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一声熟悉的呢喃,空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些许变化。
却又仿佛怕被人看见,这个一剑就能荡开枫染的强者低垂下脑袋,加重的呼吸声即便是隔得有至少十米远的枫染和温迪也能隐约听见。
可他就是紧咬着牙关,强逼着自己不要回头去看,忽的提起降临之剑,抬起头,视线直盯着远处的枫染。
半遮挡在发丝下的眸子闪烁着奇怪的光芒,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枫染也不知道。
但潜意识告诉他,空一定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旋即,枫染紧了紧手中的木棒,左手探进了倾物百解囊,做好了防护的准备。
哗!
下一刻,枫染眼前一花,一柄光剑在眼前急速放大。
只是一个瞬息的功夫,空就已经闪现到了枫染面前,降临之剑向前刺出。
而枫染早已做好了准备,左手握上了一块温玉,清冷的冰元素力顷刻间灌入了身体。
霎时,一层冰元素结晶护盾悄然生成。
只待光剑刺下,才不过一个瞬息的功夫,枫染的耳朵就颤了颤,细密的咔咔声响不绝于耳。
“喝!”
自知冰结晶护盾不可能挡得住,枫染当即暴喝一声,磅礴的岩元素力在短时间内灌入手中断了半截的木棒,强硬地顶了上去,与降临之剑正面相接。
轰!!!
霎时,巨大的声浪席卷当场,护着小男孩的北风狼王直接倒飞了出去。
而场面的中央顿时光芒万丈,耀眼的光辉阻隔周遭的一切,即便是离枫染最近的温迪也被排斥在外,直接被光芒硬生生推开。
不多时,光芒在地上盘成了一个足足笼罩了半个试炼场地的光幕,枫染与空皆是被困在了里面。
“枫染!”
温迪罕见地露出急态,手上的普通竖琴竟是被一掌捏碎,炸成了一堆木屑。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西风大教堂中供奉的天空之琴突然闪烁光辉,吓得一旁碰巧路过的芭芭拉心头一跳,被天青色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
不一会儿,光芒消散,芭芭拉终于能够放下挡在前面的手,看清楚面前的场景后,面色骤变:
“天空之琴!天空之琴呢?!”
拿上了天空之琴的温迪不敢有丝毫停留,在荧的目光下,一头栽进了那串由空制造的光幕之中。
而刚刚才从峭壁上跳下来的荧,也是没有一丁点犹豫,直接召唤出了无锋剑,一头撞进了光幕里。
“我们...”
小男孩偏头看向北风狼王,面容里略带犹豫。
“不用去管。”
北风狼王撕扯着嘴角,缓步朝试炼场地外围走去。
“先去处理掉深渊的余党!”
而另一边。
“嘻呐嘻呐嘻呐!”
布离一手拽住派蒙的披风,另一只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拍打小宝的大眼珠子。
明明是火元素,却是团队里最冷静的一个,拉扯这两个急不可耐的家伙不让他们靠近试炼场地。
“可是...荧和枫染都在里面,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管啊?”
派蒙听懂了布离的话,叉着腰,略有不满。
但小宝已经停了下来。
枫染不在,并且没有特殊命令的情况下,布离的优先指挥权最高。
“嘻呐,嘻呐嘻呐!”
布离见小宝停下了,立即双手拽着派蒙的披风,嘻呐嘻呐地叫着。
“唔...好吧,我知道了。”
派蒙沮丧地低着脑袋,仔细一想,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帮助荧和枫染的能力。
至少现在没有。
“唉!”
派蒙叹息一声,双手合十,祈祷道:“愿风神护佑...”
“欸,不对,风神不就在里面吗?”
“岩王爷保佑。”
...
一进光幕,荧就听见了打斗声。
放眼望去,是空一个人压着枫染与温迪两个人打。
只见空突然一剑斩出,便有道道光辉落下,刺目的光芒扎得眼睛生疼,根本就睁不开。
但幸好有温迪在身边,借助风声给枫染做提醒,听着风声吹来的方向与时机,枫染每次都能挡下空的突袭。
锃!
又一次被岩元素倾覆的木棒弹开,空拧了拧脖子,再次冲了上去。
温迪面色大变。
这一次,空的速度以往来的更快,万千光芒缠绕。
温迪一开始就没反应过来,而等回过神来以后,数以万计的光芒同时飞射而来,就连温迪也一时间无法分辨出究竟哪一道光芒才是空的本体。
“龙卷!”
温迪忽然咆哮,抚琴的手法忽然变得暴躁,狂躁的音符飘落之下,一股飓风自枫染脚下升起,转瞬间形成一堵风墙,高高地耸立起来!
轰!!!
一道道光芒朝着风墙砸下,每一下都宛若砸在温迪心间,面容抽搐地闭上一只眼,紧咬着牙关,嘴角流露出几分苦笑,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嘁,真离谱啊!要是这场打完以后枫染你不给我扫空晨曦酒庄的酒,我就赖上你不走了!”
风墙之内。
枫染忽的感受不到光芒的炽烈,下意识睁开眼,茫然的扫视四周。
这堵风墙...是温迪做的吗?
那像雨水一样啪啪砸在风墙上的光芒...是荧的兄长做出来的?
那他本人在哪里?
枫染皱着眉头,心中略有不安,拔凉拔凉的,甚至隐隐有些刺痛。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毕竟是鸣海栖霞真君的半个徒弟,这些年来跟着他学了不少本事。
别的东西暂且不提,灵魂这一方面枫染是练到家了。
而现在,灵魂在疯狂地给他警报。
但是...空的攻击不是都温迪挡在了外面吗?
难道...
枫染突然心中一凛,一脚跺向地面,头也不回地爆射出去。
下一刻,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球狠狠地砸进枫染刚才站立的位置,泥土都因为炽热的高温玻璃化了,发出咔咔地脆响,偶有剑鸣声向外传出。
“反应不错。”
空从大坑之中缓缓站起,瞥视逃过一劫的枫染,难得地夸奖了枫染一句。
枫染却是眼皮都抽了一下,深呼吸平复心情,勉强扯起嘴角:“过奖了...话说...我叫你空吧,空,你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枫染对温迪的全盛战力知之甚少,但怎么想也不会弱。
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的?
“很简单。”
不知为何,与枫染独处一室以后,空的话出奇的多,不再像之前一样沉默。
“在巴巴托斯竖起风墙之前进来就好,然后再用点手段让他以为我一直都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