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不轻也不重,却叫周彻愣在了原地。
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真诚。
这是多难得的东西,他多年没有见到了。
他似乎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接了下来,“谢了。”
厉北暝走过来,“上去试试,这是今年刚出的新款,性能方面不错,而且也低调,符合你的性格。”
周彻实在不习惯他对他表现出这么多的善意,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但他还是坐上了车,而他给他的那个房本,被他放在了副驾驶上。
他试驾了几分钟,然后下了车。
“很不错。”
厉北暝“嗯”了一声,二人一前一后地往里面走去。
眼看着快到客厅了,厉北暝忽然停了下来。
“你家大门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阿梧亲自设置的。”
他为此还大吃飞醋,缠着她一个晚上没让她下床。
周彻看出了他脸色的不自然,却是露出了一抹发自真心的笑容。
“那就谢谢阿梧,也多谢厉总了。”
被人关心着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但是毕竟是在别人家,周彻还是有些不自在,总是抢着做事,他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到后来他竟然直接跟在了钟叔的身后,他做什么他就去帮忙,钟叔一脸惶恐地让他别这么客气,他却不听。
后面,他们也就随他去了,安安很喜欢他,经常跑过去和他说话,也是因为她的存在,周彻才能稍稍的放松一些。
而乐乐,则是一直坐在许老的身边,许老第一次在这里过年,也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她自然是高兴的,而且乐乐比起小时候的沈幼梧还要黏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待在她的身边,这叫她心里无比满足,只觉得满满的幸福。
而顾芷和佣人们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这年夜饭比起平时可是必须要丰盛许多的,所以她们一大早整理完菜单购买完食材,便一直都是忙碌着年夜饭,就连午饭都只是简单吃了一点。
沈幼梧帮不上忙,索性就待在客厅里陪着大家一起看电视,两个孩子都不用她看着,她也乐得自在,挑选了自己喜欢的搞笑综艺,不时地就发出几声笑声,大家也像是都习惯了一般,连看都没有朝她那边看一眼。
下午三点,慕云深和顾晚带着他们的儿子平平过来了,平平长得和慕云深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家里的大人都特别喜欢他,还喜欢摸他的脸。
不仅是长得漂亮,他嘴巴还特别甜,还特别会撒娇,大家都被他哄得十分高兴,而他把长辈们每一个都叫了一遍后,目光却是四处找寻了起来。
“安安呢?”
沈幼梧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她和周彻待在一块儿呢,估计就在这周围,你去找找她吧。”
“我这就去!”
平平马上答应下来,然后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看见他这个样子,顾晚都懒得吐槽了。
“他成天在家里念着安安,今天也是,一大早就催着要我带他过来,我说年夜饭呢,哪有大早上就过去的,他不听,还和我闹脾气呢,我也不惯着他,我也不搭理他。”
沈幼梧把脑袋探了过去,“对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你生得起气来?”
顾晚一脸淡定,“再好看也架不住天天看啊,再说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边上这个大号的,不还天天气我?”
慕云深原本还和厉北暝聊着天,忽然就中了枪,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上满是无辜。
“老婆,我今天没有惹你生气吧?”
顾晚把头歪了过去,“哼”了一声。
大家也都习惯了他们夫妻俩的相处模式,也没有八卦,而是又把话题引到了孩子的身上。
“你说说,这三个孩子每天在幼儿园里形影不离,回来了还是要天天见面,这感情真和亲的兄弟姐妹没什么不同了。”
“不是的,平平只喜欢和姐姐玩。”
到底是童言无忌,乐乐直接就说出了大家不知道的内幕。
“平平天天都粘着姐姐,还不许别的男生和姐姐说话,更不让他们拉她的手,上课要和她坐在一起,做操也要挨着她,老师怎么拉都拉不开。”
此时,客厅里的众人都震惊不已,而沈幼梧和顾晚两个当妈的互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都直呼完蛋。
沈幼梧内心:完蛋,她家闺女还这么小就被盯上了!
顾晚内心:完蛋,他家儿子还这么小就有这么强的占有欲了,肯定是随了他的爹!
而厉北暝和慕云深,短暂的惊讶过后,又恢复了淡定。
慕云深更是笑嘻嘻的开口,“这有什么的嘛,我觉得这很好啊,要不我们趁热打铁给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
厉北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想清楚了吗?这亲要是真的订下了,你就真的要给我打一辈子的工了。”
慕云深睁大双眼,愤怒大喊,“厉北暝,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但除了骂他,他自己对于两个孩子定亲的事却是一点都不反感的,再说了,给他打工哪里不好了,他有股份,年底有分红,工资还比一般公司的高好几倍,万事还有厉北暝给他顶着,压力还小。
这日子多好啊,他反正是很满足了。
而一旁的顾晚看见他弯了的唇角,毫不客气地拆穿他。
“北暝,你别看他刚刚那么义愤填膺的,心里美着呢,他都和我说好几次了,他想给你打一辈子的工!”
慕云深连忙要来捂她的嘴,奈何晚了一步,眼见她全都抖搂出去了,他只觉得没脸见人了,起身就要往外走,去找他那个长了颗安安脑的儿子谈谈心。
他刚迈出一步,身后却传来了厉北暝的声音。
“哦,你真是这么想的?”
慕云深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终于缓缓转过身去,然后挤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我说不是你信吗?”
厉北暝也完全没有给他面子,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不信。”
慕云深只觉得属于他男人的尊严狠狠受到了伤害,又想要出去找他儿子谈谈心,不想厉北暝又叫住了他。
“不过厉氏只要有我在一天,你的位子就没人能撼动,为我打一辈子的工,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