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妍抬眸看了眼不远处密集的乌云，宛如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
她扯了扯柳明曦的衣服，“快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
柳明曦点头，“嗯，即将有一场大雨。”
白清妍又在群里@了赵孝砺，提醒他赶紧找建筑体躲避。
她和柳明曦两人挤过人潮，逆向而行。
刚回到实验室，豆大雨水从天空中坠下，敲打在玻璃窗前，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的转成黑夜，像一只密不透风的大网罩在上空。
周围时不时有学生被雨淋到的尖叫声传来。
赵孝砺发了一段学生四处逃蹿的视频到群里，并配文道：【学生都回去，但是记者还在。】
窗外电闪雷鸣，巨大的雷鸣声像是大地在咆哮。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记录了下实验的数据。
只是她时不时望向天空，这场雨好像没这么快停下来。
白清妍没有回金碧小区，一整天都泡在实验室，她想尽快完成实验，放假回家一趟。
柳明曦和赵孝砺都回去了，她还剩下一点收尾的工作，还在实验室泡待着。
喧嚣的校园早已经安静下来，实验楼也变得静悄悄的。
她将试管清晰干净，保证机械自动运行，准备回小区时，听到两道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这么晚了，谁还在实验楼？
她疑惑地往声音源走去，两道声音越来越清晰。
其中一道嗓音奸细带着些许快意：“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是我动了你的实验？”
另外一道声音低沉磁性，极其压抑道：“我做实验期间，只有你进来过。”
白清妍皱着眉，这不是赖教授和顾萧楠的声音吗？
她躬起身体，整个人蹑手蹑脚地猫在拐角处的盆栽旁。
赖教授轻笑，“你的数据出错，还不是你好大喜功造成的，如果你多验证两次，不就可以发现数据不对，可你没有，才会酿成此次的失误。”
顾萧楠气得青筋凸起，但仍保持着绅士风度，“你为什么要故意修改我的数据？”
赖教授忽然大笑起来，“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清高？”
顾萧楠蹙了蹙眉，眼神冰冷。
赖教授继续道：“不妨告诉你，我平生最讨厌你这种家世好的人，明明很多科研项目为什么我不可以申请，而你却轻易地申请下来？
凭什么你一回国就是副教授级别的，而我爬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凭什么你年纪轻轻可以有那么多成就，而我却没有？”
顾萧楠紧拧着的眉头忽然松开，眸光冷然。
想了片刻才道：“我并非你想的那么容易，我想着项目申请下来，对学校也有益，你的科研小组也可以过来学习经验……”
赖教授激动地打断，“我不用你假惺惺地装好人，我也不用你的施舍，我知道这次之后，我在国内是没法待了，我已经递交辞呈，下个月去美国的大学任教，顾教授，祝你好运。”
他笑得狂妄，挑衅地拍了拍顾萧楠的肩膀，“我的天才顾教授，如果你这次不能自证清白，你的学术生涯就此终结吧……”
顾萧楠放在两侧的手攥成拳头，最终忍不住挥向眼前的男人。
赖教授应声而倒，发出一声闷响。
白清妍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时文质彬彬的顾萧楠竟然会动手。
不过她内心直呼：好爽，就应该把他揍趴下！！
赖教授捂着脸道：“你竟然打我？我要告你故意伤人。”
白清妍再也忍不住，从盆栽处小跑过来，“我没有看到打人，是你自己摔倒的。”
顾萧楠微讶，“你怎么在这儿？”
白清妍耸了耸肩，“上天不让我错过这场好戏。”
她走近赖教授，在他五十公分距离停下，“我平时尊称你一声赖教授，没有想到你竟是个禽兽，实力不如别人，却用卑劣的手段去陷害他人。
怪不得你一把年纪，职称还上不去，你要是技不如人，就好好努力学习，别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赖教授几下爬起来，怒骂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我呸。”白清妍朝他啐了一口，“我还不屑和你说话，多说一句话我都嫌脏，你这样的人存在这个世界上，简直是污染环境。”
赖教授手指发颤，指着她，“你还不够资格和我说话。”
白清妍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就这一句，不好意思，我觉得和你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像你这样的人渣，还敢去教书育人，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你就是地底下烂泥，水沟里的暗蛆，出现在阳光底下都是浪费资源。”
赖教授被白清妍的话气得呼吸急促，面色涨红。
他身边的人大多数对他都是客客气气，哪像她这样不分尊卑。
“你简直就是粗鄙。”
他举起手就想往白清妍脸上刮去，表情狰狞。
白清妍看清他的动作，连忙后退。
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从她身后伸来，轻而易举地握住赖教授的手腕。
修长白皙的五指微微用力，赖教授发出如杀猪般惨叫的声音，“顾萧楠，你给我松开手。”
楼梯灯忽明忽暗，随着他叫声猛得亮了起来。
顾萧楠将白清妍护在身后，他喉结微动，眼神饱含杀意，语气凛冽，“你敢动她试试？”
赖教授身体抖了下，却仍倔着脖子急吼道：“你松手，老子不但要动她，还要揍你……”
“啊……”
赖教授的话还没有说完，音调巨变，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楼下的灯也亮了起来。
白清妍听到赖教授这瘆人的叫声，都替他感到疼，没想到顾萧楠看起来斯斯文文，动起手来丝毫不含糊。
“赖永昌，b城人士，家里有四兄妹，还有一个八十岁的母亲，和你同住，老婆在庆华大学做辅导员……”
顾萧楠嗓音低沉，娓娓道来。
赖永昌双眸睁大，露出惊恐的神色，“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
顾萧楠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黑眸却透着冷漠，“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