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妍没管柳明曦两人的拌嘴，给顾萧楠发了条信息，询问他是否可以抽出时间帮她审核签字。
她想着顾萧楠不会这么快就回复信息。
正准备放下手机，就收到了回复的信息：【你现在过来吧，我在光华大楼2号门口等你。】
白清妍没想到他这么快回复，连忙编辑道：【好的，我在您的楼下等你。】
她一路小跑过去，生怕耽误了他的时间。
当她气喘吁吁地站在实验大楼2号门口时，顾萧楠静静地站在落地窗旁，垂眸看着手中的资料，如一张动态的美男海报。
日光从玻璃斜斜照入，光雾盈盈地蜷绕在他修长的指尖，从拇指到尾指。
她轻敲了下透明的落地窗，沉浸在知识世界的美男似被惊醒，他抬头黑眸冷冷地朝声音响动方向看来。
看清来人后，他的双眸染上笑意。
他盖上资料，指了指旁边的门。
白清妍会意，来入口站好。
“滴……”
自动玻璃门缓缓打开。
“进来吧。”男人淡声道。
白清妍迈开步伐，踏入这栋传说中只有学术金字塔顶端人员才能踏入的实验圣地。
她好奇地打量大内部的摆设，都是极简的布置，墙上贴着几幅名人题的书法。
入目皆是现代化智能布置，如果要进入内部的电梯，仍需要经过两层检测。
白清妍收回目光，双手将审核表递到他面前，“顾教授，这是需要购买的耗材申请表，这本是使用记录册，如果审核没问题，请您在这儿签个字。”
顾萧楠接过申请表，二话不说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白清妍接过他递回来申请表，愣愣地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您都不核对一下？”
顾萧楠眉眼松开，噙着笑意，“我估算着，如果你们没有偷懒，这耗材也就差不多要购买新的了。”
白清妍觉得后背发凉，这人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淡声道：“不愧是顾教授，什么事都运筹帷幄。”
顾萧楠抬头，两人距离较近，白清妍看到他眼底淡淡的乌青。
他这些天想必也睡不好吧？
他笑容有些虚无，像是天边随时消散的云，薄唇轻启，“并没有，眼下的困境并不在我的掌握范围。”
她留意到他衣服上的褶皱，想必没有及时换洗。
同情心瞬时泛滥，她温声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顾萧楠眸光淡淡，看向窗外飘浮的轻云，“暂时不用。”
白清妍追问，“要不我帮您守着数据？您找个地方眯会？”
男人喉结微动，仍没有出声。
她懊恼地闭了闭双眼，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他正因为数据被篡改，才导致实验结果欺诈。
他怎么可能还肯把实验交给别人看管。
“不好意思，我没有其他意思，或者需要我打扫实验的卫生吗？我可以清洗试管。”她看了眼男人，“抱歉，我只是想力所能及为您做点事。”
顾萧楠如墨的黑眸静静地望着她，“你跟我来吧。”
“诶？好的！”她的语调变得轻快。
经过两层检测，顾萧楠输入指纹，电梯门缓缓打开。
白清妍不敢四处看，双眸紧紧盯着自己的鞋尖。
到达指定楼层，电梯大门再次打开，眼前的场景和电视剧里的科幻片里的实验室差不多。
顾萧楠再次按下自己的指纹，钢化玻璃门自动开合。
实验室里的智能化机器在不停地的运作着，地面一尘不染，甚至光亮得可以倒映出人影。
好像这里根本不需要她搞卫生。
“你过来一下。”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淡声道。
白清妍收回自己的目光，连忙走过来，“顾教授，有什么事？”
“帮我把那些试管清洗干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试验台。
白清妍兴奋道：“没问题，交给我。”
她兴冲冲地来到实验台，映入眼帘只有两支装有液体的试管！
没错，就是两支！！
她还以为有一堆，没想到……
他不是一直以奴役她为最大的乐趣吗？
最近他变得有些让她觉得陌生！！
果然，这次数据出错给他造成太大的打击，性情大变了？
白清妍朝电脑前的顾萧楠看过去，眼里带着些许同情。
她这个研究生大概要泡汤了，还未出师，就半路夭折。
算了，两支试管也是活儿。
她把试管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里里外外都刷了好几遍，才将试管放到置物架上。
她又把桌面擦了又擦，才重新回到顾萧楠身边，“顾教授，试管已经清洗好了。”
“嗯。”
男人埋首推演着的数据，眉梢轻蹙，只淡淡哼了一声。
白清妍不再出声，找个边沿角落默默地坐着发呆。
她手机所剩的电量不多，只有百分之二十八，可不敢多玩。
早知道这么无聊，她应该把手机的电量都充满，再过来找他。
白清妍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地面出神，数了好一会地砖。
她想起某部宫斗剧里的砖-妃，就是以数砖出名。
没想到她误打误撞竟然加入砖妃的数砖大军。
她忍不住笑了笑。
余光朝顾萧楠的方向望去，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仍保持埋头苦干的姿势。
她仅是呆坐着，什么都不干，都觉得腰酸腿疼，他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倒像是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四个小时。
柳明曦期间发信息过来轰炸，问她怎么人不见了。
好在她的手机调了静音，偷偷拍了一张实验室的照片发给柳明曦，配文：【我在顾教授的实验室，勿念。】
柳明曦：【！！！】
紧接着又是一堆信息狂轰滥炸。
久坐不动的男人终于换了个姿势，不然她都以为自己和一个雕塑在同一个空间。
他在桌面摸索了好一阵，直到指尖触碰到杯身，才停下。
端过水杯看了眼，才发现水杯空空。
他呼了口气，正要起身，不远处的女孩儿开口，“顾教授，您是要喝水吗？”
清脆娇软的声音让他微微顿住，抬眸朝女孩儿望去，“你怎么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