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殷时律和钟又凝准时抵达民政局门口。
下了车,钟又凝就拿着准备好的文件,直奔大厅。
殷时律深深的看了眼她的背影,在原地停驻很久,才不急不慢的跟上去。
排好队后,窗口的工作人员公式化的问道:“因为什么离婚?”
钟又凝:“没感情。”
殷时律:“她要离。”
工作人员忍不住抬眼。
钟又凝和殷时律对视一眼,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殷时律表情淡淡:“字面意思。”
钟又凝:“殷时律,离婚可是你同意了的,别现在一副你不愿意离我逼你的样子!”
殷时律没再说话,表情看上去格外的淡然。
好似一切都满不在乎。
工作人员看俩人不吵了,才问道:“还离吗?”
钟又凝:“离!”
殷时律依旧没说话,很沉默。
工作人员忍不住睨了眼殷时律,然后低头一边忙活一边道:“那麻烦提供一些证件吧。”
证件一一递交上去后,工作人员说道:“根据现在的法律,离婚冷静期为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你们二人仍要离婚,才会给你们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钟又凝心情极其的复杂。
她搞不懂,为什么会有冷静期这个东西。
不过,她和殷时律刚刚在里面已经签了字,只要一个月以后再来签回字,这婚就彻底离成了。
所以,现在只需要等一个月后即可。
殷时律站在一旁,瞧着钟又凝的神情,突然笑了声:“钟大小姐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钟又凝瞥了他一眼:“殷总心情看起来比我还要好。”
“一个月后,依旧是这里见,希望殷总可别忘了。”
说完,钟又凝转身就走。
她是搭殷时律车来的,走了就不必了,打个车就好。
殷时律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钟又凝,我希望你别后悔。”
钟又凝脚步一顿,头也不回,脸上的笑容却苦涩又嘲讽:“殷时律,我希望你记住,我后不后悔都是你造成的。”
“呵。”殷时律笑,却再也没说什么。
钟又凝走了,走的头也不回。
他晦暗不明的盯着钟又凝渐渐走远的背影,倏然抬脚跟了上去。
殷时律腿长,几步就追上了。
“殷太太,你要去哪?”
找叶飞沉吗?
钟又凝听到这个称呼,脚步猛地停下,扭头看他。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还请殷总以后别这么叫我!”
钟又凝身上竖起了尖锐的刺,防御明显。
“不是夫妻?”殷时律缓慢的重复着她的话,道:“钟又凝,我们现在还在法律保护内,你还是我的殷太太。”
钟又凝冷笑:“那又如何?”
“我们现在是冷静期,一个月后殷总可千万别忘了来这里办离婚手续。”
殷时律没说话,目光沉沉。
看起来很不高兴。
钟又凝觉得他可真奇怪,什么事他都做了,离婚协议也都签了,现在处于冷静期了,他却不开心,好像逼着他离婚一样。
真的好奇怪。
钟又凝走上前,笑靥如花:“殷总已经签了字,最好别反悔,不然那到时候等着你的就是法院传票了。”
说完,钟又凝转身离开,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内。
殷时律没丝毫犹豫,上了车。
但他久久都没启动引擎。
车厢内一股闷热,车窗尽数打开却也感觉到透不过气。
殷时律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最后直接耐心耗尽一把抽了出来。
陈婉华在这时打来了电话。
殷时律按掉,陈婉华再次打了进来,殷时律再次挂断。
陈婉华的电话像催命符一般,接连不断的响起。
殷时律面色逐渐阴鸷,直接把陈婉华拉黑。
电话终于不响了,世界终于安静了。
-
钟又凝回关云洲时,就见殷时律坐在沙发上正在看平板。
听到关门声响,殷时律睨了她一眼,很快别过眼。
钟又凝也收回目光。
俩人在别的方面不搭,倒是在这方面格外的默契。
“殷总这么爱住在这?”
上楼前,钟又凝问他。
殷时律头也不抬,淡淡的道:“还不是没离婚,这里就是我家。”
这是不打算搬出去的意思了。
行。
钟又凝也没跟他废话,直接上楼将行李尽数打包,然后在张姐的帮助下搬到楼下。
张姐犹豫了半天,面色复杂:“凝凝,你真的跟先生离婚了?”
钟又凝嗯了一声:“但是还没离成,还差最后一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离婚冷静期,需要等一个月。”
等就等吧,她又不差这点时间。
一个月而已,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殷时律看到钟又凝大包小包的行李堆满客厅,眉头瞬间蹙起。
“你要去哪?”他问。
钟又凝看都不看他:“我去哪需要和殷总您报备吗?”
殷时律面色阴沉,“我们现在还是夫妻。”
“那怎么了?”钟又凝笑:“一个月后各奔东西谁也不认识谁,多好。”
“放心,这一个月过的很快,殷总就好好在这关云洲提前享受一下单身的日子吧。”
钟又凝的话音刚落下,门铃就响了。
张姐急忙去开门,入目的是一名阳光帅气,耳垂上镶嵌着一名耳钉的男子。
叶飞沉走进来,看到客厅里的行李,直接傻眼。
“大小姐,你愚公移山呢?这么多?”
钟又凝抱肩:“你搬不搬。”
叶飞沉认命:“搬。”
幸亏叶飞沉有先见之明,找来个货车,不然就他那个轿车根本都装不下。
离开之前,叶飞沉冲殷时律抱歉一笑:“殷总,晚安。”
“砰-”
别墅的门关上。
叶飞沉和钟又凝离开了。
殷时律站在那,久久都没动。
他全程,都在看钟又凝和叶飞沉的互动。
自然,又亲昵。
钟又凝在走时,甚至都没看他一眼,眼里全是叶飞沉。
张姐一个下人也插不上话,这会别墅内冷清的没有丝毫人气,她终于忍不住了。
“先生您……”
“啪-!”只听一声响。
不等张姐开口说完,殷时律猛地将手中的平板摔在地上。
平板瞬间四分五裂,摔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