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仓库深处传来,众人疑惑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一堆货物后面跑了出来。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身上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蓬蓬裙,肉嘟嘟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显得楚楚可怜。仔细一看,正是肖丽娟的女儿,芊芊。
「爸爸!」芊芊飞奔到秦烨身边,一头扎进他怀里,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哭腔,「芊芊好害怕……」
秦烨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怕,爸爸在这儿呢,没事了。」
芊芊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小脸上却写满了认真:「爸爸,芊芊知道,不是你绑架的妈妈。」
秦烨愣了一下,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怎么知道不是爸爸绑架的妈妈?」
「因为……」芊芊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芊芊有读心术,能听到坏人心里想什么。」
「读心术?」武静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姑娘,你真的会读心术?」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一个小女孩的话,只当她是童言无忌。
「芊芊,别闹了。」秦烨也以为女儿是在胡说八道,想把她抱到一边去,「爸爸现在有事要处理,你先跟阿姨待一会儿好不好?」
「我没有胡说!」芊芊却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小脸涨得通红,气鼓鼓地说道,「芊芊真的能听到坏人心里想什么!那个坏人,」她伸手指着叶凡,语气坚定,「他心里说,是和爸爸有仇,所以才绑架了妈妈,还想杀了爸爸!」
「什么?」秦烨脸色一变,看向叶凡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杀气。
「小丫头片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叶凡脸色铁青,恼羞成怒地厉声呵斥道,「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我没有胡说!」芊芊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大声说道,「你还在心里说,所有人都要听你的,谁敢不听你的,你就杀了他!」
「你……你个小兔崽子!」叶凡被芊芊的话戳中了痛处,气急败坏,指着芊芊的鼻子破口大骂,却又偏偏无法解释,只能无力地挥舞着手臂,「你血口喷人!」
武静站起身,走到叶凡面前,冷冷地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叶凡,你最好祈祷芊芊说的是假的,否则……」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随后,武静转过身,走到芊芊面前,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轻声细语地问道:「小朋友,你说你能听到别人心里想什么,那你能听到阿姨心里在想什么吗?」
芊芊看着武静,小眉头微微皱起,粉嫩的小脸上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努力倾听着什么。
仓库里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芊芊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片刻后,芊芊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道:「阿姨,你在想,这个小女孩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有读心术吗?会不会是秦叔叔教她这么说的?」
武静闻言,心中一惊,这小女孩竟然真的能听到自己心里想什么!她脸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你还能听到什么?」武静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还听到,」芊芊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指着叶凡,奶声奶气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严肃,「那个坏人,他和绑架妈妈的人,通过电话联系,他们说,要把妈妈关起来,等爸爸拿钱去赎人,然后就……」
「就怎么样?」武静追问道,心脏随着芊芊的话语提到了嗓子眼。
芊芊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低下头,绞着手指,小声说道:「他们说,要把爸爸……」
「干什么?」秦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地问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芊芊咬了咬嘴唇,怯怯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秦烨,又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武静,终于鼓起勇气,小声说道:「杀了。」
仓库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肖丽娟挣扎着站起身,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步履蹒跚地走到武静身边,眼里满是担忧和后怕,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武警官,我女儿说的都是真的,叶凡他……他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你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啊!」
武静看着眼前这个饱受惊吓的女人,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秦烨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还你一个公道。」
肖丽娟听了,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但眉头依然紧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武警官,芊芊说的那些话,能作为证据吗?」
武静自信地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当然可以,我这次来可是有备而来的。」 说着,她走到叶凡身边,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叶凡的脸解锁后,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
手机里顿时传来了叶凡和绑匪的对话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叶凡的声音充满了得意和嚣张。
「放心吧,叶少,人我已经抓住了,就关在城郊的废弃仓库里。」绑匪的声音谄媚而卑躬屈膝。
「很好,记住,等我电话,等我英雄救美之前,就给她下药……」叶凡的声音透着一股阴狠和毒辣。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仓库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叶凡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武静冷冷地看着叶凡,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她厉声问道:「叶凡,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叶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任何狡辩都是徒劳的。
武静不再理会叶凡,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特警队员挥了挥手,下令道:「把他给我带走!」
「是!」两名特警队员接到命令,快步上前,将叶凡押了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叶凡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拼命地想要甩开钳制着他的特警队员,「这小屁孩胡说八道!她一定是被人指使的!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你才是小屁孩!你全家都是小屁孩!」芊芊听到叶凡的话,顿时气鼓鼓地反驳道,小脚在地上一跺一跺的,像一只愤怒的小兔子。
秦烨心疼地抱起女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芊芊别激动,爸爸相信你,你告诉爸爸,那个坏蛋还说了什么?」
芊芊在爸爸怀里蹭了蹭,奶声奶气地说:「他还说……他还说……」小姑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小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武静见状,走上前,蹲下身子,温柔地引导着芊芊:「芊芊乖,你慢慢说,阿姨在这里保护你,不用害怕。」
芊芊抬起头,看了看武静,又看了看秦烨,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他说……他说看上了妈妈,还说……还说要把我和妈妈一起……」
「一起什么?!」秦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地问道。
「一起……调教!让我们都听他的话!」芊芊带着哭腔说道,小脸上满是恐惧和无助。
「禽兽!人渣!」仓库里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对叶凡怒目而视,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就连押解着叶凡的特警队员,都忍不住暗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血口喷人!这小丫头片子满口胡言乱语!你们不能相信她!」叶凡被芊芊的话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现在百口莫辩,只能拼命地想要否定芊芊的话。「你们别被她天真无邪的外表给骗了!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以为真呢!」
叶凡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解着,试图在混乱中找到一丝生机。他慌乱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到一丝怀疑和动摇。
然而,仓库里的人们都被芊芊勇敢的指控和楚楚可怜的模样所打动,他们对叶凡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鄙夷。
眼看就要编不下去,叶凡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指着芊芊,声嘶力竭地叫嚣道:「我知道了!这小丫头一定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所以才会帮着秦烨说话!你们别被她骗了!」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武静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不禁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对对对!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叶凡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忙解释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患者会对绑架犯产生好感,甚至爱上对方!这小丫头一定是对我产生了这种病态的心理依赖,所以才会说出这种颠倒黑白的话!」
「放你的狗屁!你才心理疾病,你全家都有病!」芊芊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她才不会被叶凡的花言巧语所蒙蔽。「我才不喜欢你呢!你长得又不好看,还臭烘烘的!」
「你……你……」叶凡被芊芊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编造的谎言竟然被一个小女孩三言两语就揭穿了,这让他恼羞成怒,却又无计可施。
「而且,」芊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叶凡大声说道,「你还想用药迷晕妈妈!你身上肯定还有那种药!」
「搜他!」武静当机立断,下令道。
两名特警队员立刻对叶凡进行了搜身,果然,从他口袋里搜出了一瓶小药瓶。
「这……这不是我的!是有人栽赃陷害!」叶凡还想狡辩,然而,当武静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香味弥漫开来,与之前在肖丽娟身上闻到的香味一模一样时,他彻底慌了神。
「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吗?」武静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厌恶和鄙夷。
叶凡眼看事情败露,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滔天怒火。他恶狠狠地瞪着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毒辣的光芒。「小杂种!坏我好事!我要杀了你!」叶凡怒吼一声,竟然不顾一切地挣脱了特警队员的钳制,猛地朝芊芊扑了过去!
「芊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