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落在纸人堆里,瞬间点燃了一个纸人。
“啊!”
尖啸声从被点燃的纸人口中发出,它惊惶的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
然而它这一滚,直接点燃了其他的纸人,火焰瞬间高涨起来,照的周围灯火通明。
“你怎么不把那些灯笼弄下来,这不是更方便吗?”
谢沂看着走廊上到处都悬挂着的灯笼,好奇的问道。
宴渊抬手扶住谢沂差点弯折下来的腰肢,将他重新打横抱起,快步朝前冲着。
“你们家的灯笼看似有烛火,但其实里面一点火苗子都没有。”
谢沂哦了一声,顺势抱住了宴渊的腰,耳朵贴在少年的胸口,听着他砰砰跳动的心跳声。
“说到底,这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给我的纸团,我还找不到这个火折子。”
宴渊低下头,看着乖巧缩在自己怀里的,苍白病弱的漂亮青年。
按理说,他不应该相信副本里的npc,但他一看到谢沂,心里就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股熟悉令他对谢沂生出了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克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他,亲近他。
难道他对一个副本里的npc一见钟情了?
宴渊越想越歪,耳尖也渐渐红了,都有点不太敢看谢沂的眼睛了。
“宴……”
谢沂刚想叫宴渊的名字,但想起来这时候宴渊还不认识他,于是又把他的名字给吞了下去。
但宴渊还是耳尖的听到了,他低下头,看着谢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知道我的名字?”
谢沂装傻:“什么?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不知道就算了,我现在告诉你,我叫宴渊,宴会的宴,深渊的渊。”
宴渊带着谢沂往旁边一拐,躲进房间里,小心的把门关上。
随后他转过身,丹凤眼亮晶晶的,像是一只小狗般凑过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谢沂。
“你呢?你叫什么?”
谢沂在心底嘶了一声,据他所知,他目前的身份是王家大院里的小少爷,姓谢是不是就有点太离奇了。
他看着宴渊那双亮晶晶的丹凤眼,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内疚。
不好意思了,他要瞎编了!
“我叫王谢沂。”
最终,谢沂还是没能狠下心完全骗宴渊,所以只往自己的名字前冠了王姓。
“王谢沂?”
宴渊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谢沂那张苍白漂亮的脸蛋。
“你没有骗我吧?”
谢沂摇了摇头,一脸真诚无辜的看着宴渊。
“没有,我怎么会骗你呢。”
宴渊还是半信半疑,但却没有继续追问了,他握住谢沂的手,呼吸放缓,凝神去听外面的动静。
纸人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嘻嘻的阴笑声。
“去哪里了?”
“他们去哪里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怨毒的,充满怨恨杀意的尖细声音穿过薄薄的门板,落入谢沂耳边。
他一紧张,喉间就开始发涩,想要咳嗽几声。
谢沂捏着自己的脖子,轻轻往下顺了顺,努力不让自己咳出来。
然而他顺着顺着,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他怎么摸到一个麻绳?
下一秒,谢沂被熟悉的力道一拉,直接被吊起来,在空中转悠了一圈。
谢沂:“???”
这不是他的道具——吊死鬼的绳子吗?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忽然,一张青白的,吐着猩红舌头的脸出现在谢沂眼前。
吊死鬼阴阴的笑着,脖子歪扭错位,向一侧软软耷拉着,脖子上套着与谢沂一模一样的麻绳。
“代替我,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粗粝沙哑的声音从吊死鬼歪扭的喉咙里挤出来,透着股阴森鬼气。
宴渊在谢沂被吊死鬼的绳子吊起来的瞬间,就立马起身,从黑色短靴里拔出一把匕首,朝着麻绳割去。
吊死鬼看着做着无用功的宴渊,发出阴阴的笑声,悠悠说道。
“没用的,谁也不能从我的绳子里逃出来。”
谢沂被吊起来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有点慌,但随着时间流逝,而他不仅屁事都没有,甚至连窒息感都没有,就一点都不慌了。
他拍了拍宴渊的手臂,示意他不用再割绳子了。
宴渊脸色黑沉的可怕,但见谢沂不仅没事,甚至还活蹦乱跳的。
这才恍然想起,谢沂是npc,大概早就已经死了,所以吊死鬼根本吊不死他。
宴渊抿着唇,心情有些低落,眸光冷飕飕的看向与谢沂挂在一起的吊死鬼。
吊死鬼等了许久,但仍是没有等到谢沂断气。
它看了看活蹦乱跳的谢沂,又看了看散发出阴冷气息的宴渊,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嗯?
他应该没找错人啊。
这人怎么还不死?
宴渊踩在凳子上,抬手就割断了吊死鬼脖子上的麻绳。
只听闷闷的一声响,吊死鬼重重摔在地上,充血的眼睛瞪得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还没断气的谢沂。
都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还不死!
如果谢沂不死,他怎么能离开这间破屋子!
宴渊从衣服下抽出火折子,当即就要点了吊死鬼脖子上的麻绳。
吊死鬼脖子上的麻绳并不是吊死它的那一根,所以宴渊才能很轻松地割断它脖子上的绳子,也能将它点燃。
而那根真正充满吊死鬼怨气的麻绳,此刻正挂在谢沂脖子上。
吊死鬼躺在火海之中,仰面看着宴渊,痴痴笑着,笑容在热气蒸腾下,扭曲变形。
“原来是你啊!”
“原来你才是活人!”
吊死鬼话音刚落,整个鬼就消失在火海里,阴阴的笑声回荡在屋子内。
紧紧缠住谢沂脖子的麻绳一松,也跟着消失了。
宴渊抬手接住从半空中掉下来的谢沂,看着他脖子上多出来的红痕,眉心一蹙。
“你没事吧?”
谢沂摇了摇头,答道:“我没事,小心,那个吊死鬼还没死。”
宴渊嗯了一声,将谢沂放下,视线警惕的扫视着整间屋子,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拉了拉门。
刚才还能轻松拉开的门,此刻仿佛成了铁板一块,根本就拉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