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遮挡星空,大多数兵将都在洗漱准备入寝。
他俩营帐外面点着篝火盆,来往行走的兵将人声嘈杂,没人注意季清欢。
韩枭还在喊:“季清欢你快点儿。”
“来了,别喊。”季清欢压着声音回他。
总要过去瞧瞧。
怕韩枭作死伤到哪儿。
最重要的是,在大战来临的前一夜,季清欢确实睡不着,心里像堵着许许多多浸了水的棉花,紧张和压力自不必言说。
想见韩枭。
“......”
棕麻帐篷门帘被掀开。
这种布门帘里串的有木杆龙骨,只要从屋里用麻绳圈套在门桷上,就是一个简易门锁。
走进帐篷,锁好了。
季清欢刚沐浴过,穿着宽松的黑色绸衣,上衣下裤。外面套着长度能盖住腰臀的金丝滕枝软猬甲,显得肩背挺拔,腰腹又薄又劲瘦。
软猬甲在烛光下轻闪着流光。
他走进布局相同的小帐,一眼就看见右边正坐在木板床上的韩枭。
季清欢往床边走:“你要干什么?”
大晚上不睡觉,瞎折腾。
“你就不好奇这玩意儿能不能刀枪不入?”韩枭看了一眼来人,低头继续研究软猬甲。
韩枭也穿着黑绸里衣,但不同于季清欢扯了根黑发绳松散束发,韩枭没有束发。
他一头墨发湿润的披散在肩上。
只在额头系了一根白绸抹额,不叫头发遮眼睛。
此刻正姿态懒散的坐在床边。
一手摸着腹部,一手拿匕首朝自己胸口比划。
匕首在灯烛的照耀下反射出危险寒光。
看的季清欢心惊肉跳。
“别闹了,”他弯腰去夺韩枭手中的匕首,“我不好奇,华生呢,为什么不来看着你。”
“?”
这话说的好像韩枭是个智障,没有自理能力。
得无时无刻被人盯着才不会出事。
“我叫他去睡了,哎你别,”韩枭躲了一下,眸子在烛火下亮晶晶的看人,“你不捅我?那要不要我捅一下你。”
轻轻的捅一下。
“别玩了,你幼不幼稚,”季清欢站在韩枭身侧心骂神经病,视线下落看看匕首,又看看自己身上,过了几秒才犹豫着点头,“.....也行。”
“呵。”韩枭笑了一声。
季清欢也弯了弯唇角。
好吧。
其实他也想知道这是不是真能刀枪不入。
刚才试穿的时候,他拿烛台朝软猬甲燎了一下,证明确实能避火,没被火引着。
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俩都爱玩儿。
季清欢调整站姿面对着韩枭:“来。”
“那我捅了?”韩枭单臂往后按在床板上,噙着笑抬头看人。
能在夜晚跑来他帐中、站在他床边的季清欢。
清隽毓秀,看着尤为顺眼。
他的木屐距离季清欢的木屐只有几寸距离。
韩枭瞥一眼季清欢的脚踝。
白皙,匀称。
空气里涌动着潮湿的薄荷浴液味道。
这味道在战前尤为紧张的气氛里,莫名的叫人心生热念,韩枭舔了舔唇,指尖在匕首手柄上动了动。
季清欢站在床边,把两只手臂躲开露出腹部位置。
他提醒韩枭:“你出手轻点,别回头软猬甲没那么厉害.....”
真出事就不好玩了。
“我知道。”韩枭眸色粘稠的望着他笑。
模样有股说不出的.....
季清欢躲开他这种目光:“快点儿。”
“我快不了,比较久。”
韩枭心思不干净,说的话也不干净。
“?”
不是。
这破路也能开?
季清欢呼吸顿了一下,转头往窗外看:“....你有病啊,别玩了。”
窗帘垂闭着,能隔绝外面的视线。
“好吧,太久也是病,”韩枭懒洋洋的拿着匕首开始比划,又忍不住逗人,“你转过来一点,哎...想叫我捅你哪儿?”
“......”
什么捅哪儿!
这人说话怪怪的,嗓音也低的不正常。
我嘞个超绝暧昧气泡嗓。
“你随意吧,”季清欢极力忽略韩枭的花孔雀开屏,低头看着自己腹部,皱眉说,“不如换胳膊捅?肚子还是有些危险.....”
万一软猬甲没有老爹说的那么厉害呢。
气氛奇怪。
赶紧捅完他要走了。
“不换,”韩枭拒绝,把匕首刀尖抵到季清欢的肚脐上方,多看几眼,韩枭唇角弯弯的盯着刀尖儿说,“就这里,我想捅到你这里。”
“?”
我操,这再听不出是荤话季清欢不如撞墙死了得了。
他顿时紧绷如临大敌,假装自己听不出来。
不搭茬儿。
“你动作快点,我要回去睡了。”季清欢嗓音发紧,垂着眼皮催促。
烛火在他俩旁边摇曳,光线昏暗气氛撩人。
耳边除了彼此的呼吸声,还能听到帐外有兵将们洗漱后,正走动着闲聊玩笑的动静。
按说战前应当严肃。
可谁知道明天冲阵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根本没几个人能睡着,只能用闲聊家常来缓解心情。
“......”
韩枭手里的刀尖儿隔着软猬甲,戳了戳季清欢腹部,非要逗他:“你真的愿意被我捅?我再确认一遍。”
我靠。
越说越过分。
“韩枭!”季清欢忍不了了。
韩枭看人恼了才作罢:“行,那我来了。”
他把匕首尖儿抵在季清欢肚脐上方位置,一寸寸的缓慢施力。
季清欢屏住呼吸,很认真的看。
他看刀尖儿,韩枭看他。
下一瞬韩枭撤开匕首,支着床板那只手攥住季清欢手腕,猛地往床上一拽:“躺着捅。”
“?!”季清欢膝盖刚跪到床上。
就被韩枭抬膝推翻了。
这是要干嘛。
他平躺着滚到床上,后脑压着韩枭的被子,呼吸混乱再也无法逃避:“停!咱俩已经断了,你注意你的行为.....”
断了就代表不可以过分亲近。
不可以。
“那又如何?”韩枭直接耍无赖,“谁说断了我就不能轻薄你,你去衙门告我吧。”
说话的同时,他跟着躺到季清欢身侧,长腿伸过来压住季清欢的腿。用手代替匕首,不由分说的撩开衣摆钻进季清欢腹部,几根指尖抵着小将军漂亮的腹肌,在腹肌沟壑里游走,感受着指下的腹肌一寸寸紧绷。
什么试试软猬甲。
都是花孔雀想开屏的借口。
韩枭俯身凑近身下人的耳畔,启唇噙住季清欢软白的耳垂,带有闷气的怨他:“半个月没与我亲近,你都不想我。”
“季清欢,没良心。”
“谁没良心!是你说的要跟我断,我现在不是你的人,咱俩没关系,”季清欢曲腿想逃,按住韩枭放在他衣裳里的手,“拿出来。”
韩枭:“你按着我的手我怎么拿出来?”
季清欢掌下松力。
韩枭出尔反尔,趁机摸向他胸口。
“......”好过分。
“韩枭。”季清欢皱眉了。
“不要推开我。”韩枭的唇离开耳畔,带着吐息缓缓往他嘴角移动。
季清欢只能看到篷顶的昏黄烛光。
韩枭嗓音落寞:“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人。”
语气听着很让人难过,如果忽略他放在胸口这手的话。
季清欢忍耐着酥痒没吭声。
“可是,”韩枭用鼻尖蹭蹭季清欢的脸颊,语气似讨好又像求欢,“...我若得到你的吻,吻可以是我的。”
他知道季清欢这个人很有原则。
断了就不可以。
强制亲吻可能会翻脸,又要好几日不搭理他。
所以他只能哄着来,搁在衣裳里的手没敢挪动,只用唇瓣若有似无蹭着季清欢紧绷的颌线,气息微乱的与他厮磨。
“我们躲在帐篷里悄悄亲一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好不好。”
“给我亲亲,我好想你。”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这么想你.....”
“季清欢。”
“哥哥.....”
“......”
如此这般,一句句的哼唧。
季清欢好像快顶不住了。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