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闻言眼睛一亮,高兴的看着赵嬷嬷含糊不清道:“真的吗?那快拿来给我用上啊!赵嬷嬷你也真是的,有这样的好主意也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白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
赵嬷嬷连声赔了不是,很快就去拿了一个早就备下的软垫来小心的绑到了永璋的膝盖上。
永璋此时已经啃完了一整个鸡腿,连手也不擦便兴冲冲的放下衣摆原地跳了跳,那布包及其轻,戴在膝盖上一点也不会影响正常走路。
他又试着跪了跪,柔软细密的鹅绒将冰冷僵硬的大理石彻底隔绝,如同跪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云朵之上,压根没有丝毫膝盖不适的感觉,且放下衣摆来也压根不会有人发现他偷偷藏了垫子。
永璋高兴极了,爱不释手的拿着软垫把玩了许久才冲赵嬷嬷赞道:“你做的很好,我要禀告母妃赏赐你!”
赵嬷嬷吓了一跳,忙赔笑道:“三阿哥,奴婢是心疼您才想出了这个主意,您可千万不要告诉纯妃娘娘啊!奴婢可是会掉脑袋的!”
见赵嬷嬷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永璋不以为意道:“你怕什么,等过些时日我母妃成了皇后,就是紫禁城里除了皇阿玛和皇祖母最大的官了,我就是大清的嫡子,到时候我要护着你,谁还敢动你!”
他的话说得霸气十足,可配上他一副小豆丁的样子也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赵嬷嬷额上不停有冷汗落下,怯懦的恳求永璋一定要将这件事保密,除了他们两个人,一定不要再让第三个人发现。
永璋有些不耐烦,但看赵嬷嬷实在畏惧,又想到以后的鸡腿肉,他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赵嬷嬷的恳求,反正在他看来这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从这天开始,赵嬷嬷每日早晚都会偷偷的给永璋带一些肉食,也会每日替他绑上那两个鹅毛软垫。
刚开始永璋心中还有些忐忑,可一直以来都没有被发现,他心中也愈发不以为然。
纯贵妃最近心思都在拉拢人心上,压根没工夫多去注意自己的小儿子,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他身上的种种异样。
四月二十四日。
今年的京城格外,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直下得人心烦气躁。
明日就是孝贤皇后梓宫移殡景山观德殿的日子,在这一天,宫中所有人都要到场行举哀礼,恭送皇后的梓宫出紫禁城,这是个不能出丝毫纰漏的大日子。
宫中人人都绷紧了皮,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在这时候出了差错,否则不仅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恐怕连九族亲友都会被牵连其中,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正巧四月二十五日也是大阿哥永璜生母哲敏皇贵妃的忌日,辛劳了一天的永璜趁夜赶到了宝华殿祭拜。
他冒雨前来,正站在殿中用绢布擦拭着身上的雨水,就听宝华殿内有女子声音幽幽传来。
永璜身体一僵,停下了动作,屏息细听。
“诸媖姐姐,你走的糊涂,自你去后,妹妹便日夜难安,但害你之人位高权重,妹妹我也是有口难言......好在,老天有眼,那人如今也随姐姐到了地下,姐姐若是再有什么冤屈,亲自问她便是。”
女子的声音虽不高,但吐字清晰,让永璜听得一清二楚,且那女子口中所提的‘诸媖’二字正是自己生母的闺名。
永璜的心剧烈跳动起来,缓步走进宝华殿内,直至看清跪在殿前女子的容颜才颤抖着声音问道:“嘉娘娘的话不明不白,我生母到底是为谁所害的,您今日必得跟我说个清楚。”
原来殿内之人正是金玉研,她仿佛被突然出声的永璜吓了一跳似的,捂着嘴跌坐在地上,惊道:“大阿哥?!”
反应过来之后,她又垂头苦笑道:“大阿哥莫拿我打趣了,我如今不过一个小小金答应,哪里还是什么嘉娘娘...\"
她语带苦涩,更是让永璜觉得其中颇有内情,急声追问道:“您之前为何说我的生母是被人所害,那人又是谁,请您务必与我说个明白!”
金玉研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作势要走,口中搪塞道:“这都是多久远的事儿了,说了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何必呢。”
永璜哪里能受得了自己离所谓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急切上前拦在金玉研身前追问道:“求求您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将我额娘身死的真相告知吧,我一定会记住您的恩情!”
金玉研避无可避,才万分无奈道:“这事本不是我该说的,可当年诸媖死的实在是惨,即便不说,我也日夜难安......其实当年,您额娘薨逝,乃是孝贤皇后一手所为!”
‘轰!!!’
窗外的惊雷好似直接劈进了永璜心中,他木愣愣的站在原地,满脸都是不可置信,金玉研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的在他耳边响起。
“孝贤皇后身为嫡福晋,诸媖姐姐却抢在她前头生下了你,你是长子本就惹得孝贤皇后心中不快,诸媖姐姐却又再度有孕,她担心自己的宠爱和尊荣都被你额娘夺去,竟然设计下手谋害!让你额娘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永璜啊...可你额娘怀的明明就是个公主啊,那是你的亲妹妹,就算是生下来,也不会挡了她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