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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口溜:扒手长着三只手,骗手全凭一张口,狗皮膏药走江湖,自夸自己是圣手。

(1)浑厚沉闷的钟声撞破了将晓的黎明。当!当!当!……!告诉人们,古庙会最隆重的一天到来。四月十八,庙会正日,天气晴朗,火热的太阳直射在头顶上,赶庙会的人们像被放在蒸笼里一样酷热难当。无论男女老幼,都是汗流浃背,抢着道阴凉地方乘凉。卖冰棍的、卖凉粉的、买饮料的、今天真是大吉大利。仇德劭的女人刺玫花瞅准商机,从井里吊上两桶凉水,扔进两毛钱的糖精,搅动几下,担到大街上,狠狠地赚了一把。阳光下满身腱子肉的男人们光着膀子,毫无顾忌地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大姑娘小媳妇们,袒胸露背、光着臂膀、露着大腿,把衣服减少到不能再减,根本不避讳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摇着扇子在时装店里徘徊。

人多街窄,无法避免相互挨挤,互相摩擦。人多,给那些不怀好意的地痞无赖扒手提供了方便条件,有了可乘之机。

汪玉镯拉着女儿巧巧走进一家时装店,巧巧选中一件乳白色上衣,汪玉镯嫌领口太大太露,非给巧巧要那件领口高高的桃红色内衣,巧巧撅着嘴儿说:“俺不买了!”汪玉镯瞪了女儿一眼说:“不买算了!”

带着“执勤”袖章的刘和、曹小海刚好碰上巧巧娘两,刘和难忘挨鞭子的事儿,不愿自讨没趣,溜到一边去了。曹小海正想借机给巧巧、刘和穿针引线,便热情地同汪玉镯母女打招呼:“婶子、巧妹子,好久不见了,你们这是?”汪玉镯说:“衣裳没买成,怄气哩!”巧巧明明看见刘和也进来了,一眨眼不见了,小脸儿一下就拉下来了。曹小海笑着说:“哎哟!巧妹子嘴噘得能拴八头驴了!值得吗?”巧巧低声问:“小海,你相跟的人呢?”小海说:“还不是挨鞭子挨怕了,躲起来了!”巧巧一脸阴霾:“他能躲俺一辈子?”小海说:“早盼着和你解开疙瘩哩!你不理人家,怪谁哩?”汪玉镯难得见女儿和小伙子说悄悄话,站得远远的瞧着,心里高兴,她盼着有个知疼知热的小伙子和女儿谈情说爱哩。曹小海对巧巧说:“找个机会,好好和弥勒佛谈谈吧!你不给他好脸色,苦恼着哩!”巧巧点头说:“都怨俺爹。”

曹小海对汪玉镯说:“婶子,衣服是给巧巧穿的,他爱啥样的就买啥样的,这有啥该怄气的?”汪玉镯也觉得不该拗截自己的宝贝女儿,女儿的男朋友劝自己,这点面子得给哩,就坡下驴说:“唉,俺拗不过你行了吧!”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汪玉镯一摸口袋,钱包不见了。她大喊大叫起来:“钱包!俺的钱包呢?”巧巧怕娘犯病,安慰娘说:“娘,算了,破钱免灾哩!咱回家吧!”汪玉镯哭丧着脸骂道:“枪崩天灵盖的小偷!挨千刀的小偷!雷劈十八瓣的小偷!不得好死的小偷!”巧巧无奈地缠着娘走了。

刘和每每与巧巧相遇,四目相对,有一种难言的酸楚与愧疚。巧巧那忧伤的、埋怨的目光,使他心跳不安,欲言又止。今天汪玉镯被扒手算计,他帮不上忙,心里着急。猛然忆起刚出去的一伙流里流气、贼眉鼠眼的家伙来,就拉着小海说:“走,找那个光头小眼睛上身刺着‘谁怕谁’的家伙去!”

米云云今天打扮得过分时髦,为了凉快,发髻绾到头顶上,用一条闪光的绿丝带扎成蝴蝶结儿,特别惹眼。好看的瓜子脸儿,涂了一层厚厚的增白霜,显得越发白嫩。一对弯月似的眉毛,画的又细又长。一双明媚的杏眼,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抹着暗灰色的眼影儿。丰润的嘴唇上勾勒着玫瑰色口红。小耳朵下坠着两个硕大的荧光圆圈儿,在膀头上摇曳闪烁。淡绿色紧身半袖衫儿,翠绿色超短裙儿,鹅黄色高跟皮凉鞋儿,把一个妙龄少女打扮得时尚美丽。走起路来嘎登嘎登、袅袅婷婷、曲线之美比城市里的模特儿毫不逊色。过分的化妆,使这位纯真少女失去了本来面目,成了一群“苍蝇”追逐的目标。

在甄惠的鼎力相助下,小面包在村委会大门口搭起一个临时帐篷,请古秀才写了“横竖发酒馆”五个大字,酒香四溢,顾客盈门。米云云被小面包精心打扮一番后,推到了前台,成了小酒馆里吸引顾客的诱饵,米云云讨厌那些嘴里喷着酒臭、眼里射着淫光、伸出爪子在她身上乱摸的酒客,她也不愿意看到小面包与那些人打情骂俏、投怀送抱不避羞耻的浪样子。要不是每天有一百块的赏钱,她才不干这种埋汰事哩。

今天是庙会正日,妹妹米心心学校放假也派上用场,端茶倒水擦桌子样样做得有模有样。年纪虽小,却口齿伶俐,善于应酬,把顾客们招待得乐呵呵的。有个酒鬼把她揽在怀里夸奖起来:“你个小不点儿,将来一定赛过你娘!真是干这行的材料!来,老哥哥赏你五块钱!”另一酒鬼拍拍米云云的屁股说:“你这姑娘太死性,不如你妹妹会耍弄人哩!”米云云生气地溜出了“横竖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随着人流向关帝庙方向涌去,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人撞倒,那人上身赤裸,胸毛黑森森的贴在她的胸脯上,另有两个人一边扶她,一边在她身上乱摸,等她缓过神来,那三个家伙早已溜之乎也。

米云云一模兜儿,娘赏赐的二百块钱没影儿了,吃了哑巴亏,心里难受,泪花花在眼里打转转,苦戚戚戳在那儿不知该到哪里去。

在村东汽车站候车室里,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围成圈儿,席地而坐,嘴对酒瓶子,手抓烤鸭子,边吃边喝边聊着。其中有尚步正的儿子尚良,甄惠的儿子甄必寿,苟成艮的内侄米颂,陪他们的是见口村三个小流氓。显然,米颂是特邀上宾,他扔下手里的空瓶子,接过别人为他开启的酒瓶子说:“大赖,今儿个请俺们几个,说明你们看得起俺米颂哩,今后在俺们这一亩三分地儿,由着你们的马跑!遇上啥难事儿,找哥们儿!”

那个叫大赖的摇晃着光头,与米颂碰了一下酒瓶子,一样脖子咕咕咕灌下半瓶子,摸摸流到胸毛上的酒水,说:“谢谢米颂哥的抬爱!俺这点鸡鸣狗盗的本事说穿了也不过是胆子大、不要命罢了。哪有米颂哥那本事,光大姑娘就放倒了几十个哩。说实话,俺长这么大,还没吻过女人是啥味儿哩!”

大赖的另两个伙伴,只顾嘴对着瓶口儿往下灌,听到大赖说女人,其中一个插话了:“你还说哩,娘的,只顾贪色,把那姑娘压在下边,把人家那嫩脸蛋儿都咬红了,还说没吻过女人哩?”另一个说:“女人生来就是让男人们摸得,俺不伸手去摸,二百块能到手吗?咱们能喝酒吃肉吗?”

大赖流着口水说:“那小雀儿真像货哩。脯子前那两馍馍像海绵一样软乎乎的,勾魂哩!”

啪!啪!啪!三个响亮的耳光子,打在大赖他们脸上。大赖骂道:“谁敢打老子?是不是不想活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曹小海、刘和、田迎春、江梅梅还有米云云。

米云云指着大赖说:“就是他们!”三个扒手蔫了,尚良、甄必寿马上溜走了,只有米颂面不改色心不跳,没事人似的问道:“刘和,谁惹着你们了?有话好说嘛,何必动粗呢?”

刘和骂道:“光天华日,众目睽睽,你们这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敢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有点人味吗?”

曹小海揪着大赖的耳朵喝道:“走吧!到派出所夸你们的手段去吧!”

听到“派出所”三字,大赖就慌了,他想跑可曹小海那只手像把铁钳子,他怎么也挣不脱,便求救于米颂:“米颂哥,给求个情吧!”

米颂站起来拉拉刘和说:“老同学,这是俺几个在面上混的朋友,给俺个面子,放他们一马吧!”

刘和说:“行!看在老同学又是苟书记内侄的份上,俺们可以饶过他们这次。不过得把他们掏摸来的钱还给失主!”

大赖问两个同伙:“钱呢?”

“花了,这酒、这肉就是……”

曹小海火了:“娘的,说得轻巧,‘花了’!那就到派出所去交代吧!”

大赖有过前科,知道去了派出所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便向那两个同伙吼道:“拿来!全拿出来!”

那两个家伙马上从裤裆里掏出一个钱包和一沓票子:“今儿个风不顺着哩,俺们认倒霉还不行?”

米颂说:“刘和,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走你的阳光道,他走他的独木桥,算了!”

刘和接过钱包和票子说:“这钱包大概是巧巧娘的,这沓票子不光是云云的吧?你们得跟着俺们当面还给失主,不然,钱数不对了,怎办?”

米颂知道大赖他们不敢面对失主,便说:“这么多人,那能找着哩?”

刘和说:“那就留下姓名再走!”

米颂说:“他们是见口村人,这个叫大赖,这个叫二皮,这个叫三条。有啥事找俺就行了!”

(2)四月十八日,青峰寺长老了缘应邀,领着几个徒儿莅临昂首村,大觉寺了空师太也应约带着三个徒弟提前到达。他们在奶奶庙会上,借关帝庙,作了一次祈福大法会,观者如潮,轰动整个昂首镇。了缘长老银髯白眉,飘飘洒洒,面颊清癯,瘦骨嶙峋,步履蹒跚,几乎连披一件袈裟都难以承受,他是强打精神在为自己的崇高信仰奋斗献身。

了空师太却是红光满面,神清气朗,真像个超凡脱俗的世外游仙。她请师兄了缘趺坐在中央蒲团上,自己领着智觉、慧觉、印觉、常觉、妙修、妙悟、妙贞等小一辈僧尼敲着木鱼款款而行,转着圈儿,拉长声儿,在大殿上咏诵经文。一群善男信女双手合十,跟在后面哼唱着阿弥陀佛,那抑扬顿挫的韵律,忽高忽低,若隐若现,如高山之流云,似峡谷之飞泉,吸引来很多好奇的观众。在那种缥缈的天籁声中,那些前来降香的人们,振奋不已,心灵仿佛得到净化、升华,此时不为,更待何时?一个个虔诚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腰包,争前恐后地把钱和贡品送到古文秀、赵归唐手里。古文秀一边登记布施者姓名,一边大声报着数字:“十元!五十元!一百元!三百元!伍佰元!一千元!……”赵归唐喜不自禁,一边收拾贡品,一边打着稽首,不住口地念叨:“奶奶姥家保佑您,福寿双全!”

古文秀接到一位陌生人塞到手里的一沓票子,那位善人不让登记自己的名字,说道:“恭敬神祗在,何必留姓名?”抿嘴一笑,扬长而去。古文秀拍拍额头,大声宣读:“无名氏捐香油钱壹仟元整!”赵归唐激动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刀子嘴李煌见赵归唐那僧不僧俗不俗的滑稽样儿实在好笑,便调侃道:“二善人,你也太呆板了!应该学学西藏人的礼法,那才好哩!”

赵归唐问:“啥礼法?”李煌学着西藏人行礼的动作,两臂张开,身体前倾,单膝下蹲,屁股撅起,一只手拍胸,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八叉开(巴扎嗨)!”

二善人面带愠色喝道:“刀子嘴,开玩笑不看场合,不怕佛爷怪罪,把你的舌头割了!”

不开壶说:“俺还是头一次听这玩意儿哩,怪不得人们说猫球吩经哩,听了半天,不知道嗡嗡了些啥?”

醉驴儿说:“连这也听不懂,不就是‘阿弥陀佛,豆馅馍馍’、‘一口酒,一口肉,放下筷子啃骨头’吗!”

米田丰说:“尽胡说,和尚不吃荤哩!”

不开壶问:“不图吃不图喝,当和尚、当尼姑图啥哩?”

刀子嘴说:“这都不懂?图钱呗!看见那个敲磬儿的老和尚吗?他敲磬儿,磬儿就‘钱儿’‘钱儿’地响,人们就往磬儿里扔钱儿哩!”

醉驴儿说:“真的假的?俺也敲两下试试!”他跑过去抢下老和尚手中的槌儿,“钱儿!钱儿!”地敲起来。

赵归唐急忙把他拉到一边说:“驴儿,别胡来!这是法器,佛爷会怪罪的!”

醉驴儿说:“俺不认得佛爷,俺就知道这玩意儿敲着闹钱哩!”

古文秀知道驴儿只是想吃点喝点,就塞给他十块钱小声叮嘱道:“嘴馋了,去后边挑只肥鸡拿着走吧!别在这儿添乱!”

醉驴儿乐呵呵地说:“还是俺将来的爹关心俺哩!”

古文秀脸一红说:“别胡说八道,你就一个娘,怎么见人就叫爹哩?”

醉驴儿说:“俺娘同意不同意俺做不了主!您同意不同意俺不知道,反正数您疼俺哩!叫您一声爹俺不屈!”他向古文秀鞠了一躬,去后边抓了一只鸡高高兴兴地走了。

不一会儿,钱变成了口中酒,鸡变成了盘中菜,醉驴儿与不开壶对坐在香味饭馆里,勤酌快饮,好不痛快。夜来香把他们吃剩下的鸡肉打包起来递给驴儿说:“驴儿,记住了,家里还有个老娘没吃饭等着你哩!” 醉驴儿哽咽着说:“娘,娘!您可真像俺娘哩!”

夜来香说:“看看,又醉了不是!唉,这么好个孩子,硬叫这酒灌迷糊了!”

巴耳根领着郝守英兴高采烈地分开众人,双双跪在碧霄娘娘神位前,高声呼叫道:“奶奶姥儿在上,俺巴耳根在下,谢谢您老给俺送来后代根儿!”他拍拍郝守英的肚子说:“今儿个俺给您送上大礼三百块,求您保佑俺媳妇儿给俺顺顺当当生个大胖小子!”

郝守英在他额头上戳了一指头说:“有你这么大吼大叫的吗?”

巴耳根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家家都一样!女人就是一块地,男人给地里下种子,汤水对应了,就种出人来了!”

自从娶了郝守英,巴耳根真是时来运转,双喜临门。一是郝守英老树发新芽,怀上了巴耳根的种儿;二是郝守英给了巴耳根八百块本钱,到赌场里“围胡”(放高利贷),一夜之间,使一个穷光蛋发了横财变成了暴发户。那个靠请客送礼、偷工减料、剥削民工发了财的包工头杨九如,在赌场上栽了跟头,十万元现金进了巴耳根、金骇浪、吕耕田的腰包。残酷的赌徒们,赌红了眼,那种乌烟瘴气的战场,不亚于传说中江湖上所说的黑吃黑了。

仇月鲜一进老爷庙大殿,正好碰着巴耳根与郝守英了,巴耳根首先打招呼:“月鲜,你还好吗?唉,自从大浪出了事,俺今儿个是头一次见到你哩!真是人走时运马走膘,倒霉人走的是背旮旯。那天俺不是打架伤了人,说不定现在和大浪一块儿进去哩!想想都后怕哩!你看俺现在,娶了媳妇儿,有了肚子,发了财了!这就是古秀才说的‘时也,运也,命也’!”

郝守英瞅瞅仇月鲜那鼓起来的肚子问:“真的有了?前几天有人说,俺还不信哩!耳根也说大浪不在,有地没种子,人们瞎说哩,看来是真的有了。”

仇月鲜不自然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慌乱地在奶奶神位前磕了个头,扔下五块钱匆匆离去。

仇月鲜一出庙门,被一个自诩“小半仙”的算命先生拦住了:“观您行色,面带阴霾,定有烦心之事,不妨让俺算上一卦,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来来来,请坐下,说出您的生辰八字,俺就能掐算得不差分毫!不由您不信!”

仇月鲜被说动了,真想知道自己的前途命运如何,便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小半仙蒙松着眼睛掐指推算,不一会儿,睁眼抬头,惋惜地问:“家里出事了?”

仇月鲜点点头。

小半仙“噢”了一声,口中吟道:“开天辟地混沌初,女娲补天云雾收,事出有因因生果,岂是人力能补救?为非作歹遭报应,只在来早与来迟。善念一点存心头,犹如拨云见红日。菩提树下成正果,脱离红尘乐悠悠。切记切记!”

小半仙云遮雾罩一番胡嚼,仇月鲜似懂非懂,站起身来说了声“谢谢!”就要走,被小半仙一把拉住:“江湖人靠江湖帮,俺这样口干舌燥的又说又唱,请您赏个茶饭钱吧!”

仇月鲜脸一红,忙从兜里掏钱,登时傻眼了,兜里的几十块钱不翼而飞了!只好难为情地说“对不起”!逃走了。小半仙望着钻进人群里的仇月鲜的背影儿摇头叹息道:“唉,人们说俺是个骗子,今儿个却让这娘们骗了!白费了那么多唾沫星子,不值得哟!”

他刚回过头来,被醉汹汹的醉驴儿缠住了:“算命的,来,给俺算算!看俺啥时候红鸾星高照,娶个花卟隆咚!”

小半仙用扇子驱赶着醉驴儿喷到他面门上的难闻的酒味儿,皱着眉头说:“哪凉快到哪儿去!俺不给醉汉算卦!”

醉驴儿用脚踹着铺在地上的八卦图,用手扯着“小神仙”三个字的招牌,催促着:“快着点吧!别等俺吐在这上面弄脏了先生的摊子!”

小半仙面对这么一位顾客犯难了,不理他吧,怕他撒酒疯踢了摊子;理他吧,又说不清道不明,麻缠的时间长了,直接影响自己的买卖。罢罢罢,应付几句,打发他走了算了。便问道:“先生贵庚?”

醉驴儿呵呵一笑:“啥眼神?俺不是先生,是后生!啥贵庚,俺是天生的穷根!”

“噢,那你自己的属相总知道吧?”

“俺属驴。”

小半仙心里话,“真是头犟驴!”嘴上却说:“你是想娶女人是吧?快了,属驴的,得等到驴年驴月哩!”

“驴年驴月是啥时候?”

“回去问你爹娘——总知道哩!”

“俺爹早死了,俺娘比俺还驴哩!你这先生满嘴尽是骗人的鬼话,俺才不信哩!”醉驴儿在八卦图上吐了口痰,摇摇晃晃地走了。

(3)关帝庙街上响起一阵锣声,围了一圈儿看热闹的人,原来是谷莠给人们变戏法儿哩。

提起谷莠,算是昂首镇怪才之一。此人从小好逸恶劳,尽干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人送外号“鬼不沾”。二十郎当,一无是处。便离开故里,在外边闯荡。曾拜师学过魔术,练过功夫,什么“仙人摘豆”、“口吐莲花”、“喉顶枪尖”、“手劈板砖”,虽然不精,但也能蒙混过关。就凭嘴上的功夫,行走江湖,卖狗皮膏药,混来混去,也没混出个人样儿来。后来经一位好心的老中医指点,他迷上了中医针灸,照着图上的穴位,在自己身上做实验,那真是挨得疼,下得手,还真让他积累了不少经验,掌握了一技之长。他又收集了很多民间偏方,爬山涉水,采集中草药,自己炮制丸散膏丹,自己亲尝苦辣甜咸,品评药理性能,背起药箱子,干起悬壶济世的买卖。虽然没听说治好过什么大病,但也没听说有什么医疗事故。他的口头禅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要挨得疼,俺才下的手。苦口是良药,不妨你试试?”、“头疼去痛片儿,肚疼十滴水儿,浑身发烧,阿司匹林一包。”

那一年,多山县各个卫生所缺少医护人员,县卫生局面向社会招考医生护士,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谷莠居然应试成功,被分派到昂首公社卫生所工作,工资低,医风差,苦熬了几年,赶上改革开放,有本事的医护人员不愿意吃大锅饭,纷纷走出去租赁门市,开设诊所,单干赚钱。谷莠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这份工作,死守阵地,生活过的很窘迫。为了弥补不足,他不得不重操旧业,瞒着领导,背着小药箱子,到周边乡镇赶庙会,撂地摊儿,卖狗皮膏药。今年儿子找了对象,又盖了房子,手头拮据,也顾不得里子面子,就动员老爹爹做“托儿”,在关帝庙街撂地摊耍把戏卖膏药了。

嘡!嘡!嘡!的小锣声,围上来一圈儿看热闹的人,谷莠为大伙儿变了几个戏法儿,在人圈边上划了一道圆线,让大家坐下来。然后就站在场子中央,双手抱拳,高声言道:“各位父老乡亲!三老四少!各位热心观众!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送绰号‘圣手回春’谷莠的便是。在下多年在外,访名山,涉大川,投师学医,历经艰辛、不惧磨难,潜心专研,学得几样济世救人的良方绝技,回报社会。列位,刚才为大家献上几个小小把戏助兴,会看的看个门头角道,不会看的看个红火热闹。希望大家多多捧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闲言叙过,敬告各位,有什么疑难杂症,找俺‘圣手回春’谷莠!当场医治,分文不收!一来显显俺‘圣手回春’四个字不是浪得虚名,二来为乡亲们尽一份故里之情,三来希望大家给俺做个义务宣传员。那位来?请!别冷场了啊!”

“医生在哪呢?快给俺看看吧!”人圈外跌跌撞撞挤进一位双目红肿的白发老者,他摸索着呼叫:“救救俺吧!双眼瞎了,俺可怎么活呀?”谷莠急忙把老者搀扶着坐在小凳子上,从药箱子里拿出两贴膏药,迅速贴在老者眼上,又拿出一粒锡纸包着的药丸,送入老者口中,一切治疗措施,几乎是眨眼之间完成。待老者安静下来后,谷莠才开口讲话:“老人家,算您走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要是迟来半日,恐怕您这辈子只能拄着棍子摸索着走路了!”围观的人们紧张地等待着,都想看个结果。

此时此刻,谷大夫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各位稍等片刻,自有奇效也!”他从药箱里拿出几样膏药来,举过头顶晃动着说:“各位,俺这膏药叫‘速效续命膏’,配上俺这‘圣手回春丸’专治毒疖、毒疮、肿痛、化脓、风湿痛、关节痛、腹胀肚疼、走肚拉稀,等等疾病。尤其是眼疾,什么红眼圈儿、烂眼边儿、又疼又痒、怕见光明、视力模糊,贴上俺这膏药,立马见效。俺这膏药有散瘀、止疼、祛脓、生肉之奇效,哪位愿要?不管是孝敬老人的,还是养儿育女的,俺在自己的家乡这块风水宝地,理应礼让三分,折价奉送!每贴膏药原价三元,现价两元,另赠丸药一粒,谁要?谁要?”

围观的人们交头接耳,犹豫观望。

谷莠环视一圈儿后,似乎明白了人们不肯合作的道理。他拍拍自己的脑门子说:“噢,俺明白了!大家是在回忆俺的医术哩!这可真是不见真佛不磕头啊!好好好,请看吧!”他用双手揭去那老者眼上的膏药后围观的人们不禁连连赞叹。老者那红肿的双目消散了,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眨巴着眼睛高兴的叫起来:“不疼了!不疼了!真是神仙一把抓啊!谷大夫真是华佗转世啊!俺真不知该怎样感谢您哩!”

谷莠点着头说:“老人家,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碰上俺‘圣手回春’算您走运,给俺传个名就行了!”

“这么好的药,上哪儿找去?来来来,俺帮您分发出去,就当对您的报答吧!”

在老者的现身说法、恳切动员下,围观的人们纷纷伸手,一箱子丸散膏丹,很快销售一空。

人们散去了,谷莠悄悄对那老者说:“爹,咱回吧!”父子俩相视一笑,提溜着空药箱子,离开了热闹的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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