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会场上,一首激情澎湃的校歌大合唱刚结束,全校师生还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主持人满脸挂笑地正在介绍下一个节目,台下观众席上,教务主任正和坐在一旁嘉宾席上的杜聿名低头交谈着。
“说实在的,现在的学生是越来越难管了,打不得骂不得,还不知道自己上进。”教导主任是个五十几岁的女人,带着一副略显古板的黑框眼镜,说起话来一口一个“说实在的。”
“说实在的,你们那一届真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就是你们几个兔崽子没能考个清北给我冲冲门脸,实在是太可惜了。”
杜聿名闻言,微微颔首,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了笑,带着些意味深长的无奈。
“对了,你们几个现在还经常联系吗?”
教导主任说的那几个,自然是他们高中一伙玩的比较相熟的几个人。也正是她口中没能考上清北为她冲门脸的那几个人。
杜聿名在师长面前说话一向非常注重礼仪,他端正坐着,微低头在主任耳边轻声说:“不是经常练习,最近几年学业也比较忙。”
“哦,是的,那还是要多联系的,说实在的,你们上高中的那会,好的天天能同穿一条裤子,那个许凌钧为了你没少挨处分吧,那小子其实人不坏,就是个性太倔强了。”
提到许凌钧,杜聿名忍不住莞尔了,他接着点头:“是的,我们还是经常会联系的。”
闲聊中,又一个节目开始了。
一个精心编排的集体舞,所有学生穿着红红绿绿的演出服在舞台上摆出各种造型的图案,一群人在震耳的音乐声中来回穿梭,看的人眼花缭乱。
舞台上的节目正自表演着,观众席中的人群却开始慢慢骚动起来,骚动自后排而起,慢慢一点一点往着观众席前传播,等到前排校领导有所察觉时,后排的学生观众已经全部站了起来。
后排站着的学生中,忽然有人大声高喊。
“快看,教学楼顶好像有人。”
人群叽叽喳喳极其吵闹,会场一片嘈杂。
“不会是要跳楼吧?”
此言一出,整个会场都吵翻了天,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已经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猫着腰从后排准备溜到教学楼前的广场上去看热闹了。
台上的表演的人也停了下来,主持人举着话筒,一遍一遍对着学生们高喊:“安静,都安静地在自己座位上坐好。”
校长已经坐不住了,离开会场朝着教学楼奔去。
校长一走,剩下的校领导们纷纷跟随,最终会场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吵吵嚷嚷地离开了座位准备去看热闹。
杜聿名也跟着人群往教学楼的操场走过去,他被人群推搡着,一路走到了操场。
那教学楼的顶上确实站着一个人影,她穿着今天学校要求的校服装,一条乌黑的马尾辫在脑后束着。
前排已经有走的近的学生看清了。
“是个女生,还挺漂亮的,她站在上面干什么?”
“不会是要跳楼吧?谁认识啊?快看看是哪个班的?”
“看着面生,不认识。”
“不会是高一新生吧?”
一群人在楼下围着,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人群中忽然有个学生高喊:“我靠!是许悄悄!”
“是我们班的,高一九班的。”
人群中马上又响起一阵骚动,校长头都快被气炸了,举着一个扩音喇叭不断高喊着:“同学,赶快从楼顶下来!你现在非常危险!”
校长气的说话声都有些结巴,在校庆这样一个欢天喜地的日子里,万一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小事,就算不出人命,摔断胳膊腿也不是闹着玩的。
听闻天台上站着的是许悄悄,杜聿名整个人一个激灵,他努力从天台上那个迷糊的人影去辨别,但因为站的太远最终还是不能确认。
虽然不能确认,但杜聿名已经十分担心了。
他挤出人群,朝着教学楼奔去。
天台上,许悄悄被赵书的水果刀抵着胸口一步一步后退,赵书站在天台上,戴上了墨镜和口罩。
“许悄悄,你最好自己跳下去,这边一共只有五层,你从这里跳下去,对你好,对我也好。”
许悄悄被逼的退无可退,双手紧紧抓住一旁的矮山墙,整个人被吓得瑟瑟发抖。
她已经吓得哭不出来了,说话的时候尽管带着哭腔:“书书,你干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赵书十分不耐烦地歇斯底里起来:“快点跳啊!你跳不跳?”
“从这里跳下去,我会死的。”
“你不从这里跳下去,我就会死!”
“书书,你到底为什么?”
“我和韩家树真的没什么,我们现在不在一个班,我也几乎没有再和他说过话了。”
“啊…”赵书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整个人显得非常急躁,她把水果刀凑到许悄悄的脸上晃了晃,十分嫌弃地说:“快跳啊,不要逼我把你的脸刮花了再推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