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城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关松源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他手中握着的高尔夫球杆头上不停的向下滴着鲜血。
关三水跪在他面前浑身颤抖,在他旁边的地上,满脸是血的老五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除了他,还有谁看到你杀人?”
“还有雷六子,马大个和汪斌。”
关三水回话时的声音也是发颤的。
“这三个人一个不能留,联系关军,让他回来处理。”
“雷六子不用动吧,我的事他之前就都知道,而且他哥还在谷仓里看着那两个记者。”
关松源睁开眼睛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必要时,连他哥一起处理。”
关三水从二叔办公室里出来,后背上都是汗,他知道这次二叔是真的动怒了,老五是他老婆家那边的亲戚,刚才那几下打的,让人看着都瘆人。
关军在电话里什么也没问,只是“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这让关三水很不爽,他虽然怕自己的二叔,但关军就是二叔养的一条狗,也敢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早晚要他好看。
关三水深知,尽管关松源未曾言明,但那两个记者决然不能留存于世了。他心里盘算着,自己要先去见一个人,再来敲定何时动手和由谁来动手。
周书宇藏身于街角的暗影中,默默窥视。当他发现肖溪并未与警察一同从停车场现身时,心中不禁诧异万分,难道自己的梦境出现了偏差?
更诡异的是,肖溪进入后便如石沉大海,再无踪迹,众多警察也遍寻不得。想来,她的本事比自己预估的还要厉害。
不论如何,她未被警察擒获,实乃万幸。兴许,她直接亮明了身份,故而警察并未抓捕她。
周书宇暗自思量,或许自己此刻需要与周莹联系一下。毕竟,他如今被通缉,而警察中唯一能信任的,也只有周莹了。
就在这时,周书宇瞥见身着警服的关三水行色匆匆地从警局出来,登上了一辆红色轿车。他眼疾手快,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请紧跟着前面那辆红色的车!”
“报告邹队,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我还是觉得我师父他有问题!”
刑警队办公室里,正在埋头写报告的邹明,抬头看了一眼小汪,他轻轻皱了皱眉头。
“小汪,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即使你师父他有问题,但也不应该由你指出来。你赶紧收拾收拾下班回家吧!”
汪慧的脸被说的一红,但她还是有些不服气,撅着嘴站在邹明办公室不肯离开。
虽然平日里卢占远对自己很好,但正义感爆棚的小汪,还是坚持要向领导检举他的一些不作为。
邹明见她是个犟种,没办法,只好放下手中的笔。
“行,你说吧!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上次有个上海人叫马旭的来警局报警,他说他被人绑架了,我觉得案情重大,就告诉了我师父,结果他把人给劝走了,还让我保密不要和别人说。
而且当天晚上,马旭就被人报复了,我怀疑是有人给罪犯通风报信了。”
汪慧没有明说是谁给罪犯通风报信,但邹明知道她怀疑的是谁,他听到这里,脸色变暗,阴沉着脸问小汪:
“他有没有说被谁绑架了?”
汪慧并没有发现邹明脸色的变化,她继续说:
“马旭说了,是被老屋村的人绑架的,我就是听说是老屋村的,想起来我们早上不是去老屋村出过警嘛!所以才报给我师父的,结果他来了三言两语,给人家劝走了。”
这件事邹明并不知道,上次老屋村的绑架事件,最后证明确有其事,邹明也因为这个案子受了处分,理由是他现场处置不当,放跑了罪犯。
目前,绑架案的主犯富强仍然在逃,从犯老莫和雷六子没关几天就给放出来了,只有马驴子被关进了看守所。所以这个案子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案。
汪慧知道邹明因为绑架案受了处分,以为说出这件事他会发火,但见邹明并没有说话,于是她又讲了今天发生的事。
“还有今天,老封领着人去卫生院抓通缉犯,就是那个在老屋村杀人的。一再强调大家都穿便装,都把手机静音。
结果我师父他先去了,还穿着一身警服,结果把人吓跑了,老封他们的行动也扑空了。”
邹明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无法平静,周书宇这个案子是自己负责的,但老封去卫生院抓人,竟然没有通知自己。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以后不许背后打小报告了,你师父他还有两个月就退休了,不招惹是非是对的。”
汪慧见邹明没有其他的表示,觉得自己再待在这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转身想要离开,当她走到门口时,邹明突然叫住了她。
“哎,小汪,你等一下,我记得上次从老屋村回来的时候,有个受了惊吓的哑巴女人不是跟着你们的车已经回来的吗?她当时给送进了哪家医院”
汪慧想了一下,说道:
“没送医院啊,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回来时,人就被老封带走了,好像是说要先录笔录,然后他会送去医院。”
邹明听了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等汪慧走后,他在本子上写下两个名字,卢占远和老封。
在邹明看来,卢占远是局里的老好人,平时就会溜须拍马,存在感很低,自己有些瞧不起他,但在马旭这件事情上他处理的很对,要不然,当天晚上,马旭可能就不是被打一顿那么简单了;
而老封则是局里的老典型,平日里经常得罪领导,但办案的能力非常强,可他昨天还在会上强烈反对通缉周书宇呢,今天就带着人四处去搜寻。
这两个人,平时不可能放在一起对比,邹明本以为老封和自己一样,是那个反对关松源一言堂的战友,但现在看来,他是敌是友,还真是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