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维指挥舰队的拖延下,联军舰队撤退至人工岛的时间比最初预计晚了十三个小时。
联军舰队遭受了更多伤亡,各舰状态不佳也影响了整场战役的战损比,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吕维的有意拖延深海的操作下,这多余出来的时间让联军陆军在夺取深海人工岛上取得了重大进展。
在联军陆军不惜代价的进攻下,深海机场被成功夺取,整个深海哨站被联军陆军宣布占领。
当最先撤退的一百多艘巡洋舰和受创的主力舰,开始进入被深海船坞核心自毁融化的人工岛半圆里隐藏自身。
受创的主力舰摇摇欲坠在辅助舰艇的拖曳下停稳下锚,而巡洋舰们则有序地停泊融化的钢铁海湾里。
各种型号的维修舰开始了她们的工作,闪烁的电弧遍布港湾。
维修舰熟练地修补着舰队在战斗受到的创伤,也为即将到来的舰队决战进行最后的准备。
受损的装甲被重新修复,受损的炮管被小心翼翼地更换,泄露的燃料舱被紧急封堵。
作战进行到这一步,就说明吕维的计划已经走过了大半,只剩下和塞壬战舰的最终决战。
再怎么迟滞深海的进攻终归是有限度的,联军舰队围绕着被占领下来的深海哨站进行防守。
吕维休息了一个早上,抖擞精神通过A150重新接入了联军的指挥链。
通过联军舰娘反馈回来的数据流,吕维完全了解了舰队此时的状况。
好消息是尽管舰队在一夜的战斗中损失很大,但吕维的指挥也是卓有成效的,舰队里绝大多数有生力量都保存了下来,只要进了船坞不出三天就又是一艘崭新的精锐战舰。
坏消息是除了两艘超级战舰没有负伤,其余的战舰不是中破就是大破。
有的战舰勉强维持着浮力,严重的距离沉没仅有几道水密舱的差距了,更坏的消息就是刚占领下来的深海哨站没有可供舰娘使用的维修船坞。
此时的联军除了弹尽粮绝,还要面临战舰由于舰体受损导致战斗力下降的状况,受损严重的主力舰连副炮都剩不下几门,受损轻微的巡洋舰也面临主炮弹药打光,只剩下一些防空炮和副炮弹药的窘迫。
唯一的利好就是船坞核心融毁的半圆足够容纳所有联军战舰,能让联军战舰当做掩体。
但出不了港口的战舰无异于靶子,一般情况下没有指挥官会蠢到把自己的头埋起来当鸵鸟。
但现在只有一种残酷的权宜之计,对于受损严重的主力舰,吕维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冲摊坐底的命令。
吕维要那些失去动力的主力舰,不管是撞也好拖也罢,都要让她们冲上那钢铁海岸。
只要战舰的核心舱没有全部损毁,那么舰娘也就有挽救的可能。
吕维的命令也让深海哨站的钢铁海岸成了一道奇观,面朝深海进攻的方向冲摊了三十多艘主力舰。
而受创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只要没有沉没还是能被主力舰拖着跑的,多多少少也算联军的机动战力。
她们侧舷对敌,主炮始终朝着深海来临的方向,即使沉没的命运已经无可避免,她们也要在最后的时刻给深海来几轮精准的炮击,最不济至少也要替姐妹们吸引深海的火力。
面对吕维让她们成为靶子的命令时,舰娘们毫不犹豫地遵从了,她们将这份命令看作对自己忠诚和勇气的最高赞誉。
自诞生之日起,舰娘们就是人类与深海对抗的战争精灵,她们肩负着扞卫港区家园的使命。
而吕维如今给予她们以最绚烂的方式向其他姐妹们告别的机会,这是一种超越言语的礼赞,也是对她们奉献自我的肯定。
在那一刻,她们心怀感激,对吕维的敬意源自内心深处,超越指挥官和舰娘之间的上下级关系。
舰娘们不再只是漂浮于大海之上的冰冷杀戮兵器,如今她们更像是吕维的伙伴。
吕维以无比的执着为每一位舰娘争取生存的机会,这种单纯的温暖深深地触动了每一位联军舰娘。
无论这些联军舰娘来自哪个港区,经历了这几场战斗,她们都渐渐体会到被指挥官呵护的那份温暖和幸福。
即使不是吕维麾下的舰娘,也会深深感受到内心涌动的自豪和感动。
即使最终要迎来终结,她们也要用最美丽的姿态,将深海的回击化为飞花散落。
舰娘是那样纯净,那样的高贵,她们的灵魂中铭刻着无尽的勇气和浪漫,面对数倍与自己的敌人没有过一丝胆怯和迟疑。
她们的光芒将永远闪耀在那片无垠的大海上,成为永恒的传奇。
只有陷入劣势的人类指挥官才会挖空心思,祭出各种天马行空的战术和想法去对抗数倍于自身兵力的敌人。
对于深海来说,似乎从来就不存在兵力劣势这个概念,因为它们的最强大战术就是无情地碾压一切。
质量上的碾压、数量上的碾压,如果在某方面深海彻底失利,它们还拥有塞壬这种堪称降维打击的最终战舰。
深海的碾压确实朴实无华,没有任何花哨的战术,也没有繁复的机动。
面对联军驱逐舰朝它们发射的阻滞鱼雷海,深海的选择是让驱逐舰一头撞上去,然后深海的重巡洋舰将撞成几节的驱逐舰残骸碾过。
一片漆黑的巨浪向联军狂涌而来,三联装的岸防炮开始发射,没有火光,只有炮弹突破音速时发出的刺耳啸声。
深海舰队紧密的编队让岸防炮的炮弹穿透了最前方的三艘深海重巡洋舰,直到炮弹化作的金属射流冲击到第四艘深海重巡洋舰的装甲上才耗尽了势能。
不愧是深海岸防炮,如果不是有女武神的引力奇点,联军也无法仅付出微小的代价就突破了深海的防御节点。
仅靠八座深海岸防炮,联军竟然一时间遏制住了深海进攻势头,上百艘被击毁的深海重巡洋舰残骸堵住了深海舰队前进的航路。
停滞的深海舰队成为了联军最好的靶子,只要校准了射击诸元,主力舰的每一轮炮击都能炸出最绚烂的火球。
如果原定于清晨抵达的舰载机运输舰能够准时到达,那么深海哨站上的那座机场就能使用这些舰载机给深海来点狠的。
那些冲滩的主力舰毫无意外,她们在开火后遭到了深海的优先集中攻击,即使哨站上的岸防炮比那三十艘重创的战列舰威胁更大。
但很明显这些受损严重的战列舰比那些岸防炮更能吸引深海的视线。
那些泛着金色印痕的深海战列舰率先还击,精准就是这些精锐深海战列舰的标签,在大海上拉开距离再精准的炮弹也难以命中机动中的联军战舰。
现在,面对不会动的船靶,金色印痕的深海战列舰宛如一柄锋利的死神镰刃,每一轮炮击都能够割走好一艘联军战列舰灵魂。
也好在深海主力舰的火力都被冲滩的联军战列舰吸引走,哨站的岸防炮也在向深海索取赋税。
现在的战斗就像联军和深海在大街上彼此握着小刀互相捅对方的肚子,然而显而易见,深海的血条比联军要长好几倍。
吕维此时正带着自己的舰队和两艘超级战舰,隐匿在战场外,准备绕过深海舰队的前方,偷袭那三艘塞壬战舰。
当吕维靠近并点亮一艘塞壬时,他才意识到塞壬的侦测范围比深海舰队要远多了。
吕维抿了一口热茶,脸上带着一丝遗憾又有些无所谓,他低声自语道:“妈的,太天真了,把自己送塞壬嘴里了。”
此时他们不但没有成功突袭塞壬,反而陷入了深海和塞壬的伏击之中。
吕维感叹,原来之前雪风那么靠近塞壬都没被发现,是塞壬它们演出来的吗?
那两艘塞壬主力舰已经将侧舷对准吕维的舰队,两艘战舰八座主炮塔也早已调整好角度迎接他的突袭。
当24门巨炮开始开火,幸运的是吕维的舰队与塞壬主力舰之间的距离足够远,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躲避炮弹。
看着地图上那些已经包围过来的深海战舰,塞壬却没有给吕维太多时间去考虑应对策略,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是撤退还是一往无前?
A和b,无论哪一个对他来说都是要命的选择,既然坐上了赌桌不妨撒开手和塞壬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