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井上谏邑所着的克系小说《时空尽头的永生者》中,对“终极深渊”有过这样一段阐释:
“在那个黑色世界里唯一存活着的巨大生物,隐藏着宇宙最后的归宿——终极深渊的入口。”
“我不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去过那边的人,有的说它圣洁华丽如天堂,有的则说,它阴森恐怖如地狱。”
“它在贝利亚的深海中不停地来回穿梭,谁都不知道它会去哪里,又何时出现……”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还是一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记叙,乍一看好像有戏,可细品又过于飘忽不定,有一种用之无用弃之又可惜的感觉。
商时雨目光沉沉,用征询的目光望着两位同伴:“你们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太建议我们继续向前走。”
乔治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纸条晃了晃:“无论如何,这张纸条也在提醒我们前面有危险。”
“而之前洛基也留下过类似的信号,如果再往前走,可能真的会遇到我们无法预测的事情。”
这倒也并非乔治胆小,毕竟面对未知的危险,没有谋略的好奇心只会害死猫。
他们并不知道前面的未知有没有超出他们的应对范围,所以贸然前进肯定是不明智的。
做了这么多年红发党老大,乔治时刻都在注意保护团队的安全,只要他身边有人,身上的责任感都会牢牢压过好奇心,为保全整个团队作出最佳考量。
然而唐晓翼始终一言不发,盯着地上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不表态,满脸凝重得像是挂满了冰霜,盯着那个尸体看了半天,商时雨伸手摇了摇他的胳膊。
“唐晓翼,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死了多久,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留下这个警告纸条?”
一连串的疑问塞在唐晓翼脑子里,撑得他太阳穴微微胀疼。
乔治抽了抽嘴角,半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找的那个小鬼还真有点像你。”
“别打岔,让我好好梳理一下!”唐晓翼摆摆手让乔治闭嘴。
须臾,他才缓缓道出自己的猜测:“我猜这个人应该不是一个人来这里的,他应该还有同伴。”
“如果是像我们一样被太古永生者传送进来的,是不会穿着这种防护服,一副全副武装的架势的。”
商时雨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说,这个人他生前和他的同伴,是有意进入这里来探险?”
“对!”唐晓翼赞同地看向她,神采奕奕道:“我觉得,这个人和他的同伴一定见过那所谓的‘终极深渊’。”
“只不过他的同伴估计在‘终极深渊’里丧生了,他一个人走投无路就死在了这里,还留下了字条警醒其他误入的人,前面有危险!”
说着,唐晓翼眼神中迸射出好奇带来的兴奋光芒:“我倒是有点想看看这个‘终极深渊’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省省吧,万一真把你留那了呢?”乔治没兴趣听他的异想天开,现在什么可都没有活着重要。
唐晓翼歪过头,朝着乔治扑哧一笑:“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是脑子让驴踢了才会啥也不准备就直接莽上去。”
“所以我们原路返回吗?”商时雨照了照前面的通道,还是一簇接着一簇的水晶兰,“回去找找别的路。”
乔治疑惑地眯起眼睛:“这里还有别的路?你看到过吗?”
商时雨率先转身往回走,胸有成竹道:“我没看到过,但是狼王一定看到过。”
“如果只有这一条路,我们应该早就和它碰面了。只不过是因为刚才细胞突发异变增殖,把原来有的路堵上了。”
“现在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以前被堵住的路。”
唐晓翼跟在她后面问:“那要是还堵着呢?”
“那就用这个!”
商时雨回头,拍拍腰上别的五六个火罐,全是超长续航型:“就算是烧,也得给我开出条路来!”
唐晓翼被她眼中忽然迸射出来的狠厉刺得心里一悸,脑海中不由地蹦出“阎王现世,闲人退避”八个大字。
活阎王还是当年的活阎王。
“咯咯……”
就在三人原路返回不久,一阵阵怪异的响动便像虫子一般无孔不入,从耳朵直穿到每个人的脑袋里,搅得人心神不宁。
那是一种好像人在被勒死之前垂死挣扎,大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就只能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几个像破碎的气泡般瘆人的音节,听来不由地让人毛骨悚然。
一开始那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三人都没在意,直到它越来越近,在狭窄悠长的通道里,几乎是贴在人耳朵边发出来似的。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唐晓翼率先提出来,一双明亮的眸子顿时变得警觉且凌厉,一手抓着乔治一手拉住商时雨,三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咯咯——啊啊——”
瘆人的声响再一次幽幽地响起,原本闷热的通道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散发出阵阵跗骨之蛆般的恶寒,顺着脊背直往天灵盖上蹿。
“听见了。”
商时雨声音还算冷静,牵着唐晓翼的手却慢慢攥紧,另一只手甩出了蝴蝶刀,随时准备应对危险来临。
乔治也从包里摸出钥匙扣,展开上面锋利的折叠小刀,唐晓翼也将藏银刀抽了出来,三人贴着墙壁慢慢往前挪。
“咯咯咯……”
怪异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在和他们玩捉迷藏一样。
唐晓翼僵硬地抽了抽嘴角,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别告诉我这里面还养了个伽椰子……”
这声音太像日本恐怖电影《咒怨》里的女鬼伽椰子发出来的了,难怪听得人浑身汗毛倒竖。
然话音未落,前方的拐角处忽然倒挂下来一个东西,晃晃荡荡地对最前面的商时雨来了个脸贴脸!
那是一张惨白又皱皱巴巴的泡涨的大脸,五官几乎被稀烂的腐肉挤成了一条缝,脸上缺了一大块,露出森白发青的骨头!
它就那样倒挂在洞壁上晃荡着,嘴角的肉因为重力而向下垂着,诡异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朵根,露出里面两根翠绿尖长的獠牙!
随着身后两个男生猛然爆出的粗口,被贴脸开大的商时雨猛地瞪大眼睛,瞳孔骤然紧缩,大脑在作出反应之前手却先行动起来,狠狠抽了那个东西一个大比兜。
“啪——!!”
“噗——咯嗒!!”
那玩意被商时雨一个耳光抽得头直直歪了90度,脸上烂肉横飞,噼里啪啦落了一地,脖子肉眼可见地裂开,颈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扑通”一声,那东西因为晃荡过猛承受不住地摔瘫在地,成为了一堆肉泥。
商时雨这时才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因为忽如其来的惊吓而圆睁着,胸口剧烈而急促地起伏,险些跌坐在地上。
再胆大硬核的人,遇到忽然的贴脸开大也顶多没被吓得尖叫出声而已,该吓一跳还是吓一跳。
唐晓翼赶忙从后面扶住了她,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虽然自己也被吓得不行,但还是把人往怀里抱了抱,轻轻拍着她的大臂。
乔治下意识一手揽住唐晓翼的肩膀,脸色难看至极。
扑通、扑通……
三个人都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声,肾上腺激素忽然飙升的感觉实在谈不上好受。
“什么东西?”商时雨猛地咽了一口唾沫,这才颤颤巍巍找到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