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崇楠随着叶娴上到二楼,换了身宽松的居家帽衫,下身配了条运动短裤,那白晃晃的修长美腿就这样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楼下方茴和秦浩则在后面的杂货间里仔细搜寻,为烧烤做着准备,寻找工具和调料。
狭小的空间或许是许久未曾开启,尘埃满布。
耗费了十几分钟,总算找齐,秦浩将工具组装妥当,放置在院子正中央。
他轻拍着身上的灰尘,眼角余光瞥向一旁。不知何时,方茴的头上竟蹭了一片裹着灰尘的蜘蛛网。
秦浩径直朝她走去,“别动。”
方茴微微蹙眉望向他,随着秦浩靠近,她的神色也略显局促。
两人的距离愈发靠近,方茴悄悄往旁边挪动着步子想要躲闪。
秦浩拉住她的胳膊,一只手缓缓抬起,方茴低垂着头,眼神闪躲,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
“你…干嘛?”她的声音轻柔且细小。
秦浩嘴角上扬,心中顿时痒痒的,脸庞又凑近了几分。
方茴别过头去,蹙着眉头,脸色也出现些许愠怒之色,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走开!”
秦浩神情一愣,随后轻柔地抬起手,小心地摘掉了方茴头上那片蒙着灰尘的蜘蛛网,拿在手上给她看了一眼。
方茴微微一怔,抬眸望向秦浩,动人的红晕依旧散布在两颊。
秦浩噙着笑说道:“刚才看见你头上有脏东西,看你紧张的。”言罢,便转身继续去摆弄烧烤工具。
方茴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几秒,随后撇了撇嘴也默默走到一旁,把固体酒精丢到火槽中。
“不忙点火,先把食材处理一下,然后再开烤。”秦浩提着两大包食材提醒道。
方茴坐在一旁托腮道:“晚会儿让烧烤师傅上门弄吧,咱们几个估计摆弄不了。”
秦浩无奈笑道:“不是说了咱们自己来么,请人来做还有什么乐趣,你进屋休息,我来吧。”
“你会弄这个?”
“大学的时候做过烧烤店的兼职,会一些。”
方茴站起身拍了拍手,站到他身边说道:“我给你打下手。”
秦浩点了点头,随即提着食材走到客厅厨房处理,
厨房的操作台上,秦浩熟练地将羊肉切成了大小均匀的小块,随后又极为细致地在鸡翅上划出开口,再轻轻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深盘中。
茄子也被他精心处理,用刀划开后,均匀地抹上了厚厚的一层蒜末与蒜蓉辣酱。他把粉丝和花甲小心翼翼地放置到锡纸里,连调料也提前一块儿放了进去。
大虾在盆里活蹦乱跳,秦浩不慌不忙地一只一只捞起,剪掉虾须和虾脚,蔬菜也被他逐一清洗干净,切成合适的大小,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
方茴在一旁瞧着,发现自己插不上手帮忙,就静静倚靠着,目光落在他身上。
只见他有条不紊,很熟练的处理着食材,柔软的碎发轻垂在额前,目光柔和又专注,围裙绑在白色宽大短袖衫上,抬手间便见温柔的样子。
她就这么看着,渐渐地思绪飘远,眼神也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牢牢地粘在了忙碌的秦浩身上。
崇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下来,倚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也默不作声地看着。
又过十几分钟,秦浩深吐一口气,面前整齐的码着十几盘处理好的食材,“差不多了。”
方茴回神,朝不远处的崇楠使了使眼色,随即端起其中一盘就往外走去。
崇楠目送她出去,旋即脚步慢悠悠的挪了过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处理整齐的菜品,“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秦浩翻了个白眼,淡淡的语气说道:“您这话说的,总不能每天吃外卖吧,碰见您这样喜欢没事儿扣人工资的那岂不是要饿死了。”
“说话别阴阳怪气,我大老远跑过来,足以说明我的诚意了吧,直接一点,到底怎么样才能跟我回去?”
看着眼前人没什么反应,崇楠蹙眉又补充道,“我做法欠妥当,这次来就是跟你真心诚意的道歉,或者你有别的想法我也能接受,我希望咱们都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一聊。”
秦浩看了他一眼,把最后一道土豆片串起来码在一起,语气稍缓道:“崇总,前段时间惹您不快了,您能跑这一趟,说句实在的,我很感动。”
崇楠表情怔住了,从她过来天海,秦浩就没给过好脸色,刚才也就随口说了一句,不明白是不是会错了意,莫名间态度来了个两级反转。
“你……真心话?”
秦浩放下手中的家伙事,洗了洗手。
“崇总,坦然说,我承认我冲动了些,处理问题的方式也极端了些,但有些事情一巴掌拍不响,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一个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我为什么要上班,工资难道不是我的指望吗?”
崇楠无言以对,有心想说之前都是玩笑,但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思繁杂的缠绕在心头,喉口有太多的话语,一时间嗫喏说不出口。
屋内的气氛有些沉寂。
方茴走进来正打算继续端食材,察觉到这异样的气氛,于是停下手中动作,坐在不远处的高脚椅上看着二人。
秦浩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背倚靠在操作台上,垂下眼睛说道,“崇总,您可能没办法理解我们这些底层的打工人,我其实是个对钱有执念的人,没什么原则,我努力工作,尽可能把手头的工作尽善尽美的去完成。”
“我的目的也很简单,我希望能三餐温饱,到手的工资能最大限度的改善我的生活。”
“没入职脉搏之前,我生活很窘迫,一包方便面掰成两半,分成早晚来吃,能选择走路绝对不会去选择坐公交车,我做过无数的兼职,只为凑够我的学费,我想手里多攒一些钱,只为了将来能有个安身的地方,也为了将来我的父母能过上优渥的生活。”
秦浩仿若无意识的在碎碎念,前世的一幕幕心酸苦累一幕幕涌上心头,他没有什么信仰和坚持,每天都在麻木机械的重复,一穷二白从零开始,像搭积木一样构建自己的生活塔。
直到重生后依旧还是摆脱不了刻在骨子里的执念,总是下意识的努力耕耘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全然忘了自己已是焕然一新的状态,身处在新生广袤的天地。
那晚肆无忌惮的调侃和戏笑一下子点燃了他封闭已久的黑暗面,他痛苦,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才表现的那样冲动和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