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律最讨厌别人说自己傻。
钟又凝说可以，但是别的人绝对不行。
殷时律蹙眉，冷下声音，“别再说我傻子。”
方静才不管这个，她知道殷时律很有怨言。
“你就是个傻子知道吗？殷时律你听好了，你就是个傻子！”
“谁家好人会觉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亏你还爱人家钟又凝，我看啊你还是别爱了，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殷时律猛地抬眼，双眼冷漠至极，甚至还有点阴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方静微笑，“怎么？你还想打我啊。”
“我告诉你，我是你长辈，是你的表姑，我是过来人，在感情这方面我走了二十多年的路，谁有我懂？又或许是，谁有我懂女人？”
“你就是个感情白痴知道吗？人家钟又凝说不想见到你，你就真的不让人见，她说想和你断绝来往，你就真的断绝来往。”
“真的不是我说话难听，你就是个傻逼。”
殷时律直接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摔碎在地上：“方静！”
方静被吓了一跳，腰板顿时绷得笔直，扬起脖子道：“怎么了？你还想打我？你打吧！你快点打，最好啊把我给打死了。”
“不过啊，我可以提前和你说明白，就你这样的如果没有我这个军师坐镇的话，你这辈子都娶不到钟又凝了。”
“知道吗？”
殷时律眼神又阴沉又不服，但最终坐了回去，一个人沉默了下来。
方静说的话，其实是对的。
只不过他不想面对而已。
方静叹了口气：“钟又凝这丫头啊，哪儿哪儿都好，身材好，长得也漂亮，在工作上也很优秀突出，啧……”
殷时律闻言，猛地抬头，冷冷的警告道：“你别打钟又凝的主意。”
方静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殷时律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喜欢女人，所以殷时律是担心她会跟他抢钟又凝？
“噗哈哈哈哈！”
方静直接爆笑出声。
明明不说话时那么御姐美丽，结果这么一笑毫无形象，甚至还有些爷们。
方静笑的直拍桌子，“我说殷时律，你有的时候真的很搞笑知道吗？”
殷时律看方静一笑，眼神里透着一种茫然和愤怒：“你笑什么？有那么好笑？”
“我告诉你方静，少对钟又凝有不该有的想法，她是我的，不是你的！”
“如果你和我抢钟又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你是我表姑，和我沾点亲戚我就可以放过你。”
方静笑的更大声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殷时律吗？你真的很傻……”
“我是喜欢女人，但不代表我谁都喜欢好吗？”
“你难道不记得我当年离开家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了吗？”
“我那时候离开就是为了我的爱情，我心爱的女人。”
殷时律蹙眉：“所以？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说你们两个最后没有在一起，你们分手了？”
方静摇头：“她死了。”
殷时律突然沉默，静静的看着方静。
方静扯唇，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死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从楼上掉下去了，死了。”
“所有人都说她是自杀，我不信，我不信她那么坚强爱自己的人会自杀。”
“可是所有人就是说她是自杀，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殷时律眼眸漆黑一片，深邃的望着她。
“所以……”方静勾了勾唇，笑道：“你啊，就别瞎想了，自从她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爱过谁。”
“我是一个很专情很专一的女人，你这个小屁孩懂个屁啊。”
殷时律垂眸，低声问：“所以你想等她一辈子，对吧。”
方静身子有些僵，点点头：“是。”
殷时律：“刚才还说我是个傻子，现在来看，你也是。”
方静扯唇：“我确实是。”
殷时律：“人死不能复生，你无论怎么等她，都等不到了。”
方静：“那可不一定，等我死了，我们就能团聚了。”
殷时律笑了声：“所以你为什么现在还没死？若真的想和她团聚，真的爱她，我估计你早就在她死之后也一并去了，但是你比她多活了十几年不是吗？”
方静垂眸，整个人的脸色都垮了下来。
人也变的憔悴了。
似乎，也没什么精气神了。
方静闭了闭眼，强行将所有的情绪逼回去。
再睁眼时，她的眼圈已经泛红，也有些湿润了。
方静低声说：“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她，不会自杀。”
“如果不是这个诺言一直支撑着我，我早就随她去了。”
这回，换殷时律沉默了。
他望着窗外的黑夜，陷入了很久很久的沉默之中。
方静也没有再说话了。
好久之后，殷时律突然开口道：“值得吗。”
方静：“值得。”
“你要知道，在这世界上，能爱一个人非常不容易。”
“人生就短短几十年，如果不能为了心爱的人勇敢的爱一次，豁出去命一次，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真的愧对自己的人生。”
“人生就是要这样不断的刷新自己，创新自己，不是吗？”
殷时律没有说话。
方静继续说：“殷时律，我没有教育你什么，我只是想把我这么多年经历过的事情让你知道。”
殷时律：“谢谢，我现在知道了。”
方静摇头：“不，你并不知道，因为你还没有悟透。”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么多，是想让你明白，人生不能有遗憾。”
“但这句话不能说的太绝对，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有数不过来的遗憾的，但重点是……”
“尽量让自己的人生少一些遗憾。”
“钟又凝就是你的遗憾。”
方静看着他，眼底第一次透出一丝心疼：“你真的忍心让你和她的结局画上遗憾吗？”
“你真的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成为别的男人的妻子吗？”
“你真的忍心……让钟又凝为别的男人生孩子，当别的孩子是母亲吗？”
殷时律喘息加重，声音沉了下去：“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