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看着顾丰年，脑子忽然有些转不动了。
眼前的场景，近乎打破了她的认知。
顾丰年，不是战部的高级统领吗？
他怎么会给夏惜跪下？
这云城的小小贱民，竟然不仅是帝宫宫主，还是战部的高级统领么？
她才十九岁啊！
这个年纪，这个出身，她是怎么获得的如此成就？
而她身旁不远处，夏瑜也是有些懵。
之前知道夏惜是帝宫宫主他就已经够震撼了。
现在顾丰年忽然出来告诉他，夏惜的头衔可能比他还高……
他今天是过来干嘛的？
他为什么要过来？
在夏惜面前，他这帝都夏家的未来家主就是个废物啊！
想到自己之前两次拼命的劝夏惜赶紧逃跑，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惜这样的人物面对顾家，就像面对一群蚂蚁，随脚就能碾死好么？
他刚刚竟然还要她逃，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么？
然而，此刻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的顾丰年，并没有理会众人想法的心思。
他仰头看向夏惜，眼眸之中露出了浓浓的哀求：
“大人，我在这世上只剩这两个亲人了，求你放过他们吧！”
夏惜只是淡淡看着他，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我刚刚说了，我昨天已经看在你是战部高层的份上饶了顾夜霆一命，但是他不知道珍惜，这怪不了任何人！”
说完，她直接看向一旁的帝战和帝杀，再次开口，“动手吧！”
顾丰年心脏陡然提了起来。
而后，他连忙看着夏惜开口：
“就算你的头衔比我高，但你要当众杀人，这也是触犯夏国法律的！”
闻言，夏惜忽然笑了。
同时，她看向顾丰年的目光却是更冷了几分：
“法律？你儿子要抽干我弟弟血的时候，想过夏国法律么？”
“你弟弟今天带着二百多人过来杀我的时候，想过夏国法律么？”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现在已经死了！而站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你，恐怕连个面都不会露。”
“现在他们败了，你在这口口声声的跟我说法律？”
“法律是你家的么？需要的时候立刻拿出来，不需要的时候直接当成垃圾扔在一边！”
顾丰年再次被夏惜的话噎住了。
不过随即，他深吸了口气，义正辞严的开口：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他们只是夏国普通百姓，而你是战部高层，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个夏国的权威，今天，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你别想动他们！”
他知道自己这些话足以让夏惜给他一个顶撞上级的罪名。
但在唯一的儿子和弟弟的生命前，这些，不值一提！
夏惜听到他的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眸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冷。
最终，那宛如随时能结冰般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如果，我非要杀呢？”
顾丰年深吸一口气，目光却是坚定无比：
“那我就只能禀报龙渊大首领，让他做个处置了！”
他知道夏惜现在距离大首领的位置，仅一步之遥。
只要她想当大首领，在这个节骨眼就不能犯任何错误。
她要杀顾北城和顾夜霆这事情关乎夏国法律，若是传出去影响会相当恶劣。
他不相信夏惜敢因为这事惊动龙渊！
至于他为什么要找的是龙渊而不是另外两位大首领。
首先，龙渊是三位大首领之首，最具权威。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刚刚夏惜说龙渊都不敢让她给面子。
若是他在龙渊面前把她说出这话的事情无意透露一下，至少短期之内，夏惜不用再妄想坐上大首领的位置了！
想到这里，顾丰年心中忽然有了底气。
他腰板更加笔直的几分，一双略显苍老却依旧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夏惜。
他在等，等着夏惜改变杀了顾北城和顾夜霆的决定。
等着夏惜跟他解释自己之前说龙渊不敢让她给面子只是口误。
然而，在透着丝丝期待和报复快感的目光注视下，夏惜看向他的目光中忽然染上了丝丝戏谑：
“让龙渊处置？”
随即，她忽然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不急不慢的开口：
“龙首领，看够了吗？看够了可以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