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球快速变黑,墨汁将透亮的水均匀的染成自己的颜色,本还流动着的水球表面,逐渐变得坚硬结实,竟揉合出了通体漆黑的硬壳。
三兄弟脸色惨白,隐隐有要发疯的意思。
刚来家里还没等享福的黑猫老四,怕是活不成了。
沙漠里暴雨突然停了,潮湿的空气让人哆嗦。
咔嚓———
在他们费解的目光下,黑色的壳出现裂痕,有五根白皙的手指从里面探出,指甲粉嫩圆润。
外壳开始大面积的皲裂,黑雾缭绕,逐渐露出里面的东西,看上去是个纤细的人形。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幽绿色的眸子,带着点点莹光,像极了绿宝石般绚丽。
她海藻样的卷发披散到腰间,五官精致如雕刻好的瓷器,皮肤白皙细腻,柳眉轻皱,额头上还挂着熟悉的银铃铛。
少女的形象灵动不失优雅,带着猫一般的狡黠,是个墨发碧眼儿的异域美人。
老大还算有文化,只觉得这雌性宛若珍宝,美的太过耀眼了。
老二满脑子的,卧槽,卧槽,这么好看的玩意儿能是兽人?
老三不算笨,但也一样没点墨水,他记着,水球里不是自己四弟吗?这,这谁啊!
乐止的身体完全展开,还和从前一样小巧玲珑的,就是她身上什么都没穿,浓密的卷发把她躯壳衬得更加引人注目了……
少女跳起来就往大哥的怀里钻,哭得嗷嗷的。
乐止:“大哥,我可想你了,你都不知道,三哥把家给炸了,二哥气的把三哥腿都打断了,我在地上当菜虫爬着喊了他们很久,没一个管我的,呜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风止下意识的安抚小四,但粗粝的掌心摸下去,不是柔顺的毛发,而是细腻的皮肤。
他僵硬紧绷了一瞬,动作飞快的将自己外袍扯下,盖在少女赤裸的身上。
大哥有力的胳膊托着乐止的细腿,另一只手拭干她眼角的泪水,背后蝎尾尴尬的抖动着,风止有种莫名奇妙的感觉。
风止柔声道:“小四都分化成雌性了,再建一个家也没关系的,都是小事。”
老二画止走过来,六只复眼儿和少女的翠眸对视了一会。
他没脸没皮的说道:“咱家真出息了,以前觉得小四黑咕隆咚像煤球,现在分化后跟个公主似的,太漂亮啦!”
老三血止目光沉沉,磕磕巴巴的说:“四弟,啊不,四妹,我我我…我去给你找吃的。”
血止的脸烧的滚烫,一溜烟跑了。
乐止呆呆的,还不忘探头贴了贴二哥的脸,又把他上下打量一遍。
少女声音婉转,如泉水潺潺般清澈甘甜。
乐止问道:“二哥身上的伤好了?”
老二画止当然不会拿她当外人,猛地就解开衣服,大方的给乐止看个痛快,老二常年生活在沙漠里,身上皮肤呈健康的麦色,胸腹都有结实的肌肉。
他一转身,背后的曲线力量感明显,紫色的蛛网覆盖整个后背,狂野奔放。
画止身上连道伤疤都没有。
只见二哥兴致勃勃的夸赞道:“小四你当时牛x到爆,我和老三打得正激烈呢,你一瞬间就把我俩都搞回人形,伤口都愈合了,连个疤都没留。”
乐止疑惑的睁大眼睛,心想,还有这种好事儿?
老大风止掰过少女的小脸,粗粝的大手力道不重,轻松地把乐止捏成了金鱼嘟嘴。
他看得见,小四嘴里有明晃晃的尖牙,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棕黑色的手和乐止白皙的皮肤对比强烈,粉嫩的嘴唇张开,里面是整齐排列的白牙,唯有门牙和臼齿之间,存在着又长又尖的利齿,好像没有毒腺的样子。
乐止:“大鸽,我坠巴怎么惹?”
老二也在一边偷偷看乐止的嘴里。
大哥风止终于舍得松开桎梏住小四的手,看着小东西脸颊上的红晕,喃喃道:“怎就这般娇气,大哥就是看看咱家小四长没长毒牙…”
二哥使坏,将他自己的食指摁在乐止的虎牙上,只挤出一滴蓝色的血。
他眯着六只复眼,小心的将伤口仔细观察着,又放到鼻尖嗅了一下。
指尖的伤口快速愈合了。
画止:“大哥,咱家小四没毒,她这小牙连根导管都没有,毒腺也没见到…”
老大和老二瞬间面色铁青,都开始面露愁色。
乐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被他们弄得云里雾里的。
乐止问道:“我没有毒,不好吗?”
风止的掌心放在少女的侧脸上摩挲,试图把小四脸上的那点红晕抹干净。
老二见大哥没说,自己开口解释道:“小四,你不懂,蚀兽城实力至上,往往能用毒才方便致人于死地,你无毒就相当于少了一种保命的能力。”
乐止思索了一会儿,说:“可我是猫啊,长不出毒腺的…”
大哥风止摇头,小心的将蝎尾撤远些许,似是怕伤到小四。
风止:“没事的,我们小四健健康康的就好,反正这里都是咱家的地盘,你尽管撒野,出事了也有哥哥们担着呢。”
乐止翠色的眼珠儿一亮,挥舞着手臂搂住了大哥的脖子,开心的说道:“还是大哥最疼我啦!”
没过多久,老三血止就回来了,他拎着一只比腰高的秃鹫,浑身上下都是鸟毛,虽说有点狼狈,但这东西可是难得一见的美味。
夕阳西下,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地桌旁,周围环境破烂单调,却并不妨碍现在岁月静好。
大哥干家务活的手艺是真的厉害,一记手刀斩下,秃鹫的脑袋和身体直接分家,三哥在旁边打下手,用陶罐接着血水。
很快,一大只的秃鹫被两人拔成白斩鸡,老二不忘给乐止嘴里塞了两粒酸涩的拐枣。
画止笑眯眯的说道:“我们仨茹毛饮血惯了,很久家里都没这么热闹过,现在家里有了小四呀,甭提多好了。”
乐止被酸的龇牙咧嘴,翠色的眸子里带上半分水色。
“嘶,这玩意儿太酸了,怪不得大哥带我去喝果汤的时候不加拐枣。”
画止眉头一挑,嗤笑道:“刺果汤吗?你二哥我也会做,你等着,二哥给你整一缸喝个够!”
三个男人忙的热火朝天,乐止倒在地上用手拄着脑袋,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像个公主一样的被他们宠爱着。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却又和刚吃的拐枣一样酸涩无比,心里悲喜交加,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吃饭的时候,三个男人的形象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毫无美感,大快朵颐,甚至嘴边都是肉渣,潦草的很。
乐止被分了个肉最多的鸟腿,抱着啃的津津有味。
四个人的脸上,都是最朴实无华的满足感。
他们都在想,有一个家,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