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动弹,把放在被子外面的脚收了收。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内,都没有了动静。
也许是老鼠之类的东西把凳子打翻了?
她也记得很清楚,院子里的门栓她是别紧了的。
她放松了下来。
正要再睡时,又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这次她听得更清楚了。
是脚步声!
她大骇,脑子短暂的空白了后,她缓缓的伸出手,在黑暗中把旁边的抽屉打开,摸出一把剪刀来。
这把剪刀是她在另一个房间找到的。
当时她有种预感,觉得放在床头可能有用。
果不其然,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但她没有轻举妄动,她拿着剪刀的手又小心的放回被子里。
那脚步声好像越来越近。
虽然只是很细微的悉索声,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的清楚。
随着那脚步声的临近,她的心也越来越紧张,仿佛随时都能跳出来!
很快,脚步声停了下来。
路清已经判断出它停的地方,就是在房间的那扇小小的窗户下。
那扇窗户虽然有铁栏,但早已锈迹斑斑,谁知道力气大点的男人会不会一拨就断?
她越想越恐惧。
眼睛盯着那块窗帘布,手里紧攥着那把剪刀。
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如果外面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赶紧发了个信息给唐明城,说自己遇到了危险。
信息刚刚发出去,那块窗帘布就慢慢的被掀开………
一个头出现在窗外。
路清手里的剪刀哪里还听她使唤。
她只把自己蜷缩在床的一角,吓得叫出了声,“啊!救命啊!”
她的声音惊动了来了。
那只头只是在窗户外晃动了一下,便消失了。
接着,外面又传出了脚步跑动的声音。
那人的身手好像很敏捷。
很快,外面就没了动静。
路清身体颤抖着,虽然那人离开了,但自己却还没缓过来。
大约十来分钟,路清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她也不敢开灯。
等她反应过来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路工,开门!”
她缓了缓,听出来是何芳的声音。
头脚不稳的从床上下来去开门,惊魂未定一把抱住何芳。
带着颤抖的哭腔,“何姐……吓死我了……呜呜……”
何芳像个大姐似的,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没事了。”
何芳说话时,后面一个身影就跻身进了她的房间。
路清扭头,竟然是莫东。
“莫先生怎么来了?”她在问何芳,声音极小。
没等何芳说话,莫东出声道,“这得问你们唐经理,为什么会叫我一个外人过来。”
何芳小声说,“莫先生就住在明风的宿舍,唐经理打电话给我,让我带莫先生过来,怕莫先生找不到,不然我还不认识人家莫先生呢。”
唐明城把莫东叫过来,路清实在不知道唐明城的想法。
仅仅是因为他离这边近?
莫东只是他们的一个客户,他是怎么笃定人家乐于帮助她路清的?
莫东拿着电筒,查看了房间的窗户后,又出到院子。
从倒下的凳子到院子的门锁,到房间里的那扇窗,莫东都看得仔仔细细。
最后电筒里的那一束光落在了外面院墙上的那几块砖上。
“是翻墙过来的,这个人能爬上这么高的墙,也不简单。”
莫东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此时路清身上只穿了一件粉色的睡衣。
睡衣的领子略低,松松垮垮。
莫东阴阳怪气,“肯定是被人盯上了,出门注意一点,特别是穿着这一块。”
路清低头,果然看到隐隐的沟,她下意识的把衣服收了收。
“何小姐,你对这边熟,平时有没有听说过这边发生过今天这种情况?”
“我不是这村里的人,对这边不太熟,要不明天我去了解下。”
路清心有余悸,想到王珍珍下午说的话后背直发凉,“我听这边一个妇女说过,晚上一定要锁好门,不然别人半夜会有人悄悄过来的。”
“那她一定知道是谁吧?”
“现在太晚了,只能明天再去问。”
莫东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电话打给他,对于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现在闹了这一出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再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路清没想到莫东这么快就要走。
长夜漫漫,谁能保证那人不会再来。
她求助的看着何芳。
“芳姐……”
何芳心软,“要不你去我那住一晚,明天再说。”
“你那能住吗?”
“能,挤一晚还是可以的,等明天上了班,再和唐经理商量一下吧。”
何芳的电动车停在了工业区,搭莫东的小车过来的。
路清上了车,看着黑暗中的那间房,突然后悔来这个地方。
莫东启动车子,说,“今天的这种事很正常,特别是在这种穷地方,不过对方既然逃走了,那就表示他有那贼心没贼胆,不敢造次。”
“可是我们家清清长得好看啊,谁知道会不会动贼胆。”
莫东看了一眼路清,冷不丁道,“夸张了。”
路清本来还在恐惧的情绪中,被他一说,又被好气的情绪代替。
这男人为什么就那么吝啬自己的赞美呢。
或者他就搁那儿不说话也好,至少算是默认何芳的话吧。
车从工业区绕过,开到了何芳家。
刚一下车,何芳的老公就怀抱着一个婴儿。
那婴儿还哇哇的哭。
不用想,这一定是何芳的老公。
“怎么现在才回来?三更半夜的,哪去了?”
又瞧了一眼莫东的车,“谁啊这是?”
何芳在路清和莫东面前没了面子,低声对男人说,“你先进去,这是我的同事和客户。”
“客户?什么客户要三更半夜见?”
“进去再跟你说。”何芳芳又指了指路清,“我同事遇到点事,她今天要在我们家睡一晚……”
男人打量着路清,“在我们家睡?可我们家也睡不了啊,难道跟我们一起睡?”
他略带着戏谑的眼神,让路清浑身不自在。
何芳芳也诧异自己的老公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抱怨着说,“你说什么呢?”
路清低头,越想越不舒服。
感觉何芳芳的老公比刚刚窗外那颗人头还恐怖。