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正有人往这里走来,距离不远,何慧也不清楚自己的脸有没有被人瞧见。
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二人孤男寡女的再此幽会,便真的像吴雅所说的那般,只怕会走上和纪梦舒一般的路。
赶紧擦拭干净面上的眼泪,往后退了几步就要走,沈一行却穷追不舍,紧紧追着人过去。
远远瞧着,倒还真像是男女拉拉扯扯的,分明叫人说不清楚。
“哎呀——我这怎么瞧着那人像是何家妹妹呐!”吴雅声音阴阳怪气的响起,指着被葱翠苍柏遮盖住大半的凉亭。“哎呀——难不成——”
似是犯了某个忌讳一般,吴雅赶紧捂住嘴巴,惊恐的看向那,笑道,“要不咱们今日还是别去那湖心亭了吧....”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贵妇人,最爱看的就是谁谁府中的那些见不得光的隐私事,又被吴雅几句话挑起了兴趣,便道,“来都来了,听说城阳侯府家的湖心亭风景甚好,不看反倒是可惜了....”
城阳侯讪讪一笑,道,“也是....也是....”
“沈一行,你放开我!如今你我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你又何必....”
沈一行额头上都冒了汗,瞧着那边款款而来的贵妇人们,只要在和何慧拉扯一会,便能得到一大笔的银钱和官位,这可比寒窗苦读十几载来的快多了。
就在沈一行拉拉扯扯之际,自己身后猛的覆盖上一抹阴影,紧接着自己的手腕便被抓住,“咔”的一声,竟是生生折断了手腕!
“啊——”
那些个贵妇人走近,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清隽男子头戴冠宇,一身白衣穿的那就一个风流,只那略带戏谑的眉眼略略定在何慧面上,随即又转换到那男子脸上。
面上讥讽一闪而过,“怎么?如今世风日下,在这城阳侯府之中,都居然有人敢调戏小娘子了?”
他这话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说着,抬眼瞥见后头有人过来,嫌恶似的松开那人的手,抬手指了指来着的两个家仆,“将这人绑去送官!”
“是,世子爷.....”
何慧愣怔的看着那人,原来是城阳侯府的世子。素来没有什么情分,她帮自己做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是在城阳侯府闹开之后,何家丢人,城阳侯府也会丢人的吧....
吴雅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算计的好好的事,居然被卫徵给搅黄了。
“哎呀,这就是卫世子吧....”
程柳都没想到卫徵为何会在府中,可脸上又不得不露出笑,亲切道,“你这孩子...原先以为你贪玩跑了出去,怎的在这凉亭之中?”
卫徵冷冷撇看一眼,道,“城阳侯夫人这话说的,好似我是个三岁的幼童一般,本世子想去哪,难道事事都要向城阳侯夫人禀明吗?”
众贵夫人讪讪,这城阳侯与世子关系不合,看来传言非虚。
“徵哥儿真是误会我了....”当众被人下面子,程柳委委屈屈的就要掉泪,落在外人眼中,好似是他卫徵多么无法无天,不尊亲长,欺压继母,京都的一二流的混子罢了。
瞧着那些人眼中的轻蔑之意卫徵负手踱步下去,在一众人群主动让路之中兀自离开。
这么一闹腾,何慧的事反倒是不怎么引人注目的。
吴雅勉强撑着脸笑,“何家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何慧不是养在深闺里的人,虽然没有见过那些高门大户私宅里头,妇人惯用的阴私手段,可也听说过。
如今回头在想,只怕今日的一切都不是巧合,沈一行的出现,送纸条的侍女,观景的夫人们.....
何慧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瞧着那被人五花大绑的男子,轻蔑一笑,“原本是多喝了几杯果酒,便想着过来吹吹风,谁料到城阳侯府之中居然混进来这种不择手段的男子,竟然想要轻薄于我,好在世子爷瞧见了,仗义出手,这才免去一劫.....”
这说的倒是和卫徵说的,在跟她们瞧见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看来方才朦朦胧胧瞧见的凉亭之内的人不止他们二人,还有第三人卫徵。
吴雅撇眼瞧了沈一行一眼,心中愤恨,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没能将何慧拉下水不说,反倒是将自己给赔了进去.....
吴雅后退两步,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人群当中,这下到是帮着何慧同这个男人断了个干净....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管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亲眼看着城阳侯府的家仆将沈一行扭送见官之后,一场宴会仍旧进行。
只可惜何慧早就没了观赏之意,带着何夫人匆匆忙忙的告退了....
“今日叫何家娘子受惊了,改日我定登门道歉....”程柳仍是这般烂好人的模样,一边诚心诚意的道歉,一边亲自将何夫人和何慧送到门口。
“程夫人言重了,不如好好整改这府中的府卫才对....”
程柳亲眼瞧着人上了马车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在没出什么事....卫徵怎么突然回来了?”
身边跟着的丫鬟道,“世子爷神出鬼没的....府中的下人对世子爷的行踪也是不甚了解.....”
“罢了,整个家里边,每一个叫我省心的!”程柳款款几步走回去,接着迎着那些个夫人,面上笑意显露。
马车上,何夫人抓着何慧的手,又抚了抚自个儿的胸口,劫后余生道,“可真是吓我一跳,方才在亭外隐隐约约瞧见你跟着一个男子拉拉扯扯,可真是把我吓坏了,这若是被人瞧见了,咱们母女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好在有卫世子...程夫人还说要登门道歉,什么道歉,我看还是我们去卫府向卫世子道谢才对!”
何慧心中也想,多亏了卫徵在,否则若是被她们撞见自己同沈一行在一处,抿唇笑笑,“母亲不必担心,清者自清...”
一场想看的热闹没看上,吴雅摔碎了门口那处描金彩纹高足瓶子,吓得院内的侍女跪了一地,“沈一行那个没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