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战战兢兢地点头,心里有些害怕,低声回答道:
“是。”
没过多久,小厮就把郎中请了过来。郎中进来时,先是给景元行了一礼。
“侯爷!”
景元摆了摆手,示意郎中不必多礼,他焦急地说道:
“快看看夫人这是怎么了。”
郎中连忙走到床边,给夏夫人把了把脉。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向景元禀告道:
“侯爷,夫人这是过度悲伤,随后又急火攻心,一时气血两空,身体承受不住,这才晕倒了,我这便为夫人开些清热健脾的方子。”
景元皱起眉头,心疼的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夏夫人,担心地问道:
“那夫人什么时候才能醒?”
“吃了药,等上一个时辰便可醒来。”
景元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待郎中写好方子后,他便让连翘把他送出了门,随后又吩咐丫鬟去煎药。
丫鬟拿着郎中的方子,赶忙跑去抓药,煎药。
时间不长,药就煎好了,丫鬟又小心翼翼地端到床边,一勺勺地喂进夏夫人嘴里。
见给夏夫人喂完了药,景元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他在给了连翘一个眼色之后,便从里屋走了出去。
连翘见此,赶忙随着景元走了出去。
景元来到外面坐下,看着跟随着自己出来的连翘,开口问道:
“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急火攻心呢?”
连翘连忙回答道:
“老爷,夫人想念小姐,于是就去了小姐以前居住的地方看了看,结果发现小姐住的地方实在太过简陋,夫人因此感到十分自责。”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夫人刚回来不久,三公子便来了……然后……然后……”说到这里,连翘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开始变得支支吾吾的。
景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皱起眉头催促道:
“然后什么?快说!”
连翘被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加快语速说道:
“然后和夫人吵了几句嘴,三公子走后,夫人更是自责不已,情绪激动之下,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听完连翘的话,景元的脸色气得一阵红一阵白,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这个逆子!”
但景明赫现在也没在他面前,他是有火也发不出,只能强硬压下。
随后也不管连翘了,又起身去了里屋了。
他走到夏夫人的床边坐下,心疼的望着脸色苍白的夏夫人。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夏夫人果然微微转醒。
“夫人,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景元担心的问道。
夏夫人刚有意识就听见景元的声音,顿时眼泪又出来了,边起身边喊道:
“老爷!”
景元赶忙把夏夫人从床上扶起来,看见夏夫人流下来的眼泪,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夫人,你不要和那个逆子生气,我这就去揍他一顿给你解气。”景元一脸生气的说着。
夏夫人哭着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不,老爷,赫儿说的没错,这都是我的错……”接着夏夫人着急的抓着景元。
“老爷,沅儿……你去把沅儿带回来好不好?”
看着夏夫人如此崩溃的模样,景元满眼的心疼,他把夏夫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慰道:
“好,把沅儿接回来,夫人你不要哭了。”
夏夫人在景元的怀里抽泣着,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她紧紧地抓住景元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沅儿,让她受了这么多苦……”夏夫人自责地说道。
景元轻轻地拍着夏夫人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夫人,这不是你的错……”景元安慰着。
“就是我的错,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的沅儿啊?”夏夫人在景元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下一秒就要哭晕过去。
景元一见也是头疼的紧,又连忙说道:
“夫人,莫要再哭了,明日我就让景予安去把沅儿接过来可好?”景元向夏夫人承诺道。
夏夫人闻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景元,眼中充满了期待。
“真的吗?老爷。”她哽咽着说道。
景元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夏夫人安心。
“放心吧,夫人,明日上完早朝,我便让他去。”景元温柔地说道。
夏夫人终于止住了哭泣,但眼中依然透着深深的忧虑。她靠在景元的肩膀上,说道:
“老爷,等沅儿回来了,我们一定要好好补偿沅儿……”
“好,夫人,都听夫人的。”景元满口答应。
闻言,夏夫人的嘴角才露出一丝微笑。
……
景明赫从朝云阁离开之后,一路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的心情沉重得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夏夫人刚才说的那些话。
让他不由的想起了这些年来自己对待景幼沅的态度,那简直就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仇人一般。
可是,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柔儿啊!
景明赫在内心想到:明明是母亲告诉他,夏依柔以后就是自己的妹妹了,让自己以后好好照顾她,如今怎么又变了呢。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记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揭开,让他重新回到了儿时的时光。
他记得,当时柔儿还没来,家中只有景幼沅一个妹妹,因为景颢然总是忙于功课根本没有时间顾及他,景乘枫则不屑于与他一起玩闹,而景予安自小性格冷淡,所以陪伴在他身边最多的人便是景幼沅。
那时的景幼沅经常跟在自己的身后,他上哪里,景幼沅就像自己的小尾巴一样跟过去。
他甚至还清楚的记得,他因着无人与他一起,景父和夏母也不管他而生气时,景幼沅用稚嫩的声音安慰道:
“三哥哥,他们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不陪三哥哥的,我会陪着三哥哥的……”想到这,景明赫的心里顿时漏了半拍。
为什么,现在这一切都变了呢。
“怎么会这样……”景明赫喃喃自语道。
景明赫越想越觉得烦躁,甚至还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