺翎的脑袋纹丝不动,唇舌在曲商时颈侧作祟,声音晦涩难辨:“让我亲一会儿,解解渴……”
“解渴喝茶水。”
“解渴还能喝奶。”
“什么奶?这会上哪给你找去。”
萧珺翎将唇移到曲商时耳边,轻声道:“商宝喂的。”
Get到她的骚话的曲商时:“!!!”
-
皇家行宫。
浴池中雾气氤氲,空气中香气弥漫。
南宫木栖泡在铺满花瓣的池水中,双臂搭在浴池上面,双眼紧闭有些放松。
南宫寒跪坐在池边,双手给她揉着肩。
侍卫盛来站在屏风后,恭敬的道:“殿下,方修被萧珺昭抓了。”
南宫木栖眼未睁,骂道:“废物!”
“殿下,是否要安排人灭口?”
南宫木栖道:“不必!”
方修身体里有蛊,背叛不了她。
而且姚贵君有奸妇这事若暴露,无论萧珺昭是不是宗德女帝的种,王女身份都会被质疑,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萧珺昭会直接杀了方修。
盛来问:“殿下,那需要再安排人去接近姚贵君吗?”
“姚贵君可没那个胆子了。”
“可殿下的计划……”
“这不是还有四皇子吗。”
南宫木栖睁开狭长的眼,微微侧眸看向池边的南宫寒。
南宫寒胆颤的缩了缩肩膀,小声的喊人:“皇……皇姐。”
“本宫很可怕吗?”
南宫木栖带笑的声音温柔至极,手却重重的的掐在南宫寒的肩膀上。
南宫寒视线不敢乱飘,强忍着肩膀上的疼,垂着头回道:“不可怕。”
南宫木栖顿时变脸:“那你在做什么?可有半点皇子的风范。”
“皇姐,寒儿知错。”
南宫木栖捏住南宫寒的下巴,冷声道:“勾引萧珺翎看来是不行了,那你便去勾引宗德女帝吧,最好是勾的她夜夜笙歌,懂吗?”
“寒儿明白。”
“时刻记住自己的任务,最晚皇家狩猎时必须爬上凤床,否则本宫剐了你,让你拿着自己的肉亲自去喂狗。”
“皇姐放心,寒儿会牢记任务,绝不让皇姐失望。”
“真乖!”
南宫木栖拍了拍南宫寒的脸,力度不重但也不轻,将他的脸拍的通红。
南宫寒不敢怒也不敢言,听到南宫木栖说:“下去吧。”
“寒儿告退。”
南宫寒如蒙大赦,行礼后匆匆往外走。
南宫木栖从池水中起身:“盛来,进来为本宫更衣。”
她该去赴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