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赵文斌一行人一日后,也到了军中大营,整个大营的兵士,大部分都在修筑工事。沈尚云知道赵文斌来了非常高兴,特意接见了他们,而且要问冷天烈点事。
一行人到了一间临时帐篷,这叫帐篷被扎在一个土坡后面,绳索加固,而且牺牲了很多空间,以减少高度和侧面积。赵文斌等人见了沈尚云,大致说了几人情况,便入了帐内。赵文斌等人肯定不会多问话,但是金大壮不一样,他就喜欢听故事,打听事,记录所经历的一切:“王爷,我们问一下现在在干什么吗?”
沈尚云也没隐瞒,只是避重就轻:“长期驻守,怕起风下雪,万一营帐被刮跑了,这茫茫荒野,任凭我的兵士再坚强,也抵御不了这夜晚的寒风。你们几人来图撒不是时候,大限将至,你们很有可能走不了。”
金大壮回道:“王爷,我们计划马上去未央城,未央城没有战事,我们补给一下后,就去永安,然后通过永安去胡地,再往极西。这就是我们的计划。”
沈尚云听他们要去胡地就有点担忧:“那胡人可能要与图撒国交恶,到时候万一牵连到你们怎么办?那边有人给你们撑腰吗?”
金大壮想了想:“如果他们的国王没有换的话,问题不大,他们有几个国王都支持我周游诸国。”
沈尚云的担忧更甚了:“金大壮,如果你的所有文书被他们扣留,你们会如何?”
金大壮一时语塞:“我们没有考虑。”
沈尚云摇摇头,几人聊了一会,便派人给他们安排食宿,并把冷天烈和赵文斌留了下来。
赵文斌自然是无所谓,本来就是来找王爷的,可是冷天烈和云鹤生就有些紧张了,怕到了这里再被找麻烦,但是赵文斌拍了拍云鹤生的肩膀,一个眼神表示包在自己身上。帐中很快就只剩下三人。
沈尚云开门见山道:“冷天烈吧?不用惊讶,也不用害怕,我只是问几个问题,都是你知道的。”
冷天烈此时已没有刚才的紧张,看了一眼赵文斌,赵文斌对他点了下头。冷天烈一拱手:“王爷,您说吧,我现在已是流民,家国之事都已抛之脑后,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实话实说。”
沈尚云看着冷天烈的眼睛,他之前接到子凡一封紧急信件,托他如果见到赵文斌,看看赵文斌带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叫冷天烈的人,他需要一个叫冷天赐的陈国人的情报,久儿未果,收到赵文斌书信提及此人,看名字可能是冷天赐的兄弟,务必调查一下。沈尚云得到消息后就问了下军内天狼营的人,得到了部分信息,缓缓问到冷天烈:“冷家是陈国的旧臣之家,冷天赐,你可认识?”
冷天烈眉头紧锁,但马上又释怀了什么:“王爷,这冷天赐正是自己的亲哥哥,但是自那件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之前我被发配边关,本来在步营当一小卒,大疫来时,为了找身手好的人去送信,军司调我入骑兵营送信,我侥幸活了下来。不过王爷我得告诉您,我们冷家人大多数都改名换姓,通过疏通关系,甚至改了户籍隐于市井,只要还敢姓冷,永远没有什么出头之日的,家主最后也是交代年过十六岁的,各奔东西,从此和冷家再无瓜葛。冷姓是祖宗给的,我不敢改,但不代表别人不改,我们冷家人那件事后怕互相暴露身份,又被迫害,所以几乎没有生死之事互不再相认。”
沈尚云陷入沉思:“那就是说,冷天赐很有可能是改名换姓而查无此人吗?”
冷天烈点点头:“王爷,如果他不改名,基本都会被发配边关,做最底层的兵士,查起来倒是不难,但是看您问,肯定是没有消息,那他改名的几率就很大了。仕途之人或军中将领,绝没有冷姓之人。”
沈尚云叹了口气,让侍卫带他下去,留下赵文斌:“先生怎么来了?”
赵文斌把自己推演的一卦给沈尚云说了一下,沈尚云点点头,也说了下现在军营的情况。赵文斌听得格外仔细,顺势起了一卦,一副’风雷益’看的赵文斌直皱眉头:“王爷,此卦为风雷益,下卦为震,震为木、为雷,上卦为巽,巽为风,风烈则雷迅,雷激则风怒,风雷激荡,互生互烈,主大风雷电天。这内卦和外挂的变卦,出了土爻,主大风沙。王爷,你的判断没错,确实要防备这天劫。您说一队道士,我也见过,可能是……也不好说,反正他给了我个牌子就走了。”于是拿出了那面书写有篆书上清的木牌。
沈尚云拿过来看了一眼,翻过面去,另一面只是极美的花纹,顺手就要给赵文斌,余光看到边缘有纹路,便又拿了回来,走到了阳光下,原来那是一排长长的文字,掐银丝工艺,银子氧化发黑,隐于木纹,稍一擦拭,文字便显现了出来,二人看后面面相觑,人间道教第十四代道尊——上清天尊。后面紧跟着两行小字,维系天地道统,守护苍生福祉。沈尚云觉得赵文斌的身世越来越深不可测,便把上清道尊要去永安,还要去见女皇的事告诉了赵文斌,并告诉他那老道长称赵文斌为徒孙,然后又把曹峰发来的情报,详细的告诉了赵文斌一遍,那永安珠,永安珠泪都给他描述清楚了。赵文斌忽感头皮发麻,永安珠泪,萧成道老爷子不就给了自己一颗吗?这玩意不祥,得抓紧带走。
赵文斌给沈尚云单独推演了一卦,又是大凶之卦,急得赵文斌直跺脚。但他又忒不出具体是何事,于是他让沈尚云吩咐侍卫,不要让外人打扰,便闭上眼睛,从各个角度推演起来,足有半个时辰才结束,此时的赵文斌在这初春时节,满身大汗,累脱了一般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