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国,墨尔根城。
赵天祥御空而立,手捧圣旨,面容严肃,对着下方的墨尔根城传旨。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逆贼金蛙王,带素王,乘危害国,祸加北海,勾结黄巾贼寇,淫虐百姓,公开造反,所犯罪恶,罄竹难书。”
“朕特遣北海侯张归元纠集义军,以赴国难,誓欲扫清北境,剿戮群凶,匡扶王室,拯救黎民。”
“圣旨所到之处,不可抵抗,违者以乱国之罪而戮。”
赵天祥读完,守城军士脸上变色,全城百姓跪迎圣旨,他将军民的反应收入眼中,不动声色,转头看向墨尔根城的守将程信。
程信面色阴沉,目光闪烁,他是天地十二将之一,四梁八柱之一的沉地柱,世受扶余王的恩情,只知有金蛙王,不知有大汉。
“赵天祥,你手中的圣旨是矫诏,张归元假造矫诏,意图谋反。”
“我身为扶余国战将,世受大汉皇恩,要替大汉皇廷剿灭北海政权。”
他在这里信口雌黄,赵天祥呵呵一笑,也不恼怒,将圣旨收入玉匣之中。
“赵天祥,有什么能耐就用出来吧,我想见识一下,大破南匈奴的鬼面甲骑,到底有什么了不起之处。”
“如你所愿。”
赵天祥转身离开,消失在大鲜卑山的苍茫森林之中。
阵法的轰鸣声响彻天地,四艘大如山岳的鹏形仙舟吊着一棵大如垂天之云的大柳树,径直向墨尔根城飞来。
沉地柱程信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赵天祥是何意,难道赵天祥想把这棵大柳树扔进墨尔根城?
“赵天祥,别白费力气了,墨尔根城有浮空阵法保护,你想要用巨木攻城,根本不可能。”
一根根比成年男人腰还粗的钢缆解开,人头柳树径直落向墨尔根城上空,却被阵法之力托住,漂浮在守军们头顶。
“哈哈哈哈,看到没有,所有的高空投掷物全都无效,赵天祥,想攻破我的墨尔根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人头柳树上挂着的数千颗头颅猛地睁开双眼,在守军们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大柳树的根须快速变长,扎进了大地之中。
大柳树,是活的?
扎根大地的柳生迅速支撑起身躯,浑身的柳条快速变长,在程信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搭接在一起,化作一座巨大的柳树拱桥。
拱桥以墨尔根城为根基,横亘在峡谷两端,一端对准了大鲜卑山,一端对准了墨尔根城后平坦的官道。
扶余之地,多山陵、广泽、东夷之地最为平敞,墨尔根城后方就是一望无垠的松嫩平原,不但是优质草场,还是天下闻名的黑土良田。
视线所及,尘土漫天。
黑压压的鬼面甲骑出现在大鲜卑山中,从山坡后钻出,从官道上疾驰,仿佛蚂蚁群一样蔓延而来。
重骑兵们马鞍桥上挂着马槊,腰间悬着弓箭,背后背着十根突火枪,口中喷出的热气形成了大片白腾腾的雾气,化作一阵白雾,盘旋在大鲜卑山的山顶。
黑压压的重甲骑士,无边无际,根本看不到尽头,像行军蚁一样涌上柳桥,快速通过,令人头皮发麻。
最恐怖的是,这支重甲骑兵部队在行军过程中除了马蹄声和铁器碰撞的声音,没有任何声响。
他们像是一支无声的死神军团,在这个大争之世,悄无声息地屠戮一座又一座城池,书写人族重骑兵的辉煌。
赵天祥骑着大苑天马赤龙,在亲卫们的护卫下,纵马过桥,看都不看面如土色的程信一眼。
程信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御空而起,挥舞环首刀,对着鬼面甲骑破口大骂,厉声大叫道:
“赵天祥,可敢一战?”
一道红光从鬼面甲骑中射出,径直将程信的身体穿透,程信的身体被恐怖的灵气撕碎,热烘烘的鲜血化作血雨落下。
拓跋无敌收回马槊,冷哼道:“跳梁小丑,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一万鬼面甲骑和五万匹战马花费半天时间穿过柳桥,四艘鹏型仙舟去而复返,将钢缆捆在柳生身上,吊着这个庞然大物,追随重甲骑兵群而去,只留下满城军民直愣愣地发呆。
大地一阵颤抖,一只只干瘪腐烂的苍白手掌伸出地面,一具具僵尸从大地之中爬出,向目瞪口呆的军民们冲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墨尔根城,这座松嫩平原的第一险关,化作鬼蜮。
向海城。
高大坚固的向海城外,密密麻麻的妖魔军团围而不攻,向海城的守将是太平道信众,黄巾余党祖冲。
祖冲看着密密麻麻的妖魔军团满脸疑惑,既然要攻城,为何要离向海城那么远呢?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分辨不出。
大地忽然颤抖起来,向海城内房倒屋塌,坚固的城墙裂开一道道缝隙。
随着一声响彻战场的巨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高大坚固的城墙轰然倒塌,碎石乱飞,砖瓦如雨。
大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一头长达数里的庞然大物挖穿了大地,挖崩了城墙,从巨大的深坑里钻出,对着惊慌失措的守军喷吐泥雨。
轸水蚓,二十八星宿兽之一,在张归元近乎无限的灵石供应下,已经长成长达数里的庞然大物。
此番闪击扶余,它随妖魔军团出击,在山坤的授意下,凿穿了大地,挖塌了城墙。
磅礴无比的水柱从大地的缝隙里喷出,高压水柱如水刀一般横扫守军,将守军们冲得哭爹喊娘,满地乱滚,四散奔逃。
向海城在松嫩平原腹地,水资源丰富,轸水蚓轻易凿穿大地,将地下水引了出来。
祖冲终于明白,为何妖魔军团要远离向海城,当他从洪水中挣扎着站起时,浓雾吞噬了一切。
副将,牙将,士兵,百姓,都消失在视野之中,目之所及,天地之间到处都是浓白色的冷雾。
“这是什么妖术?山坤,敢不敢出来和我决斗?”
“山坤,你滚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向海城和粘稠得仿佛勾芡的死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