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嘉在医院被抢救过来,可是已经查出胃穿孔,至于他为什么得了这个毛病,大家都一头雾水。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很快苏醒过来。这也让大感觉到家有惊无险。至于李可嘉的病情,医生说不要紧,胃穿孔不大,只要配合治疗很快就能痊愈。慧慧与刘涛着实吓一大跳,尤其慧慧的妈妈吓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到医生的鉴定结果出来后,她才放下心来。
琼花似乎下定决心,只要她老公康复后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去打工,家里不差那点工钱。当然了,琼花想的没错,有个能赚大钱的儿子,根本不用老公拼这份命,关键大家好话说了三千六,他就是听不进去,让她这个做妻子的感觉着无能为力。琼花很想把李可嘉生病的消息告诉儿子,她又担心影响儿子的工作,还好身边有女儿女婿陪着,她这才放下心来。
李可嘉醒来后,第一眼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注射药水,自从他长到四十几岁第一次住进医院,躺在病床上的他有很多想法,他知道躺一天就会少收入一百六十元钱,可他躺不起,他很想叫住护士不要在给他打针用药,他看着眼前的老婆和孩子们,心想还是不叫他们了,自己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躺在这里全当旷工。李可嘉真会给自己找理由,他当然不清楚自己的胃已经穿孔,如果穿孔面积大就需要手术切除。一旦做手术就不是休息几天的问题了,轻者一个月重者几个月甚至半年恢复不了元气。不是李可嘉想的天真,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病情。
慧慧看到醒来的爸爸,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她很想给爸爸上上课,她知道这里是医院,作为晚辈她不宜动怒。
“爸,您感觉好些了吗?”
“没感觉,我身体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来到医院?”
“爸,您还不知道吧,您休克后被送到医院,幸亏抢救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女儿,你千万不要吓唬爸爸,你是知道的爸爸胆小。”
“老东西,你的女儿根本就没有吓唬你,她说的是实话。”
“爸,妈和慧慧说的没错,您以后千万要保重身体,咱们的日子过的不差,没必要拼死拼活的干。”
“爸知道家里不缺啥,你们都争气,爸很放心,在咱们乡下,一个看一个,农闲时都在外打工赚些零钱,可我又闲不惯,哪想到问题那么严重。”
“爸,我们都知道,你勤快,能吃苦耐劳,可是,身体是本钱,一旦透支了身体,就会落下一身毛病,得不偿失。”
“小涛,你说的没错,看看那些爷爷奶奶,上了岁数后哪个不是全身毛病,老了老了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到头来有泪只能往肚子里流。”
“爸,既然你知道这种利害关系,为什么还去拼死拼活的干下去,不是女儿说您,咱没必要拼命。”
“她爸,女儿发话了,以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琼花,我也不能年纪轻轻的在家养老吧?”
“可嘉,我没让你无所事事,种种地放放羊不好吗?”
“那样岂不是太清闲了,可能我是出力的命一时闲下来全身不得劲。”
“让我说你什么好,难道真像人家说的贱命吗?”
“妈,也不像您说的那样,爸,不管怎么说,以后尽量适可而止,不要太累了,好好爱惜身体,父母的健康就是儿女最大的财富。”
李可嘉躺在病床上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倒了下来,他心里不服气,自己棒棒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的事太多了,和他一样年龄的倒掉的有的是,并不是身体棒就万事大吉了。隔壁村的王大拿身体强壮的像头牛,秋收的时候愣是一头栽倒玉米地里,再也没起来,村里传言王大拿在外得罪人了,被人背后下黑手。也有人说他服毒自杀,他家里刚刚建起新房,欠一屁股债还不上愁的。众说纷纭,传的神乎其神。就算他李可嘉病倒后,村里一样有人背后嘀咕。不说别人侄儿李二宝,是个小包工头,他怕担责在背后开始说闲话。
李二宝、李传奎等人边砌墙边议论,李传奎故意挑起话题。
“二宝,你叔住院,你也不去看看?”
“不去看了,等到最后一起吧…”
“二宝,你说话怎么云里雾里的,啥意思?”
“传奎哥,你装傻,还是没看出来?”
“你说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俺叔就是个贱命,刚刚开始享福的年纪,他偏偏倒下了,往后想爬起来,难喽。”
“二宝,你别骇人听闻,可嘉叔他能有什么事,他突然倒下,也可能是饿晕了。”
“要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别看他家里有两毛钱,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一身毛病,你想想看还有个好啊?”
“二宝,要像你说的这样,最好快点去医院看看你叔,千万别落下遗憾,再说他是跟着你干活倒下的。多多少少你有点责任。”
“传奎哥,你别吓我,是我让他来的不假,他是为了挣钱来的,万一他倒了你得替我作证。”
“我做什么证明?他是你叔,你们家有血缘关系,你是包工头,不找你找谁?”
“传奎哥,完了完了。照你这么说,我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二宝,还不快去医院,送你叔一程,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不不,我不敢去,万一李凝回来找我算账怎么办?”
“你想哪里去了,人家李凝怎么会找你算账,又不是你让他病的,二宝亏了你还是可嘉叔的亲侄儿,就算他不跟着你打工你也该去医院看望。”
“你说的不错,晚上收工后我在去医院看望我叔,就算他不在了,我也没落下遗憾。”
“这话就难说了喽,就像你说的万一可嘉叔真的挂了,你小子真要悠着点。”
二宝与传奎边干活边聊天,聊的就像真的一样,二宝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原来他叔李可嘉打来请假电话,二宝的谎话不攻自破,传奎摇摇头继续垒砖砌墙。
在李家村李可嘉晕倒住院这一爆炸新闻,传的神乎其神,有人为他惋惜,有的人说起了风凉话,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儿子是的总经理,女儿找个有钱的主,多好的日子,没命享受,自己还在拼命的干,人活着图个什么?都说每个人光着屁股来,光着屁股走,就算万贯家产还不是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些道理谁都懂的,李可嘉是个老实本分过日子的人,他闲不管不是他的错,人吃五谷杂粮谁敢保证没个病灾?他住进医院也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他的家庭不一样了,人们杜撰的故事也不一样,不然还有嫉妒恨这一说吗?
医院内,琼花一边伺候着老公,一边担心着家里那群羊,她现在没有分身术,只能干着急。刘涛和慧慧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俩决定回村放羊。刘涛和慧慧开车回到村子后,赶着一群羊上山了。人们看到两个孩子放羊,似乎感觉李可嘉的病情没大碍,万一真像传言那样,孩子们还有心思放羊吗?村民们就这样,疑心重,张家长李家短,喜欢捕风捉影的杜撰一些故事,说的和真的一样,有人评论这是扯老婆舌头,也有人说新闻造假,如果打假去村子里一打一个准,这也许是个传统,不然,他们闲着的时候又能做什么?这就叫做闲着身子闲不住嘴。
刘涛、慧慧几天没去公司上班,翠花有些上火,他们本计划让儿子刘涛去市里竞标拿标书,不但没去成,人也不回来了。她认为自己的儿子不懂得哪头轻哪头重。当然,刘宇航不这么认为,他抽不出时间,万一有时间他早已去医院看望亲家。翠花与老公观点相反,两个人发生了争吵。
“宇航,你看看,你的儿子成何体统?”
“你是不是对他们有意见?”
“意见大了,我一肚子火气。”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竞标的事情拿着当儿戏,无形中亏了大单生意,你说我们是干什么吃的啊?”
“不去竞标也好,我怕贪多嚼不烂,前阵子我都想放弃这个行业了。”
“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他们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我们干的建筑行业,拿不到楼盘怎么办?”
“拿到拿不到都是头痛事,我们手里有多少流动资金你最清楚,摊子铺的越大资金缺口就大,再说孩子们羽毛未丰,他们目前不具备独当一面,现在我们就够累的了。还是观望一阵再说。”
“老刘,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些话,我感觉很奇怪,前几天你满怀信心想拿下这一标,怎么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当时,不是冲动吗?”
“现在冷静了,能告诉我个理由吗?”
“可以。”
“快点。”
“你想知道答案,我告诉你,你知道咱们亲家公为什么倒下吗?”
“别胡扯,这与亲家公有什么关系?”
“有,是他启发了我。亲家公身体很好,突然之间就倒下了,我也在想,无论生意还是个人健康,说不定什么时间倒下,我们在做高风险生意,万一资金断链怎么办?万一出现质量问题又怎么办?前些日子楼房坍塌我就捏一把汗…很多问题,让我理不出头绪。我不想赌了,你能理解吗?”
“宇航,你说的都是道理,你累了我能理解,咱们可以不做,这些年赚的钱足够下半辈子用。可是,你要为孩子们着想才对,他们年轻不谙世事,难道你不懂吗?”
“这些道理我都懂,翠花,我们真该去医院陪陪亲家公,可是,我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两个孩子都在那里,我们去与不去还有两样吗?”
“翠花,你错了,孩子们不代表我们,包括每个人仅代表个人的心意。多好的亲家,唉,不说这些了,我该回分公司了。”
刘宇航开车走了,翠花看着远去的车子,心里很多感慨,她知道自己的老公已经没有那个魄力了,也许上了点岁数有些胆怯了,如果仅仅安逸于现状,她也不再勉强,孩子们有能力就继续扩大规模,没能力也只能小打小闹,如果安于现状的话,他们家的日子现在过的非常的惬意,只不过工作是忙碌了一些,也许人生只有忙碌,才使生活更加充实。
翠花对自己的儿子及未过门的儿媳有些意见,意见归意见,自己的亲家公病倒了,按理应该去医院探望,可是她又怎么能抽出时间去医院呢?她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翠花这个女人有脾气,其实她的心地很善良,发起脾气她可以六亲不认,一旦她静下来又有些后悔。当然了,哪个人没有脾气?只要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偶尔发个小脾气都可以理解,翠花就是这类女人,让人喜欢的同时有点小小讨厌。
晚上,李可嘉终于出院了,他带着压抑的心情出院。慧慧和刘涛陪着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吃完饭后他们开车走了。当他们俩回到公司的时候,翠花正在给员工开会,强调了安全生产,再一个就是提高的工人们的安全生产奖,这对所有的工人来说是一件大喜事,过去没听说还有安全生产奖,即便有也只是象征性的模糊过去,这次看来是真的了。
翠花开完会后,回到办公室内。她看了儿子一眼,很想问问病人的情况,还是慧慧忍不住告诉了婆母,她的父亲已经康复出院。翠花得知后安慰了几句,好像她还有事,开车走了。
刘涛看到母亲有些反常,他没敢问,他知道因为照顾岳父,这些日子没能顾及到自家公司,再一个他没能前往竞标现场,这对宇航建筑公司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故此,刘涛不问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