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双唇紧抿，星目舒朗，脸庞的线条在光线下显得硬朗而英俊，只是透着一股子凌厉之色。
白清妍僵硬地笑了笑，低声喊道：“顾教授……”
顾萧楠放下手中的玻璃蒸馏瓶，淡声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她刚想说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咕声。
白清妍脸色微红，“正准备回去。”
顾萧楠轻轻点了点下巴，“等会，一起走吧。”
“啊？”白清妍忍不住道，“顾教授，您不是过来做实验吗？”
男人从材料柜里拿了几样耗材，并做好登记，“谁说我来做实验的？我只是顺路过来拿点东西。”
白清妍想着路线，实验大楼在东北角，无论去哪里也不顺路啊？
李思思还在电话那头问：“清妍，是顾教授吗？”
她“嗯”了一声，“迟点回去和你聊。”
说完把电话挂断。
“走吧。”他的嗓音微冷，像是烈酒里荡着的冰块。
白清妍点点头，刚要抬脚，只觉得头重脚轻，看向顾萧楠时总觉得他是重影的。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景物更加模糊。
顾萧楠侧眸看向她，“你怎么了？”
白清妍瓮声道：“没事。”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往地面歪过去。
顾萧楠反应迅速，有力的大手一把将她扶进怀里。
耗材洒落一地。
“清妍，白清妍，你怎么了？”
他一向淡定的神态此刻带了丝急切，好看的俊眉略微皱起。
白清妍迷糊了一会，力气恢复了点，仍觉得头晕，她闭着眼睛气若游丝道：“我没事。”
她只觉得四周暖呼呼的，实验室的地板这么软的吗？
“张嘴。”低沉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一颗葡萄味的糖果塞进她的嘴里，甜甜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她的口腔。
这味道，好熟悉啊。
和她放在他雨伞下的糖果是同样的味道。
手脚渐渐地恢复了一点力气，她缓缓睁开双眼，顾萧楠俊逸的脸蛋毫无征兆地闯入她的眼帘。
他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如墨玉般的眸子盛满担忧，“好点了吗？”
白清妍呆了片刻，发现自己竟然窝在他怀里，手还搭在他的腰间……
淡淡的青草气息包裹着她。
她连忙挣扎着要站起来，顾萧楠松开手，只是手掌的仍护在她周围。
“抱歉，顾教授，我刚才有些头晕。”白清妍站稳身体，轻声道。
顾萧楠不着痕迹地收回双手，“你应该是低血糖，没吃晚饭吗？”
白清妍摇摇头，“刚刚忘记了。”
男人抿了抿嘴唇，“还可以走路？”
她忙道：“可以的。”
“走吧。”顾萧楠侧过身，示意她先走。
白清妍顿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先行走出实验室。
顾萧楠关好门窗，随后跟上。
实验大楼空荡荡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响。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校道上，走在前面的白清妍有些不自在，平时总是跟在他身后。
到了道路分叉口，她停下来，浅笑着同顾萧楠道：“顾教授，今晚谢谢您，我先回去了。”
顾萧楠开口，“去吃宵夜吗？”
白清妍摆摆手，“不了，我回去随意吃点就好，谢谢顾教授。”
顾萧楠眸色淡淡，似不经意道：“我忽然想吃牛扒，要不要一起？”
正要转身的白清妍听到“牛扒”两个字，停了下来。
眼睛发亮，如同天上的流星一般，“现在还有西餐厅开着吗？”
顾萧楠漫不经心道：“学校附近的不清楚，我知道一家西餐厅在城南那边的，这个时间还营业。”
白清妍咽了咽口水，“那……”
男人耳骨动了下，像是耐心等着她回话。
“现在去城南，来得及吗？”她犹豫，“我回来会不会很迟？”
顾萧楠看了眼手表，“不会很迟。”
白清妍看了眼他戴着的手表，百达翡丽这个手表奢侈品牌新出的男款。
她前两天才在电子杂志上看到照片，这么快他就戴上了？
一套房子戴在手上，她跟不上有钱人的消费观。
“怎么样？”顾萧楠眉眼舒朗，语气淡淡。
路灯穿过松叶樱洒落在小道间，像细碎流光水晶闪烁着荧光。
白清妍看着两人交叠着的影子，肚子再次抗议，发出“咕咕”的响声。
她脸色微红，“那就麻烦顾教授了，这顿我请客。”
顾萧楠挑了挑眉，“走吧。”
两人来到行政楼的停车场，这次他开的是保时捷的SUV，不是上次送她回去的那辆兰博基尼跑车。
他坐进驾驶室，看向一旁的白清妍，“系安全带。”
白清妍连忙在侧边摸索着安全带。
男人嗓音低沉，“能找到吗？”
她想起上次找不到安全带的糗事，脸色又控制不住红了起来，声音如蚊蝇，“可以找到。”
顾萧楠见她扣好安全带，随即启动车辆，朝学校大门开去。
车内的轻音乐缓缓徜徉着。
白清妍的思绪开始飘忽，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她的眼皮刚要合上时，隔壁车道的车辆忽然鸣了几下喇叭。
她瞬间清醒，连忙坐直身体，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余光瞥了眼正在主驾驶位，男人眸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只是他额间的碎发稍显凌乱。
收回目光，发现不远处几辆汽车打着双闪灯，车辆的速度都渐渐放缓。
她疑惑的朝前方望去，车尾灯红彤彤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她轻声道：“这么晚竟然塞车？”
顾萧楠食指轻点着方向盘，“前面可能出现交通事故，三条车道的车辆并到一条道了。”
她叹了口气，“不会要塞几个小时吧？”
“应该不会，车辆还在缓缓移动，你如果肚子饿，打开储物箱，里面好像还有些糖。”
白清妍也不客气，揭开两个座位之间的储物箱，一包糖果出现在她眼前。
是他刚刚给她吃的糖果。
“顾教授，您也喜欢这个牌子的糖果吗？”
顾萧楠眸光微闪，轻“嗯”了一声。
“您这包糖果还没有开呢，是刚买不久吗？”
白清妍看着手中的糖果，犹豫着要不要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