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
见沈凌丰怀疑沈莫忧,莫辛辰冷不丁开口,沈凌丰似乎才看见他一般,诧异道,“莫小公子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我一个闲人自然比不过相爷诸事繁忙,毕竟哟哟在青崖寺出了这么的大事,相爷都不知道,实在令人惊奇。”
莫辛辰的毒舌是无差别攻击,这番话说的沈凌丰毫无反驳之力。
“莫小公子此言何意,哟哟去青崖寺上香的事,本相并不知情,否则也不会任由武阳侯府的人胡来。”
不过他现在,一个女儿死了,另外一个却全身而退,忽然有些头疼,此事要怎么收场才好?
“所以相爷现在知道了,应当如何?”
莫辛辰言辞之间全是质问,“还是说相爷只是嘴上说说?”
“莫小公子,这事本就是沈家自己的事,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沈凌丰面露嘲讽,还没轮到莫辛辰开口,沈莫忧就先他一步开口反驳。
她不愿意任何人说莫辛辰的不好,尤其这个人还是沈凌丰。
“父亲,今日要不是小哥来的及时,我和四公主恐怕就被扣在青崖寺不得出了。”
沈莫忧胳膊肘往外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凌丰觉得自己脸面尽失。
“哟哟,你妹妹这件事还没查清楚,就算莫小公子与你关系亲近,这种时候也应该避避嫌。”
沈凌丰并没有下逐客令,只是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再欢迎莫辛辰了。
“父亲,要查此事并不难,昨夜的事也并非天衣无缝,留宿青崖寺的人就我们几个人,只要查出在这期间,有哪些非寺庙的人进出,定能找到端倪。”
她不能说糟蹋沈怜儿的那几个人,此刻就在她手里,否则就是坐实了罪名,现在要做的,是祸水东引。
“还有这几个婆子,我记得三妹妹在青崖寺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刚到沈家人就咽气了?”
沈莫忧对跪在地上的刘婆子她们疾言厉色,“难不成武阳侯府想拿三妹妹这件事做筏子,威胁沈家?威胁我父亲?”
“沈大小姐,话可不能乱说,我们都是奉老夫人之命,将沈三小姐送回来,绝没有其他心思。”
刘婆子吓得魂都要飞了,沈怜儿这个事,她脱不了干系,只要仔细查,不至于查不到,若沈家较真起来,她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父亲,去青崖寺是苏姨娘和苏老夫人的意思,三妹妹出事,您应当彻查,否则三妹妹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
沈莫忧目光坚定的跪在沈凌丰面前,“女儿求父亲,还三妹妹一个公道。”
“沈大小姐,您方才在青崖寺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却在相爷面前装模作样……啊!”
刘婆子谴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凌丰重重踢了一脚,“贱婢,你当这里是武阳侯府吗?当着本相的面都敢这样对哟哟这样无礼,简直找死!”
许是那一脚沈凌丰用了全力,刘婆子被踹倒在地,“噗”的吐出一口血。
“父亲现在知道,我今日在青崖寺有多么无助了吗?”
沈莫忧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乘胜追击,“这个刘嬷嬷,是苏老夫人的心腹,三妹妹的事,女儿实在觉得蹊跷。”
“既然这样,那便查吧,怜儿是我的女儿,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沈凌丰闭了闭眼,对于沈怜儿的死,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而已,听不出半分伤感。
只是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父亲,那这几个人怎么处置?”
沈莫忧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刘婆子,“难道就这么轻易让她们离开沈家吗?”
“先扣下来,等武阳侯府来人问了再说。”
沈凌丰轻轻叹息了一声,“哟哟,你也折腾一天了,回去休息休息。”
“是,父亲。”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沈莫忧自然懒得待在这里,推着莫辛辰就往蔷薇院走。
“等等。”
沈凌丰叫住沈莫忧,语气多了几分质问,“莫小公子毕竟是外男,虽然是个残疾,但这么贸贸然闯进沈家后院,则不合适吧?”
“父亲想多了,我不过是想送小哥出府罢了。”
蔷薇院的路刚好经过府门,莫辛辰拍了拍她的手背,告诉沈莫忧他没事。
其实没什么的,整个皇城都知道,莫家有个残疾的小公子莫辛辰,所以无论莫家多么令人忌惮。
但只要有莫辛辰在,莫家就永远有个污点,不过从小到大,他听惯了这些非议,早就没感觉了。
到府门口,沈莫忧的眼眶就忍不住红了,“小哥,我父亲的话你别在意,你放心,我知道有个秋神医,他医术很好,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腿疾。”
“哟哟,我都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莫辛辰不忍心看沈莫忧这般伤心难过,却也没有告诉她真相。
已经能想象到,沈莫忧知道他的腿疾痊愈时的反应,想来会很生气吧。
“好。”
沈莫忧泪眼婆娑,忍住没有哭出声,看着莫辛辰上了马车,才转身进去。
“大小姐,那个秋神医行踪不定,莫家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您……”
季春忍不住出声提醒沈莫忧,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家小姐,满怀希望,最后却又失望。
“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小哥不会永远这样!”
沈莫忧说的笃定,却也是实话,上辈子她的确见过秋神医,只不过那时候是她当了皇后,身在后宫里。
上辈子她的确有想过让秋神医给莫辛辰治腿疾,可萧廷不同意,她也就放弃了,现在想来,她心里便尤为膈应。
只是因为萧廷的一句话,她就轻易放弃了小哥可以痊愈的机会,想到这里,就心痛的难以忍受。
“小姐,您脸色很难看,还是快些回蔷薇院休息吧。”
季春面露担忧的看着沈莫忧,“您思虑过重,昨夜又因为三小姐的事,一夜没睡,奴婢实在担心您的身体。”
“不碍事,趁这个节骨眼,病一病也好。”
只有她真正受到了伤害,沈凌丰才会觉得,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武阳侯府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