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英说:“公司账户被冻结,王总、季总出面都没有办成的事,你一出面,不就办成了吗?张志强爸爸还是很领你的情的。”
贾勇夸张地说:“刘姐啊,我叫您一声刘大姐。您就别逼我了。人家那哪是给我面子啊?张志强还没有全身而退,人家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为难咱们公司。他爸爸想收拾咱们公司,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人家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刘明英无事一身轻地说:“反正里里外外的事我都帮你分析了一遍,怎么做,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贾勇好像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情,他问刘明英:“刘姐,您不是不知道公司账户被冻结的事吗?”
刘明英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那会儿,咱俩不是没聊得那么深嘛。”
贾勇在心里暗自嘀咕道:“这个狡猾的河南人。”
贾勇在决定帮方田跑一趟山西时候,心里犹豫了好一会儿。去山西的路不近,这件事跟自己的工作搭不上边,不能占用上班的时间,以出差的名义去。只能在周末跑一趟,时间相当紧张。
更重要的是,贾勇觉得自己和方田的关系想再往前走一步,彻底没有希望了。没有了心劲儿,贾勇就更犯怵跑这一趟。
可是,贾勇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方田。除了开玩笑,贾勇好像从来也没有拒绝过方田对他提出的要求。想到方田的业务要是做起来了,说不定也能帮到自己大学同学的生意,贾勇还是咬牙下了决心。
因为要拉专业设备,他想找个周末让小五开车跟他去,这样在当地活动方便一些。
小五不是华艺国贸公司正式编制的员工,跟公司司机班的人并不熟悉。以前上班时,他就在业务三部的办公室坐着,谁要用车,他跟谁走。
华艺国贸从集团分立出来的时候,原来集团公司在编制的司机们,都被划到了华艺国贸。从职能上,在编司机要满足业务部门的用车需求,配合业务部门开发业务。实际上,司机班是华艺国贸公司给集团养的一帮人。
当时华艺集团公司的领导,大多数没有自己的汽车,也不会开车。不论公事私事,公司领导只要用车,就要用司机。这样一来,在编制的司机了解很多领导的私事,通过领导协调办理一些事情的能力很强,他们就成了华艺国贸公司内一个很特殊的群体,有“司长”之称。
在编的司机平时只服务公司一级的领导,业务部门的用车需求可以提,但基本不安排。业务部门能不能用到公司的车,全凭用车人与司机的私交。小五虽然也是司机,但他在“司长”们的眼里是靠不上公司领导边的不入流的司机,他很难打入在编司机的圈子。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世界工艺美术大会期间。那期间,公司在编司机不够用,公司所有外聘司机都要统一编班。小五干活勤快不惜力,在编司机不愿意跑的活儿,只要跟他说一声,把车钥匙扔给他,他都屁颠儿屁颠儿的去。
小五是老司机,对四九城的道路都熟悉,开车技术也好。在编司机把自己的车交给他开也放心。小五知道这些“司长”的活动能力很强,想着借他们的力,在公司混个正式编制,也用心巴结。
渐渐的小五跟在编司机就混得有些熟悉了。起码小五再进司机班那间有几张上下铺的小屋时,没有人扭脸就走了。这样,平时上班的时候,小五就不再坐在业务三部的办公室里,而是在楼下司机班的小屋里。
贾勇拨通了司机班的电话找小五。
贾勇说:“五哥,我有一点私事要去山西一趟。你能跟我跑一趟吗?”
小五为难地说:“山西啊?我能跟你去。我那辆红叶面包不能跟你去。上回跟你送季总回天津,这一路上紧张得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那车我现在已经不敢开出北京了。我怕它再像上回在唐山那样,把咱俩扔外面。”
贾勇商量着说:“我跟康乐借个车。您跟我跑一趟成吗?”
小五痛快地说:“那没问题。”
贾勇又给康乐打了个电话。
贾勇说:“康总,我有点儿私事要去山西一趟。我想拉着五哥开车去,到那边办事儿方便一点儿。五哥的红叶面包车况不好,想跟您借个车成吗?”
康乐一点不见外地说:“那有什么不成的?咱们也好久不见了。我正想找你聊聊呢。你就来电话了。这样,你和小五一起来,咱们吃涮肉,好好聊聊。”
还是在那家涮肉馆。李思扬作陪。康乐安排贾勇和小五坐定后,服务员也不问他们吃什么,生着炭火的铜锅先给端上来,然后几个服务员鱼贯而入,转眼间桌子上就摆满了各式牛羊肉、牛百叶、冻豆腐、粉条、蘑菇和蔬菜。李思扬开车,他不喝酒。康乐给其他人倒上酒。几个人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后,康乐说:“陈淑娜走了快一星期了吧?估计这一趟差走下来得半个多月。头走之前,她到我这里来过一次。我们也是在这里吃的饭。听她说,你们公司里最近挺热闹的,怎么回事啊?”
贾勇左右为难地叹了口气说:“现在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合适犯忌讳。”
康乐说:“到我这里你放心。我知道你们那里复杂,轻易我也不往里掺乎。但凡我掺乎,那也是跟陈淑娜通过气的。咱们因为陈淑娜认识,都是一条线上的人。我比你在社会上多混了几年,陈淑娜的意思是让我开导开导你。她怕你读书读傻了。
“你跟别人聊不开的事,咱们可以敞开了聊。你跟你师父不好说的话,你可以跟我说。你师父进华艺国贸公司以前的这一帮朋友里,咱俩聊的最多。我跟你师父的关系自然比不了小于,但是我也算是你师父知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