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一片静谧,香炉青烟袅袅。
夕阳光透过窗柩照射进来,空气中浮着细微尘粒。
曲商时将床帐放下来,挡住床内的风光。
他蹬掉鞋子爬上床,趴到萧珺翎的身旁,低声喊道:“阿翎。”
没有得到预想的回应,曲商时心中一急,微微起身悬在萧珺翎的脸上方,急切的喊道:“萧珺翎……”
萧珺翎本想逗逗曲商时,可听他的声音是急了,立马睁开了眼睛:“商宝。”
看着对方带笑意的眉眼,曲商时其实有些气恼,不过没敢动手打人,只是口头谴责:“你吓唬我!”
萧珺翎连忙认错:“我错了。”
所有的辩解不如认错。
曲商时挂念着萧珺翎的伤,无暇和她计较这种小事,关切的问:“太医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
“我没事,商宝不信的话可以把脉。”
萧珺翎把手腕伸向曲商时。
曲商时将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他虽然不会看病,但脉搏还是会摸的。
萧珺翎问:“是不是没事?”
“嗯。”
曲商时点了点头,刚把手收回去,身体就被人紧紧圈住。
他没有挣扎,顺势趴在了萧珺翎的身上,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锁骨:“阿翎,太医是你的人吗?”
“不是,是我用体内的至阳和极阴两种内力营造的假象,谁把脉都是一样。”
“没受伤就好,我废了何淳熙的双手。”
“我知道,雪月及时汇报给我了,商宝给我报仇,我开心死了,不过商宝的演技着实不错,我当时差点没绷住。”
曲商时摸萧珺翎锁骨的手微顿,抿唇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当时以为你真死了。”
“嗯?”
“我恍惚看到一幅画面,天空飘着雪花,你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喉颈间的血窟窿往外流着血,鲜血染红了周围洁白的雪花……”
曲商时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寒冰锥,根根扎进萧珺翎的身体里,将她浑身的血液冻僵住。
曲商时描述的是她死在摘星楼的画面吗?曲商时又为何会看到这幅画面?
曲商时清晰感觉到萧珺翎的僵硬,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你怎么回事?怎么硬邦邦的,是不是我太重了。”
关于自己前世的死因,萧珺翎骗了曲商时。
可曲商时突然看到这幅画面,萧珺翎不得不多想,是否是上天给她的提示,让她对曲商时实话实说。
虽然曲商时不记得前世,更未经历过她的自杀,可重生这事都能发生,她还见过地府的冥王,这个世上有神神鬼鬼存在,万一以后曲商时知晓了,那时候她可是罪加一等。
萧珺翎当即决定认错说实话。
她视线紧锁曲商时的脸,以便观察他的反应,开口道:“商宝,我有错要认。”
曲商时危险的眯了眯眼:“什么错?”
“我骗你了。”
“别说废话,直接说骗我什么了,你看我脸色难道还能不说。”
萧珺翎轻咳一声,道:“前世我确实熬不住了,我是用梅花簪自杀的,你……刚形容的画面,可能是我前世的死相……”
曲商时当即愣怔住,唇瓣微微张合,久久说不出话来,身体感觉阵阵的发凉。
萧珺翎紧紧抱住曲商时,把脸埋在他的颈侧,闷声道:“商宝,我想了你十六年,我……你不要问前世我们的纠葛好不好?唯独这一事,求你了商宝……”
曲商时回过神,叹道:“原来我前世死的那么早。”
“商宝……”
曲商时拍了拍萧珺翎的头顶:“阿翎,辛苦你了,我不问,过去的便过去了。”
“万一你以后想起来了呢?”
“那也是前世的事了,放心,我分得清,不会离开你的。”
萧珺翎心中大动,猛地翻身将曲商时压在床上,盯着他的眼睛问:“不食言?”
曲商时肯定的道:“不食言。”
“商宝写保证书。”
萧珺翎说着便要下床拿纸笔。
曲商时伸手拉住她:“你做什么去?你如今是病人,别被人发现了。”
“商宝,你写保证书。”
“你真的好烦啊。”
曲商时抬手推了推萧珺翎,没好气的道:“你压着我,我怎么去写。”
萧珺翎立马坐起身,顺道把曲商时拉起来。
“等着。”曲商时哼了一声,坐在床沿穿上靴子,随即起身去相连的书房。
没过一会儿,曲商时返回寝卧。
他手中拿着写的保证书,撩开床帐,见萧珺翎仍是他走时的姿势。
曲商时把保证书递过去:“给你,满意了吧?”
萧珺翎接过纸张看了看,上面写的是【曲商时保证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离开萧珺翎,绝不食言!】
“满意。”萧珺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纸张小心翼翼的叠好。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荷包,将保证书放了进去,藏宝贝似的放到枕头底下。
曲商时只看了一眼荷包便移开了视线。
荷包是曲商时送萧珺翎的,大红色布料上绣着鸳鸯,不过被曲商时绣成了鸭子。
曲商时对自己的绣工有自知之明,洞房花烛夜那晚,他犹豫要不要把荷包送给萧珺翎,便装在了喜服的袖子里,后来沐浴更衣时看到荷包,随手暂扔在了喜床上,结果他把荷包这事忘了。
那晚第一次情事结束后,两人黏糊着温存时,萧珺翎眼尖地看到荷包。
她拿起来看着荷包,皱眉道:“新婚之日不放鸳鸯图,居然放两只鸭子图,这群人当真该收拾了!”
曲商时听的那叫个气,当即踹开了萧珺翎:“我放的,我绣的,你收拾个看看。”
曲商时到如今仍记得萧珺翎当时的表情,短暂的愣怔过后是剧烈的狂喜,然而还因此导致他那晚被萧珺翎「欺压」够呛。
萧珺翎格外了解曲商时,见他如此表情,便知是对荷包不忍直视。
她故意凑近曲商时,调侃道:“商宝何时再给我绣两只鸭子,一个荷包用一辈子总会坏的。”
曲商时扭头瞪她:“你才是鸭子!”
“我是鸭子,商宝绣吗?”
“你少得寸进尺,你骗我的账还没算清呢。”
萧珺翎点头:“我赔礼道歉。”
“行。”
萧珺翎猛地将曲商时扑到床上:“我的赔礼与洞房花烛夜那晚的一样。”
“我不,起开,我不做。”
曲商时推开萧珺翎,朝着床外爬去。
萧珺翎宛如猎人逗弄猎物,等曲商时成功挪下床,她利落的跳下床,将曲商时拽进怀里,压在床榻的边沿上。
曲商时双脚踩在萧珺翎的脚上,上半身弯在床榻上方,拄在床上的双手绞着被子。
他用肩膀撞了撞身后的人,哼唧道:“你重死了。”
“那今晚商宝在上。”
“不要。”
“商宝要……”
萧珺翎单手箍着曲商时的腰,另一只手撩起他的衣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