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沂听了一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食堂里的三个npc,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都想要来食堂打饭的玩家身上的零件,譬如手指啦,大腿啦,心肝脾肺肾啦。
尤其是胖厨师,他要价简直比缅北的掏心掏肺还要黑,恨不得把人全身上下所有的零件全都取走,一点儿都不剩下。
相比之下,还是售卖素菜的阿姨要价还算良心,起码她没定死她要的手指来自于哪里。
谢沂往后一瞥,贺越与刘海每个人拎着一个很大的红色塑料袋匆匆从食堂外面走进来。
他们鼻子被夹子夹住,只用闻不到味道的嘴巴呼吸。
“阿姨,麻烦给我来两份饭。”
贺越豪爽的将红色塑料袋放在素菜窗口,笑眯眯的看着还在唾沫横飞的和旁边两个同事吵架的阿姨。
她吵得很凶,眼睛瞪得很大,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右臂处的雪白衣袖多出了一道很深的血痕。
听见贺越的招呼声,她猛地扭过头,眼底还残留着狰狞的怒意,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贺越没有丝毫惧怕,仍旧笑眯眯的看着她。
刘海也默默将自己比贺越大了一圈的红色塑料袋放在窗口上,跟着说道。
“阿姨,六份饭菜。”
素菜阿姨看见红色塑料袋中若隐若现的人类手指,眼中顿时流露出贪婪之色。
“好好好,阿姨马上给你们打饭菜。”
刚才她吵架落了下风,正气得恨不得撕了那两个鬼东西。
结果她来了生意,旁边那两个鬼东西没有,顿时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连货都没检查,直接大方的打好两人要的饭菜。
反正看这两兜手指的大小,肯定比饭菜需要的手指多出很多,她怎么也亏不了。
打饭阿姨的熟练的用左手打饭,多出一圈血痕的右臂艰难抬起握住盛饭的铁盘。
谢沂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快速掠过一个念头。
她的眼睛和手臂,看着不太像是原装的啊。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却被谢沂敏锐捕捉到,他抬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打饭阿姨。
她眼眶里的两颗眼珠子黑白分明,明亮清澈。
完全不像是属于一个中年妇女的眼睛,更像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的眼睛。
她的右臂也比她的左臂纤细很多,只不过遮掩在衣袖中,看不太明显。
谢沂又朝中间窗口的阿姨和胖厨师看去,他们身上也多多少少有几个十分不自然的地方。
像是还没适应好新的肢体一般,行动中都带着一丝僵硬。
食堂的三个人已经更换过的肢体,四楼正等待换皮的教授……
“谢谢阿姨。”
贺越瞥了眼正盯着打饭阿姨的谢沂,忽然扬声道。
谢沂听见贺越的声音,回过神,下意识的捏紧了触碰到他手指的衣角。
宴渊看着用力扯住自己袖子的谢沂,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你快把我的衣服扯下来了。”
谢沂彻底回神,扭头一看,发现他扯得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宴渊的袖子。
而一直对外表现的十分冷酷无情,脾气古怪的宴渊,此刻像是被轻薄的良家妇男一样,可怜兮兮的想让他松开他的衣服。
谢沂当场就想把自己作乱的爪子给剁了。
宴渊救了他的命,他却胆大包天的去轻薄宴渊,还差点把他的衣服给扒下来。
“老弟,大佬,饭菜打好了,我们快走吧。”
刘海粗暴的将六个盛满饭菜的铁盘子叠在一起,哗啦一下全部端起,叫了谢沂和宴渊一声,头也不回的溜了。
谢沂也顾不得向宴渊负荆请罪,拉着他就往外面跑。
那两袋红色塑料袋里装的手指是从二楼进的货,谢沂可以肯定的说,这绝对不符合食堂的收费标准。
在宴渊将刘海甩出去前,悄悄在他手里塞了纸团,出了这个主意的谢沂略略心虚,跑得越发的快。
根本就不敢在食堂多停留一会儿。
四人逃出食堂后,身后爆发出极其怨毒的怒吼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隐隐的干哕声。
贺越站在食堂外,双手分别端着一盘饭菜,听着食堂里传来的怒吼声,他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
艹!真踏马爽!
爽翻了的贺越压下唇角止不住的笑,做作的唉声叹息。
“唉,下一次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刘海也跟着重重叹了口气,真心实意的附和道。
“可不是嘛,下一次食堂绝对会在我们身上扒掉一层皮。”
副本里一向只有npc坑玩家的,哪有玩家能坑npc的!
哪怕玩家坑成功了,下一次npc就会从他身上加倍讨回来,除非玩家能在npc坑回来之前,快速通关副本。
可眼下这个副本,他们绝对不可能在中午十二点之前通关的。
“那看来只能偷了。”
谢沂重重叹了口气,为自己逝去的道德底线默哀了一秒。
“不错的点子,下次行动记得喊我啊。”
贺越笑眯眯的说完,端着两份饭菜施施然向前走,路过谢沂时,他微微俯身,在他耳边快速的说了些什么。
“再见了,满肚子坏水的小家伙。”
贺越调侃了谢沂一句,一抬头,恰好对上了宴渊的死亡视线。
青年施施然的脚步一顿,默默加快速度,略有些狼狈的退场。
啧。
真像是一头护食的狼!
刘海将双手捧着的六个铁盘子放在地上,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憨憨问道。
“老弟,接下来的自由活动时间,你打算去哪里?”
“我打算去找一下通往五六层的通道。”
福康疗养院一共有六层,但却只有从一楼到四楼的楼梯,四楼通向上面的楼梯尽头,是一堵白墙。
“诶?可是四楼不是有楼梯吗?不能上去?”
谢沂点了点头:“对,是贺越刚才告诉我的。”
宴渊忽然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帕,手指轻轻碰了碰谢沂的侧脸,示意他擦一下自己的脸。
谢沂一愣,接过手帕,刚刚贺越贴近说话的侧脸上轻轻一擦。
一点血痕出现在洁白的手帕上。
刚才他的脸上沾上血了吗?
什么时候沾上的?
谢沂迷茫的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