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航躺在医院病床上。两天后,他终于苏醒了过来。刘涛坐在病床前,看着醒来的爸爸心里十分的高兴。
“爸,您终于醒来了。”
刘宇航看着眼含泪水的儿子,用力的点了点头,此时他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爸,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与儿子说,没关系,只要你能康复了,以后我们父子有聊不完的话题。”
刘宇航再次点了点头,他感觉到自己很疲劳,闭上眼睛很想休息。刘涛看出爸爸的心思,他不再打扰爸爸的清静。这时他起身走到一旁,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爸他他醒来了。”
“好好,你爸醒来就好,儿子,你要好好的守着爸爸,爷爷去世的消息,我已经告诉了你叔叔,他说他最近就回国,舅舅和刘虎他们都在坚守在工作岗位上,这一点,儿子你不用担心。”
“妈,我知道了,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现在咱们家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的度过难关。”
“儿子呀,妈知道,等到你爸醒来后,你告诉他所有的人情关系,妈会一个不落的走一遍。明年我们还指望凤凰国际这单业务。”
“妈,儿子知道您是最棒的,慧慧有人照顾着,我也放心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安心的守护着爸爸,直到他康复为止。”
“妈知道,妈真的要感谢儿子的付出,我的儿子长大了,你是个孝敬的孩子,为此妈很骄傲。”
翠花在电话里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这么坚强的一位女人,面对家庭的不幸,她难免心里多了悲伤。人到伤心自落泪,谁也没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们都懵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偏偏摊上了这么大的一场事故,这个年看来不会肃静。
刘涛听到妈妈哽咽的声音,他知道现在妈妈是最难过的时候,可是她的身边又没有人陪伴,妈妈既惦记着公司,又惦记着爸爸,还惦记着儿媳慧慧。更多的是,她要处理这些繁琐的人情世故,哪一座庙拜不到,就可能要出问题。也许人往往在压力下进行抗争,生活像弹簧,你弱他就强。当然,翠花是生活中的强者,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她。
刘涛已经离开家几天了,当慧慧知道刘涛的爸爸苏醒后,心里十分的高兴。过去,慧慧在默默祈祷公爹早一天醒来,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她认为,公爹只要醒来后慢慢的调理,经过一段时间会康复出院的。
慧慧的妈妈琼花,陪着女儿一刻也闲不下,她不是打扫卫生就是洗菜做饭,母子俩有说有笑,她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需要安慰,她不想让女儿太孤单,太寂寞,心里太难过。原因为慧慧在怀孕期间,她想让女儿有一个好的心情,将来生出的宝宝也会聪明伶俐。
“慧慧啊,刚才你说你的公爹已经苏醒了,这是好事啊,刘宇航这个人心地比较善良,老天爷也会给他开路灯。”
“妈,他们刘家人都很好,就算婆婆脾气有些急躁,但是她想的很周全。她想去医院,替换刘涛,可是爷爷去世了,她脱不开身。再说,快到年关了,她更忙了,作为女人,她真的太累了。”
“慧慧,妈怎么不知道你的婆母是个女强人呢?她确实不简单,就算宇航建筑公司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这里面80%的功劳都是她翠花立下的。”
“妈,你说的没错,刘涛的爸爸打外场,但是建筑公司这边都是婆母一手在操作着,假如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宇航建筑公司。”
“他们老刘家都好样的,刘涛这孩子很精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妈,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刘涛心很细,也有担当,至于他以后会怎么样,很难以料定,万一公司经营不下去,他不一定有回天之术,毕竟他还年轻,就算他有一股子冲劲,没有了平台,可能也无能为力。”
“丫头,你怎么这么想呢?毕竟刘家的根基打的很牢固,就算经历风风雨雨,他们也不会倒下。”
“妈,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虽然我们公司接手了凤凰国际,几个亿的建设项目,如果让我们独自经营的话,难度非常大,合资经营虽然利润小了些,但是不存在风险,刘涛的爸爸受伤躺在医院不知道合作方会不会落井下石?”
“丫头,你还能想到这些?嗯,看来你分析的有道理,人走茶凉,妈没看错的话,将来你也能成为一名优秀企业家。”
“妈,你抬举我了,我可不行,作为企业家,要有魄力,还得有人脉,需要睿智,这几方面我哪里能行?”
“妈说你行就行,谁也不是天生就是企业家,这都是从商场上摸爬滚打走出来的,妈虽然种了一辈子地,让我经商,我也不怕,只要有胆识,抓住机遇成功不难。”
“妈,也许你说的没错,让我辅佐刘涛还差不多,如果单打独斗,恐怕我没有这个勇气。”
慧慧与妈妈琼花正在聊着,刘涛打来了个电话。
“刘涛打电话有事吗?”
“慧慧,告诉你个好消息,爸爸能开口讲话了,现在还能吃东西了,再陪他几天后,我回家接你过来,你看可以吗?”
“嗯,好吧,记住,你要在医院照顾好自己,我在建筑公司这边有妈陪着,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只不过心里有些挂念,舅舅也在公司里,大家相互有个照应,这阵子咱妈辛苦了,你替我好好的感谢感谢她。”
“说什么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好好的安慰安慰婆母,爷爷去世了,她要守着,快过年了,一些人情世事,她要打点,她真的太难了。”
“慧慧,谢谢,我妈很坚强,你放心,她能战胜一切困难,她是我的榜样,也是我的骄傲。”
“我知道,婆母很坚强很伟大,我担心她每天忙来忙去会吃不消,原因为她康复不久,真的为了她捏把汗。”
“我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了妈妈,让她不要太劳累了。”
刘涛打完电话后,他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开始担心爸爸的安危,现在他担心妈妈的身体是不是吃得消?当然,他担心慧慧就少了一些,因为慧慧的妈妈在身边陪着她,就算这样,他始终把慧慧放在了心上,毕竟慧慧现在已经怀孕几个月了,由于上次流产让刘涛耿耿于怀,是说什么要要保护好慧慧,不让她再受到二次伤害。慧慧当然明白刘涛的用心,她知道刘涛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公爹重伤住院,差点丢掉了小命,婆母康复还不到一个月,现在又忙的不亦乐乎。单单为了工作,对她来说不是问题,问题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复原,万一她要倒下了,这个家庭真的不可想象。
翠花很坚强,越是艰难时刻,她越要撑起刘家的一片天,当然了她明白,自己不能倒下。也许每个人都这样,当他走到人生低谷的时候,也许他能产生巨大的能量,这种无形的力量源于他的自信心,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让翠花倒下都很难。
冬天的夜,无声的进行着,酒店内人们喝的热火朝天,尤其是翠花,她频频举起酒杯与大家碰杯,年前,没有多少天了,自从刘宇航住院后,她几乎每天离不开酒场,在这里,她要与领导们同甘共醉,新的一年,他们公司有可能要离开这里,也许翠花与大家喝的是告别酒,也许他们还要继续加深,万一下一步这个地方再有新的小区开发翠花一样会杀个回马枪。凤凰国际在市区繁华地段,三年两年能完成这个工程就算不错了,也许翠花有些恋恋不舍,总而言之,人之常情,再说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留住老朋友发展新朋友,这是一个趋势。当然,她会一往无前的走下去。翠花知道自己脚下的路还很长很长。
第二天,尹作星准备入土为安,翠花,还是早早的来到了尹家村,她在尹作星的棺椁前默默的行了大礼,她希望逝者入土为安,然后带着40万块钱交给了尹作星的侄儿,这些钱也许是翠花抚慰良心的钱,人死不能复生,就算给他再多的钱,他也活不过来了,尹作星的侄儿收下钱后,日后他想把这些钱交给叔叔唯一的女儿尹莉莉,她现在在国外打工,不能及时的回来,他只能暂时保管这笔巨款。
腊月底,玉龙随着旅游团团游了半月后,回到了家里,他没敢停留,开车回到了镇上,当他看到冰棺里的老父亲后,泪流满面,虽然他有些怨恨自己的爹爹,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世的早,他与哥哥都是爹爹一个人拉扯长大,这些年老人家没有享过几天清福,后来他们长大都成家立业了,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似乎把老人家晾晒在一边,他想不通,有情可原。
“嫂子,咱爹走的很安详。”
“就算安详,他老人家心里有些怨言,但愿他在天堂不寂寞。”
“我不相信有什么天堂,每个人的生老病死没法改变,活着的时候不尽人意,也许现在他已经解脱了。”
“玉龙啊,咱爹一辈子没过几天好日子,可是也没有受过多大的罪,人的一生磕磕绊绊,这种归宿多少有些遗憾。”
“嫂子,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了,你也不要为咱爹的去世耿耿于怀,大哥不是有意的,况且他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很想去医院看我大哥,可是毕竟逝者为大,他不是别人,是咱的爹。嫂子,请你谅解。”
“玉龙,嫂子知道你们哥俩的感情特别深厚,在这件事上,你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他也遭到不幸,这种惩罚不应该带上别人,有时候我在想啊,纵使你有千个理由,也解释不了他的粗心大意。”
“嫂子,事情就发生了,咱不想这些了,他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杀害自己的老父亲吧,首先来说他的出发点是对的,不否认他处理问题的时候出现了失误,这也是积雪路滑而造成。”
“我没有去追究你哥的意思,我们就事论事,你以为我不担心他吗?毕竟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20年,这些年,我们一路走来,不否认他很优秀,而我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们为了所谓的事业流下了多少的汗水和心血,才有了今天的小小成就,愣是让我没想到他突然出事了。”
翠花说到这里,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是啊,这些心里话,她能向谁诉说呢?她知道自己的爸妈已经70岁了,她不想给他们增加任何的压力,在父母眼里,她翠花是个女强人,是位顶天立地的女人。无疑,她是父母的骄傲,可是今天的她,距离崩溃的边缘只有一步之遥。
“嫂子,你有泪就流吧,把所有的委屈流出来,心里好受些。我知道我哥在人际关系上,他处理的恰到好处,但是在事业上,他未必能全力以赴的扑上去。嫂子,尤其你为了事业从未退缩过半步,你在小叔的心里就是那句话,巾帼不让须眉。”
“唉,不说这些了,玉龙,你看咱爹的葬礼放在什么时间合适?马上就要过年了,咱总不能让爹在冰棺里躺着吧。”
“嫂子,我也在考虑这事,大哥,还在医院治疗,他不能披麻戴孝的送爹一程,日后他会不会感觉到遗憾?”
“他有什么遗憾的,三天后安排咱爹出殡,你看行吗?”
“好吧,嫂子,长嫂如母,我全听你的安排,我们定于三天后吧,我现在就通知亲属,到时候让他们前来参加葬礼吊唁。”
刘家老爷子的葬礼日期确定后,翠花似乎放下了满怀的心事,这些日子她也忙完了,自己该忙的事情,此时的她很想回到建筑公司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