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釉色渲染着天边云雾,而这曲启,便引动了我倾听的决心。乐符飘逸间,墨痕浓淡勾勒出你初次的装扮,沉醉的檀香透过幕窗,心间故事早已明了。诗笔停在宣纸半程。
歌一出,修炼洞府之内赞美声此起彼伏。“此曲只应天上有,听公子之声,温润如泉。”“的确,声线柔和至极。”“这不是词,这是诗词的韵味,古风盎然。”“虽字字清晰,我等仍难以洞悉词中深远之意。”“天哪!天哪!竟有这样的曲,前所未闻!”
“这位兄台莫非缺乏文采,只能以‘惊叹’应对?”“这般独特旋律,确是与众不同,非凡响之作。”“民间藏龙卧虎,不简单呐。”“不愧是泰勒仙子挑选的合作伙伴,这嗓音、歌词和旋律,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绝矣!”“曲调古朴,配以古装,仿佛让人在现实中迷失。”
听众们的评论在修炼场上流转,众人皆沉浸其中,唯有真正倾听的少数,他们的目光惊艳且赞赏。心中的疑虑已然飘散,赞美之声络绎不绝。
懂音乐者,不在乎歌唱者的名号、身份,容貌之美丑,只在意歌曲是否悦耳入心,是否能在反复倾听后悄然共鸣,随声附和,亦或是跟随乐律轻轻摇曳身体,便是曲目的成就。
然而,萧尘之作无疑是个异类,由听众的惊叹可见,纵使他尚不能确知作品此刻的口碑如何,但他确信,此曲不会落败。哪怕跨越不同世界,拥有相同的文化底蕴,他也相信,前世备受称颂的旋律不会在今日黯然退场。
此刻,他心头思潮翻涌,一旦今日曲毕,此曲将在这个世界展现出独特的风采,或许会孕育出崭新的“华夏风”流派,给这片大陆带来全新的音乐灵魂。
曲声持续,至副歌渐歇,萧尘深深吐息:“烟雨中的天青色静静待你,我在千里之外,望炊烟袅绕。在瓶底书刻隶体的优雅,似曾见过古代的遗墨,那是我为你预留的情笔。”
听众们已被他引领,踏入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之旅,五千年的文化积淀让他们能领略其中古意的韵味。电吉他、鼓点激越之音响未现,仅有淡泊而玄妙的古韵,牵动心灵。
“没想到他还藏有秘技,这样的曲风恐怕将在华语歌坛掀起热潮。”
作为演唱会的策划者,张灵烟并没有坐在一般听众的席位上。在工作人员的阵营中有一片属于她的一席,座椅比任何人都更舒适,小风扇和水果相伴,与萧尘此前所受到的差别待遇显而易见。
她并未主动招揽萧尘,想看看他会用何曲回应泰勒与自己深思熟虑的安排。原本也和泰勒一样认为这家伙只对厨房里的琐事感兴趣,对其他的事务皆漫不经心,他会以已发行的歌曲来应付这次的突然之举。
然而萧尘出乎她意料,令她的认识再添一笔新色:“这家伙还有多少未知的一面?真是气人,有机会,我要彻底揭示他的秘密!”
“张总,演唱会后要不要顾虑姑爷会找你‘算账’呢,毕竟这一次你又耍了他一次。”
小陈立于张灵烟身旁,在她耳边轻声提及。闻言,张灵烟面庞染上了红霞,“小陈,瞎叫什么呢。”
小陈看到张灵烟微怒,狡黠一笑,然后咳嗽一声:“好啦,不过萧总的名号可是‘记仇必报’,你不打算考虑如何回应他的报复吗?”
张灵烟想起萧尘的个性,眉头紧锁道:“他应该不会揍我吧,至多牢骚一番。”
“但愿如此。”小陈语气敷衍,可她坚信萧尘不会轻易放过张灵烟,就算如今两人关系甚佳,也无法改变,他的性情她是领教过的。
“罢了,还是先关注演唱会吧。”张灵烟察觉到了小陈言下之意,无奈瞥了一眼台上的萧尘,眼中不禁掠过一丝赞赏,“这小子穿起古装来也颇有模样呢。”
当张灵烟与小陈结束了讨论,台上,萧尘完成了自己的伴唱。一曲终了,他望着手中话筒恋恋不舍,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对着观众微微弯腰致意,挥手告别:“业余者之献,恳请大家海涵。接下来,舞台归于泰勒吧。”
萧尘正准备下台之际,全场掌声骤起,起初零星分散,渐渐如潮澎湃。待到最后,四面八方传来激荡热烈的喝彩,让萧尘一时怔住。
“安可!安可!安可!”
呼唤他返场的声音随之响起,激动的观众们举着荧光棒,向萧尘展现赞许与鼓舞。这既是鼓励,也是承认。
他们如此兴奋并非无理由。本地艺人或许国内声名大噪,但在海外能享有同样声誉的寥寥无几。更遑论跨出亚洲走向世界。泰勒这般国际知名音乐人尚不多见,即使台下的听众皆是泰勒的拥趸,他们同样期待在顶尖艺人舞台上能目睹同族艺人的风采。
起初他们对此不报期望,泰勒的身份地位远高于国内的歌者,且来华的机会不多。圈子之间,没听说过谁与泰勒交往甚密。本以为这只是泰勒独演的舞台,直到这位皮肤黝黑的同胞出现在台上。即便先前存疑或嫉妒,此刻他证明自己有能力和权利站在此处。
歌声、音色与成名歌手相较不分伯仲,且为泰勒好友、首次以华夏歌手身份献唱的助阵嘉宾,种种光环让他赢得更多源自民族自豪的情愫和好感,即使他此刻仍是个默默无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