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干啊?不能干让我来干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满脸都写着嫌弃的唐晓翼。
克里斯惊奇道:“呦,看不出来小唐还有这种理想呢?”
“看不出来,就给你眼角上堆积的污垢擦擦干净。”唐晓翼气定神闲地回怼了过去。
克里斯被噎得一阵语塞,最终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那嘴跟淬了毒似的,不过阿商的嘴也不怎么饶人,不知道平日里俩人互损起来会不会急眼。
“让你不要惹他,被怼了吧?”
商时雨从后面经过时淡淡地来了一句:“活该。”
克里斯:“……”
行,让我嘴欠,这都是我活该的。
明派的人当然也早早听说过这位唐家少主的毒嘴,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过也是克里斯先欠登地招惹人家,不拿他开刀拿谁啊?
商时雨先去扫了一眼唐晓翼列出来的线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转身冲同伴们道: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位唯一的幸存者身上入手。”
她点了点卢卡斯的照片:“卢卡斯的父亲卢森先生,是所有渔民失踪案里唯一一个找回来的。”
“虽然他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但也是我们目前可以得到线索的关键证人,从他身上开始调查,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我也正有此意。”唐晓翼走到商时雨身边,懒洋洋地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那就明天去一趟疗养院?”
商时雨点点头,孤傲冷淡的眼眸静静地盯着画满的白板,明灭不定。
明派用了大半晚上的时间,将那些卷宗又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
据统计,一共216份在档的失踪记录,其中大部分都是渔民出海捕鱼就再也没回来的,有一小部分则是在海龟岛上凭空消失的。
而且,在海龟岛上的失踪案,以及圣斯丁的学生失踪,都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
克里斯把这边罗列的线索整理好,和唐晓翼的放到了一起,怎么看这好像都是一桩子惊天大失踪案。
“我的天,海龟岛的警察局都是干什么吃的?”克里斯忍不住吐槽道,“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说是呢。”这一点唐晓翼可是深有体会,“海龟岛失去了他们,就像语言学领域失去了乔治。”
克里斯莫名其妙:“这和红发党会长有什么关系?”
唐晓翼幽幽地解释道:“乔治的语言学科,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没及格过。”
闻言,克里斯喝进嘴的一口水噗地一声全喷出来了。
……好神奇且得罪人的形容方式。
亏的乔治不在这里,否则估计要和他的头发一起红温了。
鉴定完毕,唐家少主就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星人。
海龟岛的疗养院坐落在一处风景宜人的海滩边,公寓后面就是广阔无垠的蔚蓝大海,时不时还能听见海鸥嘹亮的鸣叫声。
这里的地下岩层坚硬,没有受到尤加特拉希生命树根须的影响,振幅也是最为微小的,后来也被划为了安顿灾民的区域。
除了唐晓翼以及明派的两位领导者商时雨和克里斯,长的跟埃及王子一般高贵俊朗的基尔伯特也跟着来了。
除了过硬的科学技术傍身,基尔伯特还有个特殊的能力,就是催眠。
听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说,卢森现在的情况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情绪也极度不稳定,经常处于恐慌之中。
如果直接询问会刺激到卢森,基尔伯特便会对他进行短时间的催眠,继而问出一些他失踪那段时间的遭遇。
果不其然,卢森很害怕陌生人,一见到他们靠近就吓得大声尖叫,嘴里呢喃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卢森的妻子珍妮满脸痛色地瞧着疯掉的丈夫,儿子的忽然失踪让这个坚强的女人也迅速地憔悴和苍老下去,忍不住痛苦地掩面而泣。
克里斯安抚了珍妮一会儿,并承诺不管卢卡斯是死是活都会把人找回来,珍妮的情绪才慢慢地稳定下来。
“珍妮夫人,我们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您的解答,希望您相信我们,不要有所隐瞒。”
唐晓翼诚恳地说明了来意,珍妮也很乐意配合调查,将卢森失踪又莫名其妙出现的来龙去脉都详细地和盘托出。
“两年前,我的丈夫和同村的几个人像往常一样出海捕鱼,谁知道这一去就是了无踪迹的一个多月……”
“其实这种情况在我们这边并不少见,有很多人去警察局报案,但是直到现在都没个结果,警察也说估计是海上发生意外,遇难了。”
“但是我们都不相信,这么多人失踪案难道全都遇到海难了吗?!”
说到这里?珍妮的情绪有些激动,商时雨赶紧倒了杯水给她:“不着急,您慢慢说。”
“谢谢。”珍妮含着泪接过水杯,叹了口气后又开始接着讲述:
“就在我们都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一天邻居忽然通知我,说邻村的人在海滩上发现了我的丈夫。”
“我当时开心极了,可等我赶到邻村时,他……他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珍妮说着说着,悲伤地又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卢森:“他害怕任何一个靠近的人,不过好在他还认得我。”
“他当时死死抱着我,说什么‘有怪物’‘救命’什么的,我问他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他说,他说:‘都被怪物吃掉了’……”
被怪物吃掉了?
测谎仪四平八稳地显示珍妮并没有说谎,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迷惑不解。
难不成,海龟岛附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史前动物,隔段时间浮上来吃人打牙祭?
那这和海龟岛内部的失踪案就完完全全是两个没关系的案件了,所以大家都暂时pass掉了这个猜测。
“珍妮夫人,麻烦您一下。”基尔伯特从口袋里掏出了催眠用的怀表,“我现在需要给您的丈夫进行催眠。”
“不过您不用担心,他只是睡一觉,并不会造成什么损伤,之后我会进一步对他的病情做一个检查。”
“这个关系到我们是否能找到卢卡斯,所以拜托您了?”
闻言,珍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基尔伯特真诚地点点头。
珍妮考虑了几分钟,站起来道:“我相信几位小警官的能力。”
这些孩子看着年轻,办事倒是利落又靠谱,也是真心想替他们找回失踪的儿子。
于是珍妮带着基尔伯特慢慢靠近了卢森,在妻子的安慰下,卢森很快就被基尔伯特催眠,进入一个迷离的状态。
基尔伯特晃荡着怀表,问道:“卢森先生,前两年您出海的一个月,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我看见了,我难以想象和描述,一切都好像噩梦一般……”
卢森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跟随着基尔伯特的引导,慢慢说出了潜意识里那些不为人知的恐怖经历:
“出海的第三天夜晚,有个人忽然惊恐万状得跑过来告诉我,船上闹鬼了。”
“一开始我和另一个大个子都不相信,大个子抡起船上的铁锹,说要去会会那个‘鬼’。”
“我们跟着见鬼的伙伴来到了船舱下,那里除了几盏昏暗的电灯能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
“我们打着手电筒巡视了一遍后没发现异常,忽然,我身边的伙伴都颤抖起来,抓着我的手臂指着某个角落,颤声道:‘鬼……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