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家新建的大宅宅门被隔空推开的时候,本该有的防护阵法却没有启动。
朱承潜手中覆海枪现形,转身警惕地望向了来人,并且把朱开妍护在了身后。
沈浪双手抱在胸前,脚踏碧波剑缓缓地飘了进来,在左右环顾一圈后,也望向了这对父女:
“呵呵,这宅子修得不错嘛,看起来你们认出我是谁了,你就是这家的家主吧?我问你,你可知清河府大乱那日,众多修士殒命之所的方位?”
该来的人总算是来了,朱承潜握紧了手中的覆海枪,虽然他从未与这位龙城剑派的高修交过手,但对方的实力和名声,他早有耳闻。
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绝不是沈浪的对手,所以今天就必须把这谎给编圆乎了,不然日后还有得麻烦。
在朝后挥了挥手,让妍儿退下后,朱承潜向着沈浪握枪行了个礼,将心底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口气念了出来。
大概意思就是,当时他根本就不在家中,留守的朱家族人修为低微,也不敢外出察看,只能一起躲在地底,逃避大难。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与我无关,我什么也不知道。和沈浪在其他地方听到的说辞大差不差。
反正能当做证据的朱家外围的阵法,已经叫陈步道给拆完了,这地面都是重新翻建的,不信有人能查得出来。
在沉着地解释完毕后,朱承潜握着长枪拱手又行了一礼,说到:“很抱歉没能帮到府主大人,大人若是有其他什么事,还请吩咐。”
对于朱承潜的这番说法,沈浪只是默默听完,也不做评价,背负双手,带着十足的傲气飘进了内院,也就是龙渊所在的地方。
当沈浪踏着碧波剑来到朱家大宅中央的裂痕状深潭前时,他也和前三位筑基巅峰死者一样,谨慎地探头往潭底望去。
蛰伏已久的龙渊,在捕捉到这个出手时机的时候差点都没忍住,潜藏在水底的三丈龙躯微微一颤,又彻底沉寂了下去。
而被龙渊留了一命的沈浪,则不自觉地脊背一凉,脖子一缩,凭着直觉往后退了数尺。
不对,不过就是一处深潭而已,我这是在怕什么?
反应过来的沈浪不由得失声一笑,摇了摇头,转身凝视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朱承潜说到:“这处水脉不错啊,下面是什么?”
朱承潜心中一紧,但仍面不改色地说到:“除去几条游鱼,就只有一块顽石罢了。”
沈浪点了点头,仍旧背着手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二人陷入了危险的沉默之中。
尽管这位碧波剑客没有任何蓄势的动作,但是老朱还是在这段沉默中感到了莫大的压力,手中长枪也不禁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实际上,朱承潜的感觉并没有错,沈浪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掐起了剑指,这位喜怒无常的剑客心中在考量着杀与不杀之间的利益对错。
朱家迎接他的礼数并没有不合适的地方,但朱承潜全程都持枪面对着他,让沈浪隐隐有些不爽,就是这一丝的念头不通,就足以成为他动手杀人的理由。
不过沈浪不知道的是,此刻还有一个人也和他苦恼着同一个问题。
潜藏在潭水之中的龙渊,已经锁定好了沈浪那颗大好头颅所在的空间,但并没有将气机放出,龙渊相信,如果真要动手的话,自己肯定比这个剑客更快。
这无比凶险的暗中对峙,最终在朱承潜手中长枪发出嗡鸣声时结束了,沈浪主动松开了剑指,有些惊讶地说到:“人枪合一,你居然也掌握了意境?”
“不错,不错,那我就原谅你的此次冒犯吧。”
说完这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后,沈浪便在瞬息之间冲天而起,化作了天边的一道剑痕。
被弄得一头雾水的朱承潜,完全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冒犯到了这个脾气古怪的府主。
不过好歹是顺利把人送走了,也可以先松一口气了。
在确认沈浪已经飞远后,深潭内的龙丝藻才缓缓浮了上来,躲到千尺深潭底部的筑基期可爱大金鱼——龙金虹,也来到水面换了口气,用来在水底吐泡泡。
刚才没敢露面的林慕婉也一脸关切地走了上来,扶着自己丈夫的手臂问到:“怎么样,承潜,这府主信了我们的说辞吗?”
朱承潜收起长枪,摇了摇头:“不好说,再看看吧,这位府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说完转头对着宅子里喊到:“妍儿,出来吧,我继续教你练棍。”
“噢,来了,爹,刚才那人好强啊。”朱开妍拉开房门,左瞧右瞧了一阵,而后就欢快地跑到了朱承潜身边。
“龙城剑派长老的亲传弟子,怎么可能弱了啊,你也小心着点,别招惹,你爹我可打不过他。”
朱承潜撸起袖子,摆开架势,一边教一边说到。
“知道了,爹,那,渊祖呢?”好奇心也很重的朱开妍压低声音,有些鬼鬼祟祟地凑到老朱耳边问到。
“嘘......没事别乱说,渊祖神威不是我们能质疑的,你这淘气,下次再听到你这样,我可要罚你了啊。”
朱承潜一听到渊祖两字,连忙示意女儿噤声,扬起手来作势欲打。
在一旁看着父女俩玩闹的林慕婉笑着上前按下了老朱放不下的手:“行了,行了,你又舍不得真的教训她,龙渊前辈不会在乎这么点小事的。”
朱家这也算正式度过了一番考验,暂时不用去担心未来的安全问题了。
一无所获的沈浪,事后其实还去拜访了徐家人,避世已久的徐家,那是真正的一无所知,一番折腾下来,沈浪也乏了。
反正门派里也没有这番要求,就当是一处潜藏于空间夹缝中的秘境,在短暂出世的时间里被三大家偶尔发现了吧。
事后秘境再次隐没,想找自然就找不见了,至少不是筑基修士能找到的。
沈浪也继续起了他清河府主的职责,在他亲手结起的草庐中闭起了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