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这学期的任务是有点重……”校长宽容地看了王指导员一眼,对她说,“这样吧,你的推荐名额我亲自来。”
王指导员连忙道:“校长,我可——”
“那就麻烦校长了。”姜晓穗打断他。
王指导员:……我可以啊!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姜晓穗觉得自己气场一米八,虽然又花出一笔大钱,但这钱原本也在她的计划之内。
哪个成功人士没做过几件慈善啊?这都是必备技能。
当晚回家,姜晓穗和家人提了这件事。
虽说她才是公司董事长,但捐楼跟捐车不一样,毕竟是一笔老人家无法想象的大钱。
姜老太劝了自己好一通,还是嚷着心口疼,把家里人吓得够呛。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姜晓穗吓得要送她去医院时,老太太才冷静下来。
但她怕自己发病,躲到厨房刷碗去了。
这样一来,自然想不起早上姜晓穗和周瑞华吵架的事。
快到睡觉的点,大家围绕着捐楼的事聊得差不多了,起身各回各屋。
周瑞华瞧了姜晓穗一晚上,正要跟她回屋,忽然被姜丹花叫住。
“姐夫——”
“有事吗?”
姜丹花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打气道:“我姐今晚心情不错,你跟她好好道个歉,吵架的事不能过夜。”
周瑞华感激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姜丹花笑笑,追着吴佣走了。
屋里,姜晓穗正在对镜抹雪花膏,自己抹一点,转头给周意棠抹一点,一大一小哈哈大笑,连嘴角的弧度都一样高。
周瑞华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内心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满足。好一会儿,他才邀功似地开口:“我买计生用品了。”
“咳咳咳咳!”姜晓穗一顿猛咳,作为老妻也被这直白的话呛的厉害,羞恼低斥,“你说这个干吗?棠棠还在呢。”
“她听不懂。”周瑞华笑笑,挨着床边坐下来,身体微微前倾,声线暗哑,“今晚……我会好好表现。”
姜晓穗脸皮发热,瞪他:“你还说?!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吃坏脑子了吧?
周瑞华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逐渐变得疑惑:“你不是为这个?”
姜晓穗那个冤啊:“我没这么饥渴!”
“那早上你为什么生气?”
被他这么一问,姜晓穗才想起早上冷战的事,登时笑容一僵。
糟糕,忘记这事了。
做事要有头有尾,不能中途放弃。
于是,她冷着脸,问:“你昨晚为什么自己先睡了?”
周瑞华的瞳孔微微放大,满脸惊讶,心里翻江倒海,但很快平静下来,郑重地说:“以后你睡了我再睡。”
姜晓穗抱胸点头,满意看他,点到一半忽然顿住。
等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没说你不能睡得比我早!”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夫妻一场,难道她是这样霸道的人吗?
周瑞华温柔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肯定误会了!
姜晓穗最恨被人误解,憋着火气说:“我生气的是,你睡前问我要不要生二胎的事。咱们都没说明白,你就自己睡了!”
周瑞华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怪我,怪我……”
“哼,当然怪你了。”姜晓穗附和。
周瑞华如释重负,好笑地看她:“我以为咱们已经说明白了。你不想要二胎,我无所谓要不要二胎,请问太太,还有哪里需要商议吗?”
姜晓穗瞥他一眼,冷漠道:“别耍宝,我问你,你是不是想生个儿子?”
说出心底隐藏的担忧,虽然她一向强势,心里还是隐隐有些紧张。
并非不相信周瑞华,但传宗接代一直是华人的执拗,他想要儿子,姜晓穗可以理解,但不能同意。
她只想把一切给棠棠。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哪怕她再喜欢周瑞华,也不会妥协……
周瑞华静静看她,不答反问:“你很排斥生二胎?”
姜晓穗点头。
“生孩子的是你,你不同意,没必要问我的意见。”周瑞华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叹气,语气有点失望,“难道在你心里,我竟这样不值得信任吗?”
姜晓穗微怔,没想到心神稍稍松懈,就被他爬上了道德制高点,心里忍不住有些发虚。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只是觉得这件事很重要,所以哪怕是放在我身上,也不敢轻易相信。说到底,你只相信自己。”周瑞华专注地看着她,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
四月天的夜里,姜晓穗微微冒汗,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攥紧。
半晌,他叹气。
“我不该责问你,你能这样保护自己和棠棠,我应该感到开心。这样,即使未来有任何变数,至少你可以过得很好。”周瑞华诚恳道,“可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你,不是你为我生了几个孩子。如果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
长久以来,一直是他在跟随她的步伐。
进入亲密的家庭关系也好,为开公司的妻子做后勤保障也好,一切不过是因为——你。
生儿育女,只是这段婚姻带来的副产品,可如果不是她,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姜晓穗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会在结婚多年后听到这番话。
婚姻,不是消耗爱情的吗?
她以为他们应该活得接地气一些。
无尽沉默被一声“吃奶奶啦”打破,姜晓穗站起来想给孩子泡奶,周瑞华已经熟练地抱着孩子去了。
周意棠小朋友喜欢大人抱着,看大人给她泡奶,再抱着奶瓶靠在床上吃个满足。
父女两个光看背影,十足温馨,谁能想到会有塑料成分?
姜晓穗心里却生出一股甜蜜欢喜,起身铺床睡觉。
研究生名单出来的那天,学校里掀起一阵讨论热潮。
“真是时代变了,连投机分子都能读研究生了。学校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怎么,你不服?不服你去投诉学校啊。”
“谄媚!不就捐了几本书,竟然连读研名额都给她!笑贫不笑娼,这样下去,真正的读书人怎么办?”
“是啊,她不就捐了几本书嘛,学校是不是太没节操了一点?”
各种讨论声中,姜晓穗捐楼的消息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