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骗了我妹妹，他们对我鲛人族图谋不轨，他们对我恩将仇报，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
星辰越说语气越愤怒。
“我知道，族人会受到伤害，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妹妹蠢。可她是我妹妹，我妹妹可以蠢，但我不允许别人利用她的蠢。”
“所以，大海，我要杀回去，杀了那些敢欺负我族人，敢欺骗我妹妹感情的人。”
“可你这样做，伤害的会是很多无辜凡人。”
零沉默一瞬。这下总算是知道，浮月公子那桩风流韵事里，那位连名字都没有的倾城美人是谁了。
“要报复，可以去报复那些真正伤害过鲛人族的人，而不是牵连无辜之人。”
零说道。
“他们哪里无辜？那些普通凡人也用恶毒的语言辱骂过我妹妹。”
星辰明显有些心虚，但还是故作硬气的回道。
“大海，你说说我报复回去有什么错？”
零看着星辰那双执拗的眼睛，那单纯的觉得自己受了伤害就要杀回去的眼神。
不知为何，零觉得这样的星辰有些熟悉？
为什么别人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只是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了回去，就要被说成杀人狂魔，说成变态。
为什么我有那个能力报仇，却要处处受限制？
零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
见零迟迟不回答，星辰呲牙一笑。
“大海，你看，你也回答不了我的问题，这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伤害辜负了我，伤害了我妹妹，伤害了我族人，我就要报复回去。”
零双眼沉浸的看着星辰，语气平静的问道:
“报复之后呢？挑起人族和鲛人族的大战吗？”
星辰呲着的大牙收起。
“你是强者。”
星辰不解的歪了歪头，不明白为什么大海突然夸他。
“你是可以制定规则，影响规则的强者。”
“所以，当你对人族抱有极大善意的时候，你的妹妹，你的族人，也会对人族抱有一定的善意，少了几分警惕。”
星辰沉默。他是鲛人族圣子，是除族长之外地位最高的鲛人。
妹妹也的确是因为自己才会那么喜欢人族，那么向往和人族交流，最后才差点害了族人。
“因为你是有决定影响力的强者，如果你的规则是以杀制杀，以暴制暴，那么被你的规则影响的族人，也会以杀制杀，以暴制暴。”
“时间久了，这样的处事不仅对外，也会对内。”
“星辰，你会放弃你族群中实力弱的人吗？会允许你族群之中实力弱者，任由强者处置吗？”
听到零这话，星辰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当然不会，他们都是我的族人，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族人。”
零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语气平静的说道:
“可是，不管你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妹妹，还是为你受伤的族人，又或是为了你自己，一旦让人知道海妖上岸是有鲛人在后面推波助澜，那人族就有足够的理由，正大光明的攻打鲛人族，正大光明的将鲛人化为敌人，化为可以当资源掠夺的物种，到这个时候，鲛人族将永无宁日。这是你想要的？”
“难道我就不应该报复那些伤害过我妹妹和族人的人？！”
星辰皱了皱眉，语气不善。
“我说了，你要报复，就去报复那些真正伤害过你妹妹和族人的人，而不是迁怒无辜之人。”
零声音依旧平静。
一人一鲛互不退让的对视许久，最后，星辰突然说道:
“大海，你这么漂亮，实力也很强，还能像鲛人一样在深海里自由活动，不如，你加入我们鲛人族吧，你来当我们鲛人族的战神，跟我一起称霸海洋，怎么样？”
“不怎么样。”
零毫不犹豫拒绝。
“为什么？”
星辰歪了歪头，似是有些不解。
“因为我是人。还有，我对做什么战神不感兴趣，我只想当真正的神。”
零眼神淡淡的扫了星辰一眼，语气冷漠。
星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瞬间便游到了零的面前，一张妖孽的脸和零凑的很近，一人一鲛高挺的鼻梁几乎要对上。
“大海，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的时候真的很狂？！”
这么妖孽的一张脸凑到自己面前，而零的内心毫无波澜。
听到星辰的问题，零漂亮的丹凤眼一挑。顿时，眉眼间的清冷，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狂傲和肆意。
“可我有狂的资本。”
话落，平静的丹凤眼眼神一厉，银灰色的瞳孔，连同眉心银灰色的火焰胎记瞬间变成火红色。
一股强大的，仿佛可以烧毁一切的力量从零身体里涌出，象征着神兽朱雀力量的南明离火，在零周身环绕，在这汪洋大海里依旧熊熊燃烧。
感受到这突然出现的火焰传来的威力，星辰瞬间向后退了好几步。
零勾唇一笑，反问道:
“我有狂的资本，那我为什么不狂呢？”
星辰鼓了鼓腮帮子，似是有些生气。
“大海，你现在可是在深海里，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吗？毕竟你现在的修为可没有我高。”
零抬眸扫了一眼星辰从元婴后期变成化神初期的修为，毫不畏惧的伸手召唤出傲雪枪。
附着着熊熊火焰的傲雪枪在手中一转，零语气虽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狂的很。
“化神初期的凶兽我已经杀过，打败化神初期的鲛人又有何难！”
“既如此，那我们便来战一场，你赢了，我就将海妖召唤回南海，还让南海重新恢复成以前的风平浪静。”
“可若是我赢了，你，便要归顺我们鲛人族。”
说吧，星辰抬起自己修长的手臂，一柄闪着蓝光的三叉戟出现在星辰手中。
零看着星辰手中的三叉戟，嘴角微微勾起。
“好，那就战吧！”
话音落下，零手持傲雪枪，如离弦的火箭一般冲向星辰。
星辰也满眼战意的握紧三叉戟，迎上零的攻击。
两人瞬间激战在一起，一时间，海水翻腾，火光和蓝光四溅。
傲雪枪与三叉戟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火星四射中，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零握紧傲雪枪飞身跃起，重重一枪朝着星辰打下，星辰双手举起三叉戟挡住这一枪。
星辰鱼尾一甩，瞬间拉开与零的距离，但下一瞬又持戟而上。
三叉戟带着强悍的灵力刺向零，零挥枪抵挡。
下一瞬，深蓝色的鱼尾朝零抽来，零快速向后退去，一个翻身躲开这一尾巴。
零躲开了，在零刚才位置的一块巨石就倒霉了，直接被那漂亮的鱼尾一尾巴拍成齑粉。
一人一鲛虽打得激烈，但都默契的没有冲出海面，也没有离开这处连一条小鱼都没有的地方。
正在跟海妖战斗的众修士自然也不会知道，汹涌的海浪之下，有一人一鲛在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