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害怕照因果镜的正道长老不同，沐白澜并不怕照因果镜，他真的问心无愧。
这并不是说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完全没做过错事，完全没有污点，他当然也有，就比如沐天一这件事里他就必定有因果，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但他自认没有故意做过坏事，就算出于疏忽做错过一些事情，也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在大是大非上他没错过，并且他做过的好事一定远远超过他做的坏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并不在意这些。
俊德长老之所以选择沐白澜，除了方便取信沐天一外，也因为沐白澜是正道中少有的能拿得出手的污点不那么多的强者，拿出来不会丢份儿，能给正道撑撑脸面，显得他们对魔族沐天一更为正义。
在俊德长老的指引下，沐白澜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因果镜上。
因果镜很快浮现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芒很快变淡扩展成一道光幕，光幕上开始浮现出一些乳白色、浅灰色和深黑色的光点，接着光点不断闪烁，连成一片，最后慢慢稳定下来，在浅金色光幕中形成了一片由白色、浅灰色、深黑色三色组成的无序的画面。
那白色、灰色、黑色分别代表好的因果、模糊好坏的因果、黑色的因果这点不必说众人都看的明白。
这画面就是沐白澜的全部因果。
这因果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俊德长老、正道长老们、沐天一、甚至沐白澜本人都是如此。
这是沐白澜的因果？
正道长老中有人忽然问了一句。
“因果镜真的没问题么？看到的是真实的因果么？不会弄错了吧？”
这话一出，不少人清醒过来，看向俊德长老。
俊德长老也回过神来，神情复杂地看了沐白澜一眼。
“我可以保证，因果镜没问题，这就是沐白澜的因果。”
因果镜没问题，那就是沐白澜的问题了。
画面中，白色的部分占据了约么六成的面积，灰色三成，黑色一成。
黑色的那一成尤为显眼，所有人都注视着的也是黑色的那部分。
但并不是所有的颜色都聚集在一起，而是混在一起的，一片白色中可能出现一点黑色，一片黑色中也可能出现几个白点。
这样看起来，黑色被无限放大，白色被无限弱化。
这样看起来，沐白澜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但是由于沐白澜之前正道标杆的名声太深入人心，几乎被捧成圣人，所以此时受到的反噬也极大。
正道长老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没想到德高望重的沐掌门竟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沐白澜竟是这么虚伪的一个人，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坏事。”
“怎么能知道他的那些坏因果在哪里？此前竟不知道他害了那么多人！”
“这样的人竟然成为了正道魁首般的人物，真是让正道蒙羞！”
这还只是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那些只会更难听。
但此时并没有人为沐白澜说话，就连先前信任他的俊德长老也没有。
俊德长老神情复杂地看着沐白澜。
他知道人无完人，知道沐白澜肯定有污点，但是这污点的数目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难道正道，真的就只是个虚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