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虞就这般坐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个时辰,但是对于南风虞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空毅再次回来时,只见南风虞小脸上全是泪痕,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握着傅迷白的手。
他手端着药,面色凝重,仿佛那碗药有千斤之重,“刚刚的药丸他吃了吗?”
南风虞见来人是空毅,赶忙起身接过空毅手中盛着药的碗,“吃了。”
“那颗药是我最新研制的,能解世间万毒,但要解开他体内原本的毒和这次的新毒,一次性做到可不容易。我写了药方交给于管家了,以后每天要服用三次,这样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多谢舅舅。”南风虞鼻子一酸。
“跟舅舅还客气什么,快喂药吧,这小子怕是只喝你喂的药了,刚刚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掰不开他的嘴。”
真是有了美色就忘了舅舅。
南风虞嘴角尴尬一扯,“骂一顿就好了。”
“哦?”空毅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刚才南风虞恐吓的话起了作用,如今她给傅迷白喂汤药格外的顺利。
一碗汤药下肚之后,傅迷白的脸色有些好转。
翌日,于管家端着早膳进了屋,见南风虞一夜没合眼照顾傅迷白整整一宿。
“夫人吃些早膳休息一下吧,您一宿都没好好休息了。”
南风虞看着依旧没有苏醒迹象的摇了摇头,“我没胃口,你们吃吧。”
“这......这一直不吃不喝怎么行啊。”王嬷嬷在旁焦急不已。
“殿下的药熬好了吗?”
“还在熬,应该马上快好了。夫人您要不先去洗漱一番吧,您昨日淋了雨,再不好好照顾身体,您如若倒下了.......”连翘说着说着,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
南风虞那一双失神的眼眸,宛如两口枯井,不带丝毫光彩,只是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
的确,她此刻的模样狼狈至极,昨日那湿哒哒的衣服,虽然已经干透,但却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
南风虞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贴身的衣服,轻轻应了一声:“好。”
经过一番简单洗漱,她的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仿佛有一颗悬着的心,时刻惦记着傅迷白的情况。
洗漱完毕后,南风虞甚至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篦,便任由其披散着,急匆匆地来到了言晖居。
一进门,她便看到于管家和空毅满脸焦急地在给傅迷白喂药。
“这小子,嘴真紧啊,呼呼......累死了。”空毅见喂药毫无进展,累得喘着气,站起身叉着腰,埋怨的看着傅迷白。
于管家则是一脸无奈的给傅迷白擦拭嘴角滑出的汤药。
“空神医,这该如何是好啊?殿下一直不喝药也不是法子啊。”
“只能让......”空毅的话还没有说完,南风虞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让我来吧。”南风虞上来接过于管家手中的药碗,温热触感丝毫没有让她那颗冰凉心升起一丝温度。
她将傅迷白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淡淡说了一句,“张嘴吃药。”带着几分威胁的口吻。
南风虞的声音仿佛有仙术一般,汤药递到傅迷白的嘴边时,傅迷白真的张开了久久闭合的双唇,在大家惊讶不已的目光下,南风虞喂完整碗汤药。
一连两日过去了,傅舟忆数次到来,宫里也不断派人前来询问状况,然而每次来都未见情况有丝毫起色。
傅迷白的气血已经好了很多,但始终处于昏迷之中。
“七哥怎么还没有醒?”傅舟忆焦灼地问道。
“舅舅说,目前已无生命之忧,但何时醒来还得看他自己。”南风虞无奈地回答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傅舟忆的声音中透着浓烈的急切。
“等。”南风虞朝着他露出一个苦笑,扯了扯嘴角,眼底满是落寞,“不然还能怎样呢。”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傅舟忆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甘。
“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傅迷白的舅舅能否醒来快看天意了。”南风虞无奈的低着头。
“近日,川泽国的使者正在宫中拜见父皇......”
川泽国使者,这个词瞬间将南风虞的低沉的心情瞬间拉了起来。
算了算时日,川泽国使者来访的时间确实是这几日。
“来的人是林上?”
“认识?”
南风虞无奈地摇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
傅舟忆挑了挑眉,声音中带着沉闷的调侃:“哦?不认识?不是传言你和他有一腿吗?”
南风虞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应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和亲失踪之后,这之前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傅舟忆听完她的话,沉着脸,低头迅速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傅迷白,然后扬了扬头,示意南风虞出去说话。
两人离开傅迷白的卧室后,南风虞不解地抱怨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啊?还怕被听见什么?他都昏迷不醒了,怎么可能听得见。”
傅舟忆用看傻蛋的眼神,抿着嘴刮了她一眼,“防范意识到底有没有,万一他能听见呢?”
“听到又能如何?”南风虞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这个时代的人啊,他们岂能接受异世界的人?在他们眼中,我们恐怕只会被视为怪物。当他们了解到超乎这个时代的认知时,他们又怎会容忍我们的存在?”
南风虞其实心里如明镜一般,他深知,封建时代的人们对超自然之事的接受程度几乎为零。
“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一番话后,南风虞又回到了傅迷白的床边,只是两人的谈话小声了许多。
“这次川泽国的使者来南沁国,父皇在宫中设了宴席,皇亲国戚都到了,只是想到傅迷白还在昏迷中便没有请你入宫。”
“嗯,这般也好,我哪有心思入宫。”
“但是,那个林上旁敲侧击的打听你的消息。”
南风虞闻言,眉头紧蹙,她还未曾主动找她,这人便找上门来了。
“要见?”傅舟忆打量似的询问她。
南风虞无力的摇摇头,“他不醒来,我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