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又凝愣了一下:“没有人说过。”
她呆呆的看着殷时律,嘴角还挂着辣椒,就这么说:“还是头一次有个人跟我说,我不注意形象的时候勾人。”
“殷时律,你好像神经病。”
殷时律抬手,伸过去。
钟又凝一脸警惕的往后躲,“你干什么?”
殷时律勾唇:“别动。”
“你到底要干……”
话还没说完,殷时律的手就放到了钟又凝的嘴角。
然后钟又凝就感觉到他好像把什么给拿了起来。
紧接着,钟又凝就看到了他将辣椒碎块放到了一张纸巾上面。
钟又凝顿时有些脸红。
然后赶紧拿纸擦了擦嘴。
殷时律就托着下巴看着她,眼里充满了笑意。
钟又凝瞪他:“你直接说不就行了,非得撩我干什么?”
殷时律:“我没撩你,我就是想给你拿下来,不行吗?”
钟又凝:“不行!”
殷时律叹了口气:“你还是这么霸道。”
钟又凝又喝了一口饮料:“对啊,我就是这么霸道。”
殷时律勾唇:“我很爱。”
钟又凝这一口饮料差点呛到,然后瞪他:“殷时律,你能别这样吗?”
殷时律说:“我这样怎么了?”
钟又凝说:“你说你这样怎么了?跟让鬼附身了一样,怪吓人的。”
殷时律,“那你就当我被鬼附身了吧。”
钟又凝闻言,吓的立刻想跑。
殷时律拽回她:“你跑什么?”
钟又凝,“你都让鬼附身了,我不跑难道还要在这里等死吗?”
殷时律:“……”
“逗你玩的,你当真干什么?”
钟又凝戳着碗里的凉皮,低声道:“我就想当真。”
殷时律看着她的反应,说:“你还想当真什么?”
钟又凝:“我什么都想当真。”
殷时律:“比如?”
钟又凝声音比刚刚更低了,说话之前吃了一口凉皮,说:“没有比如。”
殷时律思考了一会儿,说:“如果我骗你说,我其实有一百个前女友,你当真?”
钟又凝点头:“我当真了,我相信。”
殷时律:“我其实是光的使者。”
钟又凝:“我信。”
殷时律:“我是鬼。”
钟又凝:“我信。”
“……”
四周沉默几秒后,殷时律说:“其实你现在心情并不好,只是在拼命的绷着。”
钟又凝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殷时律说:“这个话你怎么不当真了?”
钟又凝放下筷子,道:“你说的是假的。”
殷时律:“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了。”
钟又凝反问:“我现在什么反应?”
殷时律:“你说呢?”
殷时律看她双臂交叉着的样子,“钟又凝,心里难受就发泄出来。”
钟又凝摇头:“我已经不难受了。”
殷时律叹气:“你难受。”
钟又凝坚决拒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车里哭过了,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你要相信我。”
殷时律丝毫不买账:“我不相信你。”
钟又凝:“你不相信拉倒,反正我不难受。”
殷时律:“你不难受?确定吗?那为什么凉皮不吃了。”
钟又凝睁着茫然的大眼睛,说:“因为我吃腻了啊。”
殷时律:“吃腻了,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钟又凝:“这不是借口,这是事实。”
殷时律:“事实就是你现在很伤心,心里估计还在想一些非常伤感的事情,导致你快要崩了。”
钟又凝不由得冷笑出声来:“殷时律,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心里什么都没想,我很平静,至于你说的要崩溃了,根本就没有好吗!”
殷时律面色平静,沉沉的看着她:“可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现在很难过,你的语气告诉我,你生不如死。”
“哈!”
钟又凝就又冷冷的笑了一声:“殷时律,你真的感觉错了。”
“都说了我现在很好!”
钟又凝别过头,声音岑冷:“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滚上楼,别影响我的美好心情。”
殷时律换了个腿交叠着,好整以暇的道:“美好心情?钟又凝,你还在自欺欺人。”
“你哪里有美好的心情?你告诉我?”
钟又凝有点失去耐心了,声音更冷了:“殷时律,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我不跟你说了行了吧?”
说完,钟又凝就想朝着楼上走去。
结果刚走一步,就让殷时律给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钟又凝用力的甩开殷时律的手。
殷时律蹙眉:“凝凝,你要知道,现在这个阶段只有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对我有防备。”
钟又凝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我都知道的殷时律,你不会伤害我,你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殷时律看着钟又凝的样子,心里很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钟又凝表面上说殷时律不会伤害她,其实心里面想的还是会伤害她。
就像钟文生一样。
钟文生对钟又凝的打击真的很大。
因为钟文生明明可以不伤害钟又凝的。
可是钟文生却偏偏在钟又凝选择相信他的时候,去狠狠地伤害她。
这个打击太大了。
如果钟文生跟钟又凝毫无关系还好。
最重要的是,钟文生是钟又凝的叔叔。
也是钟又凝现在的生命里,唯一的亲人了。
唯一的亲人居然对自己没有爱,而是只有利用自己。
谁能受得了呢。
如果是殷时律的话,他想,他会直接崩溃的。
崩的彻彻底底。
但是,没有一个人爱殷时律。
他从未感受到过爱。
他根本就不知道爱是什么。
但是殷时律能够感同身受钟又凝的感受。
殷时律声音温柔,尽量不触及到钟又凝的痛点:“我能理解你此时此刻的感受,我也能理解你任何的心里,但是钟又凝我想告诉你的是。”
“从今以后不管谁能伤害你,我都不会伤害你。”
“我永远都不会像钟文生那样,狠狠地击垮你,给你致命一击。”
“所以。”殷时律柔声道:“你试着感受一下我,试着接受我,好吗?”
钟又凝眼圈发红,但倔强的不肯落下,“我接受你啊,我没说不接受。”
“但是殷时律,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殷时律轻轻的摇头:“你现在的状态不能一个人静。”
钟又凝:“为什么?”
“殷时律,我现在连一个人静静的权利都没有了是吗?”
殷时律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中,“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好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跟我说,我会给你疏导的,我不想你憋着。”
“有些东西憋在心里,很难受,很痛苦,正因为我体会过那种痛苦,所以才不想让你也体会,因为真的很痛苦。”
“所以钟又凝,不要再这样了。”
殷时律轻轻的将钟又凝的脸蛋抬起来,说道:“和我说,告诉我。”
“告诉我你现在的真实想法。”
钟又凝深呼吸,推开他,声音很冷静的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殷时律强忍住心脏的抽痛,说:“那我叫叶飞沉过来,你不是喜欢他吗,让你对着他说,总可以说出来了吧?”
钟又凝震惊的瞪着眼睛看他,以一种很难以理解的语气,说:“殷时律,你真的是疯了!”
“我喜欢叶飞沉?你疯了吧?!”
殷时律愣了一下,扯唇苦笑:“别装了钟又凝,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要骗我吗?”
“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说到后面,殷时律有几分歇斯底里,不再冷静:“钟又凝,我不准你再骗我了!我已经忍受你和叶飞沉很久很久了。”
“从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你就喜欢叶飞沉,我亲耳听到你跟他表白,这么多年你和我结婚还没有和他断联系,你当我是瞎子吗!”
钟又凝已经彻底震惊住了,愣愣的看着他。
“我觉得你还真是个瞎子,还是个聋子。”
“我什么时候和叶飞沉表白的?我怎么不知道?”
钟又凝说:“殷时律,你该不会是有妄想症吧。”
殷时律气的抬手打她的屁股,“还敢不承认!高中的那个下午,我在天台听见你跟叶飞沉表白!”
高中……
下午?
天台?
钟又凝的记忆被快速拉到了高中的那个下午,眼神也变的源远流长。
从而导致殷时律在自己耳旁说了什么,她都没听到。
钟又凝想起来了,那个下午其实是她在跟叶飞沉排练表演的节目。
叶飞沉不过就是个替身。
而且钟又凝除了殷时律,从未喜欢过任何人。
殷时律本来是要开导钟又凝的,但是说到后面,把自己多年的憋屈给说了出来。
“你以为我凭什么婚礼当天我就去过了国外,一走就是两年?”
“还不是看你和叶飞沉走的太近,很生气。”
“你都已经成为了我的妻子,还和其他的男人走的那么近,我气都要气死了,所以我不想理你,去了国外。”
“结果这两年你一通电话也不给我打!”
殷时律说着,直接就气笑了:“我等了你两年的电话,你一直都没给我打过,不仅如此,你还频繁和叶飞沉见面,钟又凝,你当我是什么?”
“我看我才是口中的大冤种吧?”
钟又凝愣愣的看着殷时律,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了。
“……殷时律,我想你是误会了。”
这回换殷时律冷笑了:“误会什么?误会你和叶飞沉什么都没有吗?”
“钟又凝,叶飞沉是个正常男人,你是个正常女人,你们从高中就关系好,又喜欢他,追了他那么多年,毕业了之后你敢说你对他没有任何的心动?没有任何想法?”
钟又凝赶紧解释:“叶飞沉他还真不是正常男人!”
但是话说到一半,钟又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她答应过叶飞沉,不能把他的秘密说出来。
殷时律冷笑:“你说得对,叶飞沉还确实不是正常男人。”
“如果他是正常男人,他就不会允许你追他喜欢他那么多年。”
“如果叶飞沉是正常男人,他就会早就和你坦白,就不会一直吊着你那么多年,甚至还和你很亲密。”
“如果叶飞沉是正常男人,他就不会动别人的妻子!”
殷时律说到最后,眼里都猩红一片:“我看,他分明就是有什么嗜好。他也是喜欢你的,只不过碍于身份不能挑明,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钟又凝有些欲哭无泪:“殷时律,我和叶飞沉不是你想的那样!”
殷时律:“那是哪样?你说。”
钟又凝张嘴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上:“我……”
殷时律自嘲一笑:“看,直到这一刻你都在护着叶飞沉。”
“钟又凝,你不是喜欢他是什么?”
“我承认,我生气你喜欢叶飞沉却还要嫁给我,所以我才会去国外两年,我也承认我因为我的自尊心和面子所以两年内从未主动联系过你。”
“这些我都承认,但是你钟又凝,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承认你喜欢叶飞沉,承认你对他的爱!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纯洁,甚至早就可能……”
殷时律说到最后,停住住了。
钟又凝察觉到了什么:“甚至早就可能什么?”
殷时律别过头,“没什么。”
钟又凝却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你说啊殷时律。”
“你说。”
殷时律:“不说。”
钟又凝让他强行看着自己,“如果你不说的话,你想知道的我也不说了殷时律。”
“看看咱们两个能耗的过谁!”
殷时律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钟又凝,想告诉我点真相就这么难么?”
钟又凝摇头:“不是难,你说。”
殷时律闭了闭眼,“好,我说。”
“你和叶飞沉不清不楚这么多年,很可能已经上床了吧。”
这句话,是殷时律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并且,说出来后,心脏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捅了一刀。
很疼,疼的流血。
“啪-!”一巴掌直接抽到了殷时律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