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眼角泪水滑落。
邢栩眼白处的漆黑渐渐褪去，红色的瞳仁也恢复如初始的深棕色。
“咔嚓”一声。
邢栩眼前透明的墙裂了。
于此同时，邢栩眼前云己生的“躯壳”也随之消散。
“叮咚”一声，无限系统熟悉的电子音在邢栩脑海里响起。
【恭喜玩家邢栩通关S级副本《梦魇》，返回无限世界通道已开启。】
【通关积分将在返回世界后到账，请玩家注意查收。】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啊。”
……
邢栩通关副本后，如云己生所愿。
回到了公会的宿舍卧室里。
反观，在后台的雷泽此刻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急功近利的他没有想到云己生竟然会有这样的巧思。
他双手紧紧攥着，咬牙切齿的模样似要将云己生生吞活剥。
可是回到公会之后的邢栩和云己生，是莲生设下了规则限制，也是雷泽再也干涉不了的地方。
他原先可以用《鬼嫁衣》副本崩塌的说法，将两人进入《梦魇》副本的事情合理化。
可现在，两人通关了。
那么此时处于无限世界的云己生和邢栩二人是自由的。
他无法干涉，无权干涉。
……
回到宿舍后，邢栩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他能感受到云己生对自己的注视。
可他的手在颤抖。
邢栩在害怕，这是不是也是梦魇里的一环。
人心很坚强。
他可以为了想守护的东西拼尽全力。
人心同时也很脆弱。
当唯一的执念消失，那么没有支撑动力的人类将被掏空，成为一具仅凭本能活着的行尸走肉。
……
看着邢栩回来后不安的模样，云己生不可觉察松了口气。
对方并没有着急下床抱住他。
只能证明一点，邢栩可能以为他们两个顺利从《梦魇》副本回来这件事，也有可能是假的。
感受着身上因紧张沁出冷汗的黏腻。
云己生选择给邢栩多一些冷静缓冲的时间。
随即他打开房门，从房间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沐浴冲洗的声音。
听着如此具有生活气息的声音。
邢栩唇不禁微颤，心里的寒意也跟着淡了下来。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
掌心也恢复了温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房间里，充斥着他们两个的味道。
木槿花香、沉香……
是梦魇里无法出现的安稳气息。
……
云己生刚从浴室出来。
腰间别着白色的浴巾。
他原先的短发，变成长发之后，却怎么也擦不干。
隔了半天，便会顺着发丝流淌下来，不停滴水。
云己生看着邢栩坐在床上，垂着脑袋似还在发呆。
便从肩上拿下了毛巾，递了过去。
“邢栩，帮我擦头发。”
清冷的嗓音如同清泉般，洗涤人的心灵。
同时，也安抚了邢栩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邢栩顿了一瞬，接过了毛巾。
云己生坐在床上，背对着邢栩。
挽了发丝向后。
晶莹水珠从云己生的背部流淌。
顺着白皙的腰线，流下一道又一道水痕。
本是极其诱人的场景。
邢栩却像是幻觉一样。
内心没有旖旎，只有恐惧。
他小心翼翼捧起对方的发丝，放在白色毛巾里包裹着。
轻柔的擦拭着。
云己生刚在浴室里，本来是想将长发剪了的。
但是想起邢栩在睡着时，手里握着他发丝熟睡的模样。
便止了这个心思。
现在的邢栩，需要安抚。
“云叔……”邢栩边擦拭着，边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云己生抬眸回道：“我在。”
“云叔……”邢栩又叫了一遍。
云己生接着恢复道：“我在。”
……
不知道叫了多少次。
邢栩一遍又一遍的问着。
云己生不厌其烦的回着。
他们之间不断确认着彼此的默契。
当擦拭的发丝不再滴水。
邢栩将云己生搂入了怀里。
他将头枕在云己生的肩头，怕下巴尖压痛对方。
他轻轻放着，如若珍宝的对待着。
而云己生所感受到的是，对方用下巴摩挲着肩头。
在向他索求安抚。
邢栩低沉的声音道：“云叔，你会觉得我懦弱么？”
“在副本里，我又让你受伤了。”
“你明明都和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说你不会死。”
“但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
云己生轻启唇道：“没有。”
如果不是邢栩的担忧。
如果不是那把刺破胸膛的剑。
云己生看不见邢栩为自己痛哭流涕的模样。
那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令人心动。
云己生又一次变态了。
他庆幸那把剑带来的疼痛。
让他不用花费代价，就能看到邢栩对他具象化的爱意。
意识到这一点。
云己生就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合格的神明料子。
他只想和身后这个男人。
在深情欲海里沉沦。
……
云己生不给邢栩多考虑的时间。
直接转头，用唇堵住了对方接下来不安的言语。
许是氤氲蒸腾的气体，熏的人头晕。
没一会儿，两人便倒在了白色的褥单上。
相互交叠的身躯，心里是梦幻般真切的感觉。
初次的他们。
是敏感的，是盲目的。
幻想照进现实。
一切的无从释放的情绪都有了存放之地。
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红色的印记。
白色的床单。
绚烂的烟花在脑海里绽放。
身心灵的契合，是两人未曾享受过的极致感觉。
颤的眼尾微红的泪也漫了出来。
……
同一时间，感受到神明系统的激动心境。
莲生缓缓睁开双眼。
星云在他浩瀚如同宇宙般深邃的眼眸中转动着，似乎隐藏着一切世界终极的秘密。
莲生张开唇呼唤着。
虽然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雷泽，过来。”
被隶属神明召唤过来的雷泽，阴沉着一张脸。
他看着金色笼中的莲生，深沉如夜的眸子毫无波澜。
莲生道：“闹剧该结束了，雷泽。”
雷泽眼尾连接脸庞的区域，不禁阴冷抽搐，他道：“凭什么？”
这一次，莲生并没有那么轻易放过雷泽。
“雷泽，我觉得你可怜。”
“你也要学你瞧不起的人类吗？”
“学他们试图抓住根本不曾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