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主办者的精选之处,竟连代步之法都备妥至此。
常老点头,目光落在九曲环抱之处静静等待的宏大飞车内,不禁轻叹。
\"何故非是独行舟,却是这般众人共享的天轮呢?\"
萧尘看着车前矗立的直飞令牌,口中含笑道出不解。
\"群贤毕至,若是人人都有孤舟,天下资源岂不大费乎?\"
常老向萧尘阐明原由,言语中尽是长者的洞察。
\"但愿吾那一席紫煌帕加尼及百万珍藏,在此间不显敷衍便好。\"
萧尘面无喜色,喃喃自语。常老闻之,唯有无奈摇头,不知这萧尘之自若,是否是福祉之兆。
在常老的示意下,萧尘出示身份信鉴,方能与众同登飞车。然老常却无意于并行,径自落座后排,独留萧尘,随性挑一处靠窗之地入眠,似乎已做好虚度时光的准备。
假使清晨未被那泡尿打断,萧尘想必此刻早已入眠。如今弥补残梦尚且不晚,毕竟空等亦无益,沉睡反倒是真实的选择。
一众面色暗淡的同赛者相继登车,见到前座静眠的萧尘,均是一怔,然大多数人并未在意,或许此人即是世间无数无虑之人之一,也许,他是预感实力不及,身陷死斗组,已自甘沉沦。
而他们未曾揣测到,此或因自信。这等人选之中无人会联想到,因其面目,众人毫无印象,如若真有豪情壮志,应是熟悉的面庞,或是东瀛来的小屿幼子,又或英伦的查尔斯。
这般心境之下,无人愿坐在萧尘侧位,似乎一坐即是随萧尘一般「放弃」比试,即便他们满怀忐忑,亦有自己的骄傲,这份傲骨让他们无法与这般「无望者」同伍。
这时,一清瘦的倩影闪现车厢前方,正是适才等待的那位岛女。此刻她茫然四顾,一眼看见沉睡中的萧尘,眼神微惊,继而又环视,见众人避开她的目光,脸上泛起讥笑之意。
此刻飞车已近满载,空位无多,多集中于后座。小屿本想直行至后,突闻身后懒洋洋的男子低声道:“萧,你在哪儿呢?咱俩一队吧。”
听至此言,小屿疑惑回头,发现喊话者竟是查尔斯,不明缘由的,她瞬即滑到萧尘近处落座,面如傀儡般僵冷。
查尔斯未等到萧尘,摇头踏入车内,左右探寻,目光亮起于靠窗酣眠的萧尘。正欲贴近,却不期遇见小屿身旁冷冽的侧颜,轻叹一口,移目他处空席。
换作常人,或许会被理性的查尔斯劝离,然而面对这冷漠的小屿,查尔斯打消了此念。
见理查带着遗憾穿过身边,去往后座,小屿绷紧的脸庞松弛些许,悄然瞥了眼旁边的萧尘,面上悄然掠过一抹红晕,旋即迅速收视,坐姿端正无比。
时光流转,十余分钟后,飞车终启程,引擎发动,车身微晃,靠窗而眠的萧尘头部随颠簸跃起,继而重落在小屿柔软的肩头。
突变令小屿差点闪避开来,甚至欲扬起手掌。然望见萧尘安然的睡颜,听那耳旁轻微的鼻息,她便打消此举,仅是此刻小屿愈发显得僵直,尤其是感觉到传来的体温,鼻端萦绕的男子气息,使得心跳急剧加快,脸色愈发艳如桃红。
萧尘沉睡安详,毫不知自己已在不测间升级依靠,由坚实的窗玻变为少女温存的柔肩,却丝毫不损他的舒适,他睡意深沉中,不自觉地挪动了脑袋,寻求更为惬意的姿势。
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让小屿困惑不已,心中纠结难解:她不想惊扰萧尘,同时又感内心悸动几近炸裂。
就在此时,梦乡中的萧尘轻声念道:“灵烟,你换洗发露了?味道真香。”
话音直击小屿心坎,心跳刹那停滞。萧尘使用华文,他人或许不解其中含义,仅视作梦话,但对于邻华的海岛之民,小屿对华文略知一二,虽说不通精研,阅读领会总能略晓。
“灵烟,他是她的挚爱吗?看来二人交好极深呢。”
小屿莫名烦躁,脑中尽是萧尘梦中之言,尤为提及的“灵烟”,让她心中涌上不悦之感,却又不明其源何在,为何有此感触。这是一种奇异而又陌生的情绪,她以前从未经历过。
思绪翻滚之际,又回想起梦话的后半部分,脸上重现红潮:“他说我香,是么?我不曾用香水,用的洗发露也很普通……莫非,这就是大人口中的女儿家之香?看起来,他很是喜欢呢。”
然而此念转瞬即逝,小屿又重回那个陌生女子姓名的疑虑。她不知为何自己如此在意这个前所未闻的名字,更不解为何心中涌起的敌意莫名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