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今日之事并非老屋村有意为之。早在四天前,张薇的突然逃离就让村里人大为震惊。
长久以来,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位被拐卖回来的女子成为本村一员的事实,因此日常对她的防备之心也渐渐松弛下来。
当初任家辉逃脱之时,竟无人怀疑到她头上,都误以为是任家辉自行挣脱了束缚。
直到次日,人们才惊觉她已失踪多时。那个买下她的男子惊慌失措地找上关松北,自然少不了挨一顿臭骂。
由于担心张薇四处乱说给村子带来麻烦,关松北还是赶忙派人四下搜寻。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将搜索范围锁定在书城县境内。然而经过长时间艰苦地寻找后,仍然毫无头绪、一无所获。
正当大家感到困惑之际,关三水想出一个办法——请人帮忙查看监控录像。经过仔细排查,他们惊讶地发现张薇竟然是搭乘一辆运送生猪的车辆逃离出城的。
于是,他们顺着这条线索一路追查下去,最终来到了上海。尽管在这里依然未能寻得张薇的踪迹,但他们意外邂逅了周书宇。
回想起那天清晨发生的事情,原来对周书宇和李袁媛发动突袭的正是老莫与雷六子这两人。
由于此前老莫曾驾车冲撞过周书宇的座驾,结果被警方逮捕,并象征性地关押了两日。这段不愉快的经历让老莫对周书宇怀恨在心。
因此,当那天早晨再度见到周书宇时,他便指使雷六子骑着摩托车朝他们猛撞过去。眼见计划失败,二人只得仓促骑车逃窜而去。
遗憾的是,直到最后关头,张薇依旧杳无音讯。不过,通过各种渠道和关系,他们得知并没有任何人前往警局报案。结合上次富强绑架回来的同样来自上海的人质事件,众人不禁心生疑虑:
莫非是张薇暗中协助放走了任家辉等人?如此推断下来,那么此次她逃往上海必定也是前去投靠他们无疑了。
关三水对于张薇的逃脱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她手中毫无证据可言。倘若真有警方前来调查,只需将责任推卸给她因出轨而遭丈夫殴打后潜逃即可。在这座书城之中,他们关家便是法律的代名词。
然而,关三水对周书宇却是心怀愤恨至极。由于李春红(哑女)被囚禁于老屋之事遭到揭露,他遭受了来自关松北的严厉责罚。因此,当他从书城公安局返回家中后,便对这位哑女展开了惨无人道的暴虐行径。
至于周书宇遭遇袭击一事,并非源于村里人知晓他将会到来,亦非他踏入村庄时被察觉所致。
实际上,这座谷仓内早已藏有他人。迪曼杂志社失踪的那两位记者,此刻正被囚禁于其中一间仓库之中。只是周书宇并未率先踏进那间仓库罢了。
他方才迈入屋内,便已有人觉察到了响动。他开启密室之门,被眼前的景象惊愕得目瞪口呆,完全无暇顾及身后的动静,这恰好给了雷老四偷袭他的可乘之机。
雷老四乃是雷六子的兄长,前几日刚刚刑满出狱。他曾因斗殴过失杀人,获刑十六载,实则在狱中服刑六年半。
他年轻时有过三年军旅生涯,因此身手矫健,出手狠辣。彼时,若他手中握持的是利刃,周书宇恐怕难逃脖颈被抹的厄运。
由于两名记者的失踪,六安市警局以及书城县公安局都在全力侦破此案。关松北提醒关三水保持低调,但他并不知晓,这两名记者正是他的宝贝儿子派人抓捕的。
邱梦缘目睹周书宇被人从谷仓中拖拽出来,她听到领头之人适才咋咋呼呼地叫嚷着:
“将他带往关鑫那里,我稍后就到。”
随后,他的声音压低,似乎在向旁人嘱托着什么,说完还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邱梦缘未能听清后面的话语,她并未立即追赶周书宇。她断定这谷仓之中必定隐藏着秘密,否则,谷仓内并无粮食,又何须派人在夜间看守。
关三水领着一众人离开,雷老四蓦然朝邱梦缘的方向望去,他牢牢地凝视着邱梦缘藏身之处,并未察觉出任何异样,旋即转身回到了谷仓。
邱梦缘一直等到他们走远,才小心翼翼地从草丛中爬起来,她心中暗自思忖,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周书宇。
然而,她并不知道周书宇被带去了哪里,只是隐约听到一个“新”字,猜想会不会是那个领头的新家的意思。
毕竟,周书宇曾经跟她说过,这个村子之所以叫做老屋村,是因为里面有许多上世纪遗留下来的老房子,而村里的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盖了新房子。
无论是老房子还是新房子,邱梦缘都一无所知。她只能绞尽脑汁,另寻他法。
关三水带着人奔向河边,他迫切地想知道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村子里放火。
“怎么样了?人追到了吗?”关三水焦急地问道。
“水哥,我们眼看着人跑到这边的,可把周围都找遍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有村民回答道。
关三水凝视着平静的水面,自言自语道:“难道她下河了?”
“不太可能吧!我们一直盯着河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就算藏在水里,也总得出来透气啊!”另一个人说道。
与此同时,邱梦缘早已从远处的河里爬上了岸。她用力拧干身上的衣服,然后如疾风般迅速赶往村子里唯一的食杂店。
她刚刚从谷仓出来,正巧碰上雷六子在路边小便。她的突然出现,吓得雷六子半泡尿都憋了回去。
看到邱梦缘是个弱女子,雷六子还色心大起,想要和她过过招。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邱梦缘一招制伏,头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为了从他口中问出周书宇的藏身之处,邱梦缘恐怕早就让他见阎王了。
得到周书宇所在地的具体信息后,邱梦缘毫不留情地将雷六子勒晕过去,用他自己的鞋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像丢垃圾一样把他扔在了那片他刚刚撒过尿的草丛里。
随后,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后面的空置宅院,放了一把火,将一栋门房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