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渊悄悄摸进谢沂的院子,恰好看见了正扶着门框,仰头望天的漂亮青年。
谢沂察觉到有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抬眸看去,看见了蹲在阴暗角落里的宴渊。
他那双丹凤眼在暗处显得格外明亮,宛如一头独狼盯上猎物般地盯着自己。
谢沂看了眼正嗷嗷叫着王管家的金童玉女,朝着宴渊勾了勾手指。
宴渊挑眉,欣然接受谢沂的勾搭,避开金童玉女,顺利地钻进房间。
“叫我做什么?”
宴渊抬手把敞开的门关上,微微低垂着头看向谢沂。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谢沂都感受到桀骜少年滚烫的体温了。
谢沂抬起手,指尖抵住宴渊的胸膛,将他往外推了推。
“别靠我这么近。”
太热了!
谢沂眼睫轻颤,他如今的体温很低,而宴渊滚烫的体温笼罩在他身体周围,带的他都好像热起来了。
宴渊顺从的往后一退,凝视着谢沂的脸,歪了歪头,心里的困惑仍没有得到解答。
“你是刚……”进入游戏吗?
后面五个字,仿佛被自动打了码,直接被消音了。
谢沂又张开嘴,试图再说一次,却没能说出来,嗓子还开始泛起痒意。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喉间挤出,谢沂弓着身,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喉咙处的衣物,脸上泛起潮红。
宛如一朵盛开在白雪中的红梅,漂亮极了。
漂亮的桃花眼中也多出一点盈盈泪光,抬眸看人时,有一种脆弱无助的感觉,很轻易就能让人生出一股破坏的欲望。
宴渊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总是随时随地散发出一股涩气,他抿着唇,视线飘忽不定,红着耳尖轻轻拍了拍谢沂拱起的脊背。
好瘦!
宴渊飘忽的视线向下一瞟,看见了谢沂柔韧纤细的小腰。
这腰一只手就能握住吧。
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出现在宴渊脑海中,令他的耳尖更加红了,目光仿佛被烫到一般,又飘走了。
“小少爷还在屋里吗?”
王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谢沂的咳嗽一顿,握住了宴渊的手臂,抬眸看着他。
“快躲起来。”
宴渊嗯了一声,瞄准了谢沂的雕花大床,直接钻到床底藏了起来。
“小少爷,您还好吗?”
王管家嗓音总是阴森森的,带着一股令人十分不舒服的阴冷感觉。
“还好,咳咳……”
谢沂还没说几个字,就不住的咳嗽起来,喉咙处泛起一股铁锈味,一股血液不受控制的从口中吐出。
谢沂:“……”
他怎么吐血了?!
吐出这一口血之后,谢沂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往外咳血。
“砰——”
嗅到房间内的血腥味,王管家直接将门踹开,阴冷的目光扫视一圈房间,伸手握住了谢沂的手臂。
“快去叫大夫。”
王管家呵斥了金童玉女一声。
两个涂着红脸蛋的纸人咔擦咔擦的点头,慌忙飘走了。
谢沂垂眸,看见王管家黑蓝色的长衫下,是一双脚跟朝前,脚尖朝后的黑布鞋。
卧槽!
谢沂瞳孔一缩,咳嗽声更剧烈了,面无表情的往外吐着血,被王管家送上了床。
王管家刚打算去看看大夫什么时候来,却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他背对着谢沂,只有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狐疑的扫视着雕花大床。
谢沂呼吸都放轻了很多,故作镇定的看着王管家,语气冷淡。
“咳咳……王管家,还咳,有什么咳咳,事情吗?”
王管家的视线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搜寻了整张雕花大床,最后落在了床底。
“小少爷,是不是有小老鼠溜到您的房间了?”
谢沂面色仍旧十分冷淡,桃花眼冷漠且充满威视的盯着王管家,强压着喉间的痒意,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屋子里没有小老鼠。王管家,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谢沂月白色的长衫被吐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前襟,黏糊糊的贴在胸上,令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扯了一下衣服,情绪更加烦躁。
王管家还想说什么,但对上谢沂冷漠又烦躁的眼神,又咽了回去,阴恻恻开口。
“小少爷,要是看见那只小老鼠了,记得叫小的,小的先出去看看王大夫到哪里了。”
说完,王管家缓缓从房间内退出去,不死心的扫了眼谢沂的床底下,没发现什么异常,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门关上了。
宴渊躺在床底,抬手轻轻敲了敲床板,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来。
“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谢沂:“……”
“不需要,谢谢!”
前面的三个字谢沂咬字极重。
宴渊想起谢沂那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叹了口气。
谢沂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挪到放置衣服的大箱子前,翻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谢沂艰难换好衣服,咳嗽声也渐渐缓了,只有很重的乏力感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来,令他四肢有些发软。
“小少爷,王大夫现在在老夫人房间,老夫人说让人将您请到老夫人的院子里。”
金童玉女从外面进来,扶住了谢沂差点倒下去的身体,小声说道。
王管家也再次出现,四个穿着麻衣,神情麻木的轿夫站在外面,一顶灰黑色的轿子立在四人中间。
但最奇怪的是,那顶小轿的布帘子……是红色的!
谢沂盯着那抹红色,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纸条丢下,长衫遮掩下的脚轻轻踢了下纸条,把纸条踢进了床底。
金童玉女没有察觉到谢沂的小动作,搀扶着他朝小轿走去。
谢沂四肢软的跟面条似的,被两个纸人拖着走了一步就差点脸朝下摔一跤。
金童玉女连忙搀扶住谢沂,小声说道。
“小少爷,您慢一些。”
谢沂有些无语,那你们两个倒是走慢一点啊!
金童玉女几乎是把谢沂架起来,硬是把他送进了轿子里。
“起轿。”
王管家扫了眼神情麻木的四个轿夫,命令道。
四个轿夫扛起轿子,脚不沾地,几乎是飘着往前走。
金童玉女陪侍在一旁,笑容诡异。
阴恻恻的王管家走在最后,视线总是时不时往身后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