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子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李怀信:“还有何事?”
李怀信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微倾:“前辈,我想拜您为师,不知前辈能否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成为您的弟子?”
玄虚子轻轻皱眉:“拜师之事,绝非儿戏,你可想好了?”
“前辈,我已想好,此心不渝!”李怀信坚定地回答。
玄虚子微微点头:“好,既然你心意已决,贫道便收你为徒。”
李怀信心中一阵激动,他强忍着身体的虚弱,从床上挣扎着下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他郑重其事地向玄虚子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弟子李怀信一拜!”
玄虚子连忙上前一步,将李怀信扶起:“你伤势未愈,此等大礼暂且免了。”
沈霜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充满了喜悦。
她难得地露出一抹微笑,向李怀信祝贺:“恭喜你,李怀信!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同门了!”
李怀信认真地冲沈霜点了点头。
次日,柳星城被一桩震惊全城的消息彻底轰动了。
“周宗江,堂堂城主,竟在家中溺亡!”
“溺亡?在自己家里?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千真万确!我亲眼目睹了现场的混乱,更不可思议的是,据说这一切都与一个叫李怀信的人有关。”
“李怀信?他不是个瞎子吗?如何能有这等能耐?”
“听说那李怀信曾被周宗江作为人柱深埋地底,却奇迹般地破土而出,不仅重见光明,还获得了火眼金睛与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
“李怀信昨夜召唤出一条非同凡响的神河,那河水汹涌澎湃,直接冲垮了城主府,将周宗江淹没其中。”
……
大街小巷,流言蜚语,关于周宗江离奇溺亡的种种版本被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
五日之后,那座曾被人遗忘的城北破庙,竟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诸位,贫道在此地逗留多日,是时候离开了。“玄虚子四周拱手作别。
“仙师啊,请您务必再多留些时日。”姚峻的父亲,眼含恳求。
然而玄虚子却是连连摇头,神色肃穆:“不可,不可。贫道所修之道,讲究顺应自然,平衡万物。若贫道久留于此,会吸光此地的灵炁,后果不堪设想。”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哗然,众人面面相觑,惊惧之色溢于言表,再无一人敢于开口挽留。
李怀信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难道这世间的灵炁,真的如师父所言,会被吸光吗?’
此时的李怀信,因周宗江离奇死亡一案,其名号已响彻柳星城的大街小巷,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热议焦点。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他头戴一顶斗笠遮掩面容,使人无法认出其真容。
在柳星城逗留的短短七日里,玄虚子仅收了四位弟子,其中就包括李怀信和沈霜。
这一事实让众人不禁唏嘘,感叹拥有邪骨资质者之稀少,实乃万中无一。
临别之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
除李怀信与沈霜外,其余两位新收的弟子正与家人依依不舍的告别。
不多时,玄虚子袍袖轻挥,顿时一股朦胧的迷雾自他袖中涌出,迅速弥漫开来。
这迷雾仿佛拥有灵性,轻轻环绕在师徒五人周围,逐渐将他们的身影吞噬于其中。
随着迷雾的加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片刻之后,当迷雾渐渐散去,玄虚子与四名弟子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此地的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
柳星城往东五百里,矗立着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山脉——云雾山。
此山终年被一层厚重的迷雾紧紧包裹,让世人难以窥其真容,更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
曾有无数的探险者,满怀好奇地踏上云雾山,企图穿透那层层的迷雾,登上峰顶,揭开云雾山的神秘面纱。
然而这些勇敢的探索者,无一例外地陷入了迷雾编织的迷宫之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论如何挣扎,最终都只能无奈地回到原点。
久而久之,云雾山逐渐成为了一个令人敬畏的禁地,它的名字在当地人口中流传,却鲜有人再敢轻易涉足。
一日之后,玄虚子带着四名弟子,来到了云雾山下。
“山中迷雾浓厚,你等务必紧跟为师的步伐。”玄虚子提醒了一句之后,便率先踏入了那片迷雾之中。
四人紧跟玄虚子的步伐,丝毫不敢懈怠。
山中的迷雾异常浓厚,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使得他们的视线仅能看到前方一两丈的距离。
不过李怀信却不受此影响,因为他是用神念感应,而非是用眼睛看,他的神念依然可以感知到三丈之内的所有动静。
起初他们沿着一条模糊的小路前行,那是前人留下的痕迹。
但随着深入,这条小径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抹去。
于是他们不得不转而沿着陡峭的山坡,一步步艰难地向上攀登。
起初他们还能依稀辨认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那是前人留下的痕迹,指引着他们前行的方向。但随着深入,这条小径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抹去。于是他们不得不转而沿着陡峭的山坡,一步步艰难地向上攀登。
随着海拔的逐渐升高,周围的景致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起初,树木还显得稀疏而零散,但渐渐地,它们变得越来越茂密,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翠绿的屏障,将天空遮挡得严严实实。
阳光只能勉强穿透密集的树冠,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神秘。
经过一上午的艰苦攀爬,除了玄虚子依旧保持着面不改色的仙风道骨之外,其他几人都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短暂的休息之后,一行人继续前行,他们穿越了一条潺潺流淌的山涧,溪水清澈见底,引领着他们向山脉的更深处进发。
沿着这条小溪,他们跋涉了一整个下午,直至来到两座山崖的交汇之处。
一条异常狭窄的崖边栈道赫然出现在眼前,这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也是他们通往更高处的必经之路。
这条栈道紧贴着陡峭的岩壁,宽度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稍有差池便会坠入那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他们一个个紧贴岩壁,小心翼翼地蹭过了这条狭窄的栈道。
虽然过程中惊险连连,但最终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地站在了栈道的另一端。
当夕阳的余晖洒满天际,他们终于成功地翻越了那面令人望而生畏的山墙,来到了一处静谧的山坳之中。
这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翠绿的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竹林的边缘,一条泾渭分明的边界线清晰可见,它将青翠的竹林与外面灰蒙蒙的雾气截然分开,仿佛是两个世界的界限。
“为师已在这片竹林布下了阵法,日后未得为师允许,你等不得随意在林中乱走。”
玄虚子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四名弟子闻言,皆是神色一凛,齐声应是。
玄虚子微微颔首,随即身形一动,率先踏入了竹林。
这片竹林,非同凡响,每一株竹子都显得异常挺拔,竹节分明,深绿的竹叶间隐约可见奇异的纹路,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竹子的分布看似随意,实则暗含玄机,让人感觉仿佛有路可寻,但又不确定前方的方向。
随着玄虚子的步伐,四人紧随其后,只见他时进时退,左转右绕,每一步都似乎蕴含着某种深奥的规律。
经过一番曲折蜿蜒的行走后,一座小院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
小院四周,围绕着繁茂的翠竹,这些翠竹笔直挺拔,紧密相连,构筑成一圈绿色的高墙。
一行人踏入这小院。
小院占地约莫一亩五分,地面铺设的青灰石非常平整。
院内矗立着一座背靠山峦而建的竹楼。
这座竹楼造型独特,仅凭四根粗壮的竹筒凌空支撑。
竹楼之上,一块黑金匾额赫然在目,其上“云巢宗”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小院的角落,立着一口六角水井,井口被一块大石掩盖。
就在此时,一名少年迎了出来。
他年约十五六岁,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流露出超越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他身着一袭青色云袍,袍上绣着细腻的云纹,随风轻轻摇曳,更添几分飘逸与灵动。
少年快步上前,对着玄虚子深深一鞠躬:“师父,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